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长老
山顶泰伊山寨祭祀区域的大长老今天没有睡午觉，可能是年龄大了，觉少。
毕竟整个山族，五大山寨，加上零零散散数十小山寨，只有泰伊山寨负责祭祀。
而这个最隆重的祭祀，将由整个山族中最年长，最有威势的他主持。
大长老倒了杯水，摸着被精心打理过的短胡子，听见窗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于是大长老好奇地探出头去看。
只见窗户下面，是一片裸露出灰色岩石的峭壁。
在远处，好像有两个蚂蚁一样的人影跳来跳去，大长老定睛一看，嘶......有点眼熟。
摸着胡子的大长老眼皮一跳，隐隐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等到半个时辰后化为了现实。
“你知道吗？我们泰伊山寨来了两个怂蛋，长得和基訑鹊兴两位勇士很像，但居然给山下人抬轿子。”
“我悄悄给你讲，千万别和别人说，我朋友在山下驻守，看见有个山下人，特别有钱，一挥手就是上百个仆人，她为了雇佣了泰伊山寨的人抬轿，一出手就是一大箱金子。”
“绝密消息，我兄弟的姐姐的朋友亲眼看见，今天有个山下人上山，长得特别狰狞，比两个人加起来还高，青面獠牙，手臂上全色黑色羽毛，是一只恶鬼假扮的。它把泰伊山寨的人抓起来啃，骨头都拼成轿子，就要来把我们几个山寨的人一起捉了熬汤。”
大长老一出门，没走几步路，就听到这些零零散散的离谱讨论。
他人老耳不聋，气得眉毛都要立起来，走上前厉声呵斥这些人。
“大胆！妖王在上，你们竟然不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反倒在胡乱嚼耳根，传播这些空口无凭的鬼话！搅乱祭祀，每人领三十妖师棍！”
大长老虽然年纪大了，还是言出必行，不管这些人什么“已经做完任务”“只是听了一耳朵”之类的哀求，让巡逻的护卫队把他们都拉下去。
等护卫队“啪嗒啪嗒”走远，他才召来自己的心腹，询问谣言的事情真相如何。
心腹也只是听了一些传言，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有寻找谣言根源，知道起因与大长老摩下基訑鹊兴两人有关，就直言叙述了。
大长老一听，干脆找人把这两个带来，他要亲自了解真相。
而另一边，等到了给山下人分配的地方，美人轻移莲步，不紧不慢下了竹轿，基訑与鹊兴才稍稍放松两分。
平日里，山壁陡峭，作为山族人，自己爬上跳下倒简单，但也从未带过人，更不论抬轿。
谁能想到，今日自己竟然会当着族人的面，给一个娇娇弱弱的山下美人当力夫。
美人还坐得稳稳当当。
基訑只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想着等这美人一进门，自己就去找大长老把美人锁住。
美人却没有如他所想，刚到门口，只朝门内抬了抬下巴。
基訑瞬间非常激动，又有些迷惑。
美人这是要对自己示好吗？难道强壮的身体终于吸引了这位高傲又暴力的美人？这就是力量之美……
在他即将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美人开口了，“打扫一下，里面都是灰。”
“是！”鹊兴脑子很清楚地答应了，顺便在后面拉了拉基訑的衣角，示意他也赶快答应。
“......是。”原来不是啊，自己还是去找大长老吧。
盛华月对这两个工具人在想写什么不关注，她适才睡了一觉，如今精神正好，想着要如何解决山族问题。
是直接烧山吗？山雨虽多，亦难覆灭大火。山火连绵，树木成灰。到时候，靠近大黎的几座山没有树木遮挡，山族无法生存，更别说作乱。每年再以点火之箭袭击，山族必定迁移。
说到底，山族只是依靠山中的复杂地形躲避大黎军队。
山林之外，若是正面遇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这样做是有很多不好，生态，资源，山族残余的报复。但立竿见影，足够有效。
盛华月根本不在乎这些负面影响。
山族人烧杀劫掠，这么多年死的大黎人的头骨能堆成一座山。
作为个人，她根本不在意山族人死还是活。但她好歹承认自己目前大黎人的身份，作为大黎长公主，她不把山族灭族已经是仁慈了。
她若可怜山族人，谁可怜那些家破人亡的岭南百姓呢。
能让她犹豫的，是更大的利益。
地方军队不可轻动，但如果是山族......
太后是给了她虎符，但目的不是让她明目张胆直接率军开无双。
现任皇帝无成年子嗣，等他归天，交接时必有乱象。
南方有最近转变的山族，东方、北方都蠢蠢欲动。
她悄悄出京城，只是为了攻其不意。她只有一次使用虎符的机会，之后其余地方必定戒备森严，朝堂世家也不会再放着不管。
而且，即使她能成功出兵，也会被当地官员用粮草、军饷、登记等后勤问题拖延很多时间。
但山族不一样。
他们的未来就是军饷。
这里的人擅长突袭，未入籍，经验丰富。
若是把山族中容易掌控的一派化为暗中利剑......
老老实实打扫完房间的两人背后一凉，觉得好像被什么可怕的无形之物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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