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问阴
瑶族作为华夏国五十六个民族之间的一个少数民族，由于山区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道路开发比较艰难，因此很多地方并没有受到科技的冲击，一些原始的民族风情和民族文化特色得以保存了下来。
“招魂术”便是得以保存下来的一种特色。
如果把这个特色归结为地方的传统文化那也是不恰当的，因为“术”这个东西是传承不了的，一切都是靠缘分。
或许是吃了什么东西，猛然间领悟。
或是做了什么善举，梦中有“老师”指导。
如果你认为这是骗钱的把戏，那也能理解。但是仔细研究会发现，施术者的收费标准其实并不高，都是12元，或者36元这样就行。
仔细算来，一天并不会有太多单子，收入比不上打工种地。但是为什么他们还要做？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领悟了“术”却没有去帮助人“做解”，那么自己会有报应，有甚者甚至会牵连子孙。
瑶疆地域广阔，山石嶙峋，在深山之中一处交通工具无法达到的深处住着一位“术师”，名为王珊。由于已经年过六旬，大家都尊称她为王婆。
齐浩宇已经失联了七天，苗翠兰找遍了附近每一个村镇，全都没有见到踪迹。报了警，警察只是在临近拉甲坡的地方找到了齐浩宇的那辆摩托车。
由于拉甲坡路段是属于荒废的道路，沿途多个分支道路均没有摆设摄像头，因此也是查无可查。
至于孙耀辉的真实身份，电脑上虽然有显示，但是在公安系统严密筛查后发现这可能是一个虚假的真身份证。也就是说身份证虽然在电脑上是有这个人的，但是真实的这个人有已经在某场交通意外中死亡过了。只是有人可能通过公安内部网，套用了这个身份证而已。
而实际上是全国大部分的电脑硬件都是神风公司生产的，一些系统软件的升级维护也是神风公司的，这其中也包括某地区的公安系统。
作为神风公司的小领导，孙耀辉要制作个假的真身份证那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所以，派出所到了这里也就断了线索。
在多方面探查无果的情况下，绝望之际苗翠兰来到了王婆的住所。
“放心吧，这一劫已经给你解了，回去之后好好工作，什么事情也不要多想。”
“真是太好了，如果真的能度过这一劫，来日必定重谢，来这个您先拿着”
“不用，真不用。做我们这行是有规矩的。这规矩不能破，希望你能理解。”
“这。。。。。。”
“您先收回吧，我还有别的人要‘做解’我就不送了”
“好吧！”
苗翠兰进入王婆住所正好听到声音从内门的一道帘子中窸窸窣窣传来。语罢，一名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人从帘子中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见到外面又多出来了一些陌生人，于是稍稍侧身低头，并且用手挡住半边脸，快步的向着门外走去。
本来是没有什么的，但是这样不见人的举动却引起了苗翠兰的注意。她回过身来看着秃头男子的背影，努力的回想着这似曾相识的身影。
忽然，灵光一现。
“这不是上次在工商局的那位领导吗？”
苗翠兰确信了眼前的人物，但是并没有追赶上去打招呼。因为，本来就不熟。但是既然别人做那么大的官都来这里“做解”，可见王婆的“术”真的不简单。这又让苗翠兰心中有了一丝期望。
不多时，一名头戴围帽，面容憔悴的老人从帘子中走出。
见到此人，苗翠兰开口道：“请问，您是王婆吗？”
老人点头道：“嗯，是我，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阴’”
确定对方是王婆后，苗翠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所谓“问阴”就是通过某种祭奠仪式让死去人的亡灵能够‘上身’某人身体，而后借助其躯体发声进行沟通。
“‘问阴’是需要消耗元气的，而且对于接触者也会受到影响。死者已矣，何必还要打扰？！”
“我也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苗翠兰态度坚定，恳求的语气中带着哭腔。说完后，忍不住真的就哭了出来。甚至差点给王婆跪下。
都是同龄人，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
见到苗翠兰现在的样子，感觉对方真的有苦衷。帮了对方，自己也算积了阴德，王婆于是道：“好吧！我可以给你做，但是现在还不行。你得准备相应的东西，而且‘问阴’必须要在太阳下山之后才能做。”
“好，好，好。谢谢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准备！”
随后王婆将一些需要的东西告知苗翠兰后，自己也开始拨打起了电话。
时间匆匆，临近傍晚之际，苗翠兰带着准备好的物件来到了王婆的住所。
此刻王婆正在给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娃施展“招魂术”。
