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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宸华夫人


锣鼓喧嚣响彻瑾南王府,瑾誉与芙龄进宫行册封礼。倾溶在家正暗自伤神,玉蝉快步走近:“夫人,文莺姑姑来了。”倾溶一听魏贵妃的姑姑来次找她,立马起身行礼:“姑姑来了。”文莺赶紧跪拜:“奴婢给宸夫人请安,万万不敢受宸夫人大礼。”

        文莺见倾溶正在梳头,她拿起珠钗伺候,倾溶赶忙拒绝:“倾溶无德,不敢劳姑姑服侍。”文莺笑道:“夫人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自幼伺候贵妃,如今夫人是贵妃的爱媳,理应服侍。”倾溶有些疑惑文莺怎会亲自登门,文莺边帮倾溶梳头边说道:“贵妃娘娘担心夫人,遣奴婢今日陪同夫人。”

        倾溶这才明了:“母妃着实厚爱倾溶。”文莺:“夫人勿怪殿下,殿下如今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为皇室宗亲,万事要周全。”倾溶:“我作为妾室,怎会怪罪殿下?”文莺知道倾溶不愿承认内心的痛苦:“贵妃娘娘让您安心养身子,待到裕隆寺自会与您小聚。”

        倾溶:“倾溶不会辜负母妃的一片心意。”文莺细说着服侍圆房的规矩,也穿插几句安抚着倾溶。倾溶无法想象自己即将要亲眼看着瑾誉与别的女子圆房,但天家皇规,无人幸免。

        待瑾誉与芙龄回府后,所有女眷下人都要到正殿跪拜王妃。倾溶站在玄月殿门口内心难以平静,文莺扶住她:“夫人,我陪着您去。”倾溶百般在脑中说服自己,踏出这一步。待下人们跪拜后,文莺扶着倾溶走进了正殿。瑾誉看到倾溶进殿,他心如同被击中的小舟沉如入湖底,紧紧攥着桌角,他试图在倾溶脸上找到她的情绪。

        倾溶一直低着头不抬头看任何人,芙龄一脸得意地看着倾溶等待着她的跪拜,终究是她赢了,以后她就是倾溶的主子。倾溶正准备跪下行礼,文莺大声正色说道:“圣上有旨,宸华夫人与王妃同俸禄同礼遇,不必行跪拜礼。”

        倾溶偏着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文莺,她小声说道:“姑姑…这怕是不好。”芙龄气急败坏,忘却了伪装贤良,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宸华夫人?何时封号为宸华夫人?”

        文莺示意下人拿出懿旨:“贵妃有旨。”众人全部下跪听旨,芙龄站着不肯屈服。文莺严厉地问道:“王妃为何不跪接懿旨?是否对贵妃有异议?”芙龄看着除了她跪着的众人,又想到文莺是贵妃的心腹亲信,无法在她面前跋扈,只能愤愤地跪下。

        文莺接着说道:“贵妃有旨,协办大学士盛公之女盛倾溶,柔嘉淑惠,孝心可鉴。承圣意,封为宸华夫人,与王妃同礼遇,不可怠慢。追封嘉瑞郡主为固伦嘉瑞长郡主,瑞锡郡受封瑞锡都。钦此。”芙龄的嚣张气焰索然无存,她浑身上下被浇透了冷水。原本今日是她的封妃大礼,她从今以后就位高于倾溶,再也不用假意贤良争妃位,如今什么益处都没捞到。

        瑾誉紧绷的心终于得到一丝松懈,魏贵妃此番举动无疑是帮他平衡了所有说不出口的不满和无奈。倾溶受宠若惊,跪着低头迟迟不敢说话。文莺打破了这份寂静:“宸华夫人接旨谢恩吧。”倾溶回过神抬起双手:“儿妾谢圣上龙恩,谢贵妃娘娘赐封。”文莺拍了拍倾溶的手,眼神给了她一份力量。倾溶的心得到了莫大的宽宥慰藉,她握住手中的懿旨,默默感恩着贵妃对她的用心。

        跪拜礼仪完毕后,女眷全部到长宁殿跪等王妃沐浴更衣。床前纱帘掩盖,瑾誉紧紧握紧拳头。他无法在倾溶面前与别的女人圆房,他心理建设了许久到这一刻看到倾溶在面前更无法做到。文莺看芙龄还未更衣完毕,她跪到纱帘前小声对瑾誉说道:“殿下,只差一步,便可大安。”

        瑾誉明白她的意思,只要过了今晚,就能平静一段时日,右相也没有由头再来要挟他。倾溶跪在纱帘外,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瑾誉透过月纱看到倾溶跪在外面一动不动,心痛无比,他对右相的恨意更加强烈。芙龄此时走到他身边坐下,倾溶听到动静忍不住抬头看向他们。半透朦胧中,只能看到身影晃动,芙龄正在为瑾誉宽衣。

