第12章 各怀鬼胎
瑾誉进到金鸾殿就开口：“母妃，右相今日在朝堂上提出要攻打南虞国，并且提出由二皇兄带兵，裴将军辅佐出征。”魏贵妃陷入沉思：“二皇子？这右相从未提出过由任何皇子去主持大权。为何会突然这般提议？”瑾誉：“二皇子是他的亲侄儿。”
魏贵妃：“大皇子已经被他拉到边疆驻守多年未回陵都，宣妃是右相的亲妹妹，二皇子又是宣妃的孩儿。这右相就这么按捺不住要扶持他做太子？”瑾誉：“母妃，右相老奸巨猾，难以捉摸。就算我们笼络到他的支持，他是匹野兽，难以保证他能一直忠心。”
魏贵妃笑道：“从没指望过他对我们忠心，但如今看来也没有笼络的必要了。圣上龙体欠安，怕是度不过这一劫。如若龙驭宾天，我们要早做打算。”瑾誉：“母妃有何计谋？”魏贵妃摩挲着一只玉蟾：“右相虽然老谋深算，但他有一个致命弱点。”瑾誉：“人至最高处，必定坠落深渊。”
魏贵妃点头：“不错。联系你舅舅，是时候该出手了。只要没了右相，二皇子就彻底没了支持。大皇子生性懦弱，皇后早逝，无族人大臣支撑，不是威胁。二皇子有勇无谋，很容易能被抓住马脚除掉。只是这三皇子…”瑾誉接着说道：“三皇兄一直以来安分守己，如若我们确定他不争皇位，可否…”魏贵妃：“不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誉儿，心软是帝王大忌。”
瑾誉点头：“是。”出了金鸾殿，他进了左相府找到左相：“舅舅，瑾誉向您请安。”魏协看到他，放下手中的卷轴：“瑾南王，老臣向您请安。”瑾誉笑着扶起他：“舅舅，母妃说，您的病该好了。”魏协读懂了瑾誉的眼神，笑道：“魏贵妃说老臣安好，老臣即可安好。”
瑾誉把与魏贵妃的谈话转述给魏协，魏协扶着胡须：“老臣明日就向圣上问安。”原本圣上更加依赖魏协，可右相贿赂□□大师给圣上看相说只有他能助圣上治天下。魏协自知要避其锋芒，装病了一年。但魏协的势力并不比右相差，他的门客亲信在这一年期间一直与他商量要事。这次魏贵妃要求去裕隆寺，也是知道圣体相信佛道，笼络了大师开解圣上，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除掉右相。
瑾誉回到王府才想起今日与倾溶的争执，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玄月殿看望她。芙龄这边派人请他去长宁殿，瑾誉刚踏进长宁殿，芙龄就笑着迎接他：“殿下！妾身给殿下请安。”瑾誉敷衍着：“免礼。”芙龄笑着说：“殿下，我父亲说成婚之后我们都没有回过右相府，他邀请我们明日去用膳。”
瑾誉深感不快，他是皇子，没有去拜访臣子的道理。右相果真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但他已经决定要假意奉承他：“甚好，那我明晚陪你回去。”瑾誉出了长宁殿依然没了去玄月殿的心情，他回到书房呆到深夜才歇息。
倾溶自己憋着委屈和伤心，闲时就不停地弹琵琶麻痹自己。她第二日禀回魏贵妃说自己旧疾复发，玉蝉这时跟倾溶说道：“夫人，听说殿下陪着贤夫人去右相府了。”倾溶弹奏着琵琶的手指卡住了，她把琵琶放到桌上：“走，收拾东西回琴鹤府。”玉蝉：“这…不禀告王爷吗？”
倾溶拍了下桌子：“芙龄能回娘家我不能吗？”玉蝉看她心情甚是不好，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陪着她回了琴鹤府。盛公看到倾溶回来又惊又喜：“倾溶？你怎么回来了？”倾溶看到盛公，委屈一涌到心头，她抱着盛公抽泣：“父亲！女儿想你了！”
盛公听到她抽泣，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倾溶，是不是和王爷闹别扭了？”倾溶止不住地流泪：“没有…只是女儿许久未见父亲，实在太过思念。”盛公拍着她的背：“好！好！那我陪你用膳？做你最爱的牛乳酥酪和金鸽汤？”
倾溶许久没有感受到来自父亲无私的疼爱和关怀，她抹着眼泪笑了：“好！”倾溶在琴鹤府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松弛和安心，盛公又是给她沏茶又是帮她披衣。倾溶看着盛公，心里无比安稳：“父亲，我想多住几日再回去。”盛公：“王爷应允了吗？”倾溶知道盛公一直很遵循规矩：“他应允了。”