小孩由一位年轻的妇女抱着，一直在哭闹，无论怎么哄，摇，都没有停下来的意向。
王婆跪在摆台前方，左手拿着一个生的鸡蛋放于摊开的手掌中央，右手倒立的拿着三支点燃的香。
王婆伸出左手：“来，让小孩呼一口气在鸡蛋上”
只见妇女假意在王婆手上吹了吹给小孩看。一岁的小孩，虽然听不懂大人的言语，但是却有样学样。也在鸡蛋上轻轻呼了一口气。
王婆收回鸡蛋，继续摊开手掌，右手的三支香一会儿在鸡蛋上划着圈圈一会儿再小孩的头顶上方划着圈圈，嘴里轻快的吐出外人难以理解的瑶话。
这一动作持续了数分钟后，在众人的注目下王婆手中的生鸡蛋仿佛长腿了一般，莫名的竖立了起来。
王婆：“小孩平日里穿的衣服呢？有没有带过来？”
听到王婆的提问，妇女从背包中拿出一件连体的衣服，递过去道：“这就是！”
王婆结果衣物，将鸡蛋拿到后厨房去连同鸡蛋一起蒸煮。
过了十来分钟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之后，来到妇女身边，从充满热气的衣物中拿出方才的鸡蛋，轻轻敲开，一点一点的剥皮。
当鸡蛋皮被剥除四五瓣的时候，原先白净的鸡蛋露出了一小块的黝黑处。
王婆仔细的看着黝黑处半分钟后对着妇女道：“这段时间小孩是不是非常的怕水？”
妇女闻言，脸上露出惊容：“是的！”
王婆继续道：“是不是你们在某处让小孩子被水给呛到了？”
妇女凝神回想了一下，才道：“可能是上次他爸带他去游泳池的时候，被呛过。”
王婆：“这就对了。小娃应该是被呛后，惊吓得失魂了。小孩子还那么小，不应该带去游泳池那种人多，浪大的地方。真要游水，可以带去游泳馆之类的地方比较好。”
妇女点了点头应诺道：“嗯，记住了。回去之后我也会好好跟孩子他爸说的”
王婆将鸡蛋壳全部剥除后，递给妇女道：“喂小孩子吃一点，然后你把剩下对的吃掉”
“好的”
妇女接过鸡蛋依照嘱咐行事。
说也奇怪，当小孩抿了一口蛋白后，也不哭闹了。不一会儿便安静的进入了梦乡。
见得到小孩睡着了妇女起身，对着王婆躬身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
几句简单的客套话过后，妇女抱着小孩兴奋的出门而去。
妇女走后，王婆走向苗翠兰道：“你来了？”
“嗯!”
“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跟我来吧”
“嗯”
语罢，王婆便领着苗翠兰进入一旁的屋内。
进入屋内，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就是一张陈旧四方桌摆上四张长凳，靠墙处一个衣柜和床。
床上坐着一个身穿瑶服的中年人。
见到来人，中年人起身来到跟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闫仲伟，待会施术的时候死者灵魂会上我的身，你有什么问题尽快问。因为我只能坚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好的！”
苗翠兰心中本有千言万语准备述说，但是没想到时间只有短暂的五分钟，这样一来，只能选重点了。
听到应诺后，闫仲伟接过苗翠兰手上的东西，拿到摆台前方，打开袋子。随后将里面的米，香，钱纸，蜡烛，碗筷，杯子，米酒，白水鸡，一刀肉，水果若干等按照清明节祭祖那般整齐的摆好，并点上香烛。
一切准备就绪后，王婆道：“你把需要问阴的生辰八字以及死亡的时间给我”
苗翠兰闻言，从衣袋中拿出亡夫的八字递给了王婆。
王婆看了一眼，上面写的都是农历的日子，这最好不过了。
王婆将八字摆在了摆台的正中央，于是开始焚香祷告。不多时，身在一旁的闫仲伟像中了邪一般疲软了下来，趴在了地面上。
随着王婆口中叽里呱啦的“咒语”响起，闫仲伟身体逐渐硬朗了起来。但是身体并没有直立起来，而是忽而认为自己是牛，发出“牟牟”一般的叫声。忽而又认为自己是马，围着桌角爬叫。
当闫仲伟爬叫到床边时，王婆忽然加重了念咒的语调。
闫仲伟听到后，直接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王婆走进身前，悄声对着闫仲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闫仲伟便开始浑身抽搐，在床上挣扎了十数秒之后，瞬间坐立了起来，开口道：“翠兰你找我？”
苗翠兰是第一次来到王婆的住所，在这期间根本没有熟人，也没有自我介绍过，而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叫的那么亲切？而且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难道真的是？
想到此处苗翠兰不由得眼睛一红：“你是阿彪？”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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