        倾溶赶紧垂下头紧闭双眼,眼泪控制不住掉到她的裙摆上。文莺扶住她的胳膊给她力量,倾溶满脑子都是瑾誉在玄月殿与她的合欢时光。她的眼泪浸湿了裙襦,她咬着嘴唇,耳边传来的每一丝声音都像刀一样剐着她的心。瑾誉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芙龄,他一直透过月纱盯着倾溶的身影。他的心何尝不与倾溶同样刺痛?这一刻无比漫长,倾溶咬破了嘴唇,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事还未毕,瑾誉就推开芙龄扶住额头,芙龄娇滴滴地问道:“殿下怎么了?”瑾誉沙哑着声音:“头痛。”文莺知道这已经是瑾誉能做到的极限了,她赶忙起身跪到床前:“殿下是否偏头痛的毛病又发了?”瑾誉与她交换了眼神:“是,今日酒喝多了,头痛得更厉害。”芙龄大喊:“来人伺候殿下穿衣!”檀雪刚掀起纱帘,芙龄立马动了心思假意训斥道:“你为何进来?这是女眷侧妃该做的事!”

        文莺不好在此事继续偏袒倾溶,倾溶也明白按照规矩是妾室该在圆房后为殿下更衣。她伸出手背慌忙抹掉眼泪起身掀开纱帘,垂头低声说道:“妾身为殿下更衣。”瑾誉看到她额前碎发微乱,心疼无比,起身跟着她进了屏风。瑾誉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冰冷,他低头看到倾溶手背上未干的泪痕。

        他紧紧抓住倾溶忙着为他穿衣的手,倾溶不敢出声赶忙抽出手,瑾誉继续握住。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两人无言。倾溶似乎能感觉到瑾誉对她的心疼,她不再挣扎,轻轻扶住他的背。这一刻她的委屈、他的无奈在无声中交织着传递给对方。此时文莺在屏风外问道:“宸华夫人是否要奴婢帮忙侍奉?”倾溶赶忙推开瑾誉:“马上好了。”

        她为瑾誉穿戴整齐,瑾誉伸手轻抬她的下巴,他紧紧盯住倾溶的眼睛,俯身吻了她的唇。倾溶紧张地不敢喘气更不敢拒绝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瑾誉知道不能与她在此耽搁太久,他又假意头疼撑着额头走出屏风,文莺见状大呼:“奴婢请御医来为殿下请脉吧?”瑾誉故意夸张嗅了嗅鼻子:“这殿中点的是什么香?”

        芙龄回道:“是灵犀香。”瑾誉皱着眉些许痛苦的表情:“闻着我更加头痛难安。”芙龄赶紧起身:“那臣妾去着人灭掉!”瑾誉摆了摆手:“我回怀德殿歇息了,这香就算灭掉也有余味。等本王大好了再来看你,你早些安置。”芙龄虽然生气于瑾誉在大婚这晚不留宿长宁殿,但看到他身体不适,他的言语中又挑不出毛病,只能作罢。

        待瑾誉走后,所有女眷婢女都告退长宁殿。倾溶如释重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玄月殿。

        倾溶想到瑾誉对她种种传情,好像不再那么心痛了,她拖着沉重的脑袋睡去。瑾誉一夜无眠,他坐在书房前从窗户看向玄月殿。彦书端上茶水劝道:“殿下,昨夜您未曾合眼,今日要好好歇息才是。”

        瑾誉眼神忧郁:“彦书,她得知真相后会理解我吗?”彦书知道他意指倾溶:“宸华夫人是真心待您的,她必定会与您心有灵犀。”瑾誉揉着太阳穴:“王妃之事已然明了,好生吃喝供着长宁殿。”

        彦书点头:“魏大人递来消息,说圣上钦赐左相,右相一同前去裕隆寺。大人说请您做好万全准备,他已有计策。”瑾誉近日都忙忘了裕隆寺之事:“好,右相那里一定要盯着。一旦有风吹草动,立马禀告。”

        文莺回到金銮殿与魏贵妃禀告:“娘娘大可安心,今日并未有任何变故,一切顺利。”魏贵妃对着铜镜正在卸珠钗:“倾溶可安好?”文莺回话:“宸华夫人,很是识大体。”

        魏贵妃这才安心:“倾溶袭了嘉瑞的性子,不争不抢,甚好。”文莺想起嘉瑞郡主也不由感叹:“嘉瑞郡主若还在,必定能助娘娘更早实现大业。”

        魏贵妃思绪飘回年少时光:“那时圣上还只是个皇子,倾慕于她。无奈她与盛公一见倾心,圣上对她是有遗憾的。当年我父亲被韩笠父亲诬陷流放到瑞锡郡,是嘉瑞对我百般庇佑。也是嘉瑞的父亲为我父亲平反,她是多么一个纯良正直的女子啊。只可惜红颜薄命…”文莺听着:“所以娘娘现在眷顾宸华夫人,也是在报恩了。”魏贵妃笑了:“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室中,能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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