盛公有些怀疑，因为上朝时并未听瑾誉提起倾溶要回来省亲。但想到倾溶刚才委屈的样子，又心里心疼她，便不再追问。
瑾誉陪着芙龄到了右相府，右相盛情款待。瑾誉打着官腔奉承着右相，右相被瑾誉夸赞地忘了形：“王爷要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啊！”瑾誉瞬间心里沉下来：作为臣子竟敢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芙龄听到父亲如此大放厥词立马打圆场：“父亲！王爷是龙嗣！天子之后！怎可能是你的儿子！”
右相见瑾誉脸色并未变化笑着说：“只是与寻常百姓人家一样和爱婿开个玩笑而已！王爷不必当真！”瑾誉：“无妨。”右相继续问道：“我这小女，在瑾南王府可安稳啊？”瑾誉：“芙龄因为得体被赐字贤，一切甚得我心。”右相：“那王爷打算何时立王妃啊？”芙龄又感到一阵不安：“父亲！王妃之事王爷自有打算！”
瑾誉笑着不回答。右相像是无意说起大皇子之事：“你们成婚之日，我看着是真高兴啊！所有人齐聚一堂，唯独缺了大皇子，不知大皇子在边塞过的如何。”瑾誉立马读懂右相之言，当年大皇子受不了右相的大女儿野蛮要休妻，他的大女儿受了刺激坠楼而亡。右相便想出法子让圣上把大皇子派去驻守边疆，非诏不得回陵都，并且把大皇子宠妾的家人按了莫须有的罪名送进了大牢。
瑾誉知道右相是在威胁他，大业未成之前他只有隐忍。只是一切顺着他的意，他越来越位高权重，才会掉以轻心不把他当威胁，这样才能有机可趁。
瑾誉出了右相府后，回到书房找到彦书：“给舅舅递信，明日下朝后棋馆相见。”彦书：“是。还有一事，宸夫人回琴鹤府了。”
瑾誉头都要炸了：“什么时候的事？”彦书：“在您去右相府之后。”瑾誉：“等我明日去完棋馆再处置，她在琴鹤府相对于安全，不会出事。”
琴鹤府，盛公对倾溶说道：“倾溶啊，圣上御赐了一贴驱寒药包。你拿着泡脚，可驱寒健体。”倾溶：“父亲不留着吗？这是圣上赐予您的。”盛公笑道：“我会照着配的，你到时候带一些回王府。”
倾溶泡着药包心里暖暖的，哪里都不如家好，谁都不如父亲好。她躺在熟悉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瑾誉发现她回娘家有没有动怒。不管他想怎么责罚她，她都不在乎了，回家带来的慰藉是千金不换的。
第二日在棋馆，瑾誉把在右相府的事告诉了魏协。魏协笑着听完：“这韩笠，可一点都配不上他老谋深算的远名。”瑾誉：“舅舅，他已经如此威胁我，我们如何应对。”魏协抬起深远的眼眸：“继续奉承他，立芙龄为王妃。”瑾誉虽不意外但却不甘心：“舅舅，有一事我要与你坦白。”
魏协：“你心向着盛倾溶，是吧？”瑾誉惊讶：“是，舅舅知道？”魏协：“贵妃娘娘已经嘱咐过我，盛倾溶的父亲盛公，世代清廉高明。你这倒提醒了我，盛公或许能起到关键作用。”瑾誉：“哦？”魏协：“圣上与嘉瑞郡主青梅竹马，爱屋及乌，所以对盛公与倾溶有着非同一般的照拂庇佑。盛公如若能站在你这边，就凭圣上对他的照拂，你不会吃亏。”
瑾誉点头：“如若我立芙龄为王妃，会伤了倾溶的心。”魏协：“殿下，帝王向来无情。当然，有情不是错。只是你必须隐藏你对倾溶的感情，否则万箭对着的靶心不是你而是她。不要忘了大皇子的教训。”
瑾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魏协都已经如此说明，他不得不下定决心待到成功的那一天。魏协看到他愁眉紧锁，缓和下语气：“殿下，虽然我未曾见过倾溶。但是嘉瑞郡主和盛公的为人我很清楚，贵妃娘娘也曾赞誉倾溶的品行。我相信，倾溶会是一个国母的绝对人选。”瑾誉听到这句话，心立马定住：“舅舅的话，我必定谨记。只是盛公和倾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牵扯进来。”魏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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