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万死难辞其咎

虞歌的表情有些苦涩，也有些感动。

        “阿离，她终究还是有些无奈吧。”

        至少，她知道了，有时候人心，也是能够换来人心的。

        用香案将书信压得平平整整，那书信的内容也跃然于纸上。

        小歌儿，许久不见了。

        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现在也是恨死我自己了，我向先祖建议，给了我一天的时间来花姬城祭拜母亲。

        是的，我的先祖便是那摄魂老祖南彻。

        我本就是南家嫡系一脉的的孩子，早些年间，我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蕊，这是我的名字，你想必也早就知道了吧，可是你没有拆穿我，反而帮助我治好了身上的一些病情。

        小歌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将你当成妹妹，我一度的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时候我万念俱灰，幸而得到了一弃婴，她与我相依为命。

        可是过了没有几年，那孩子就病重了，彼时，那凤卿尘也在临安，我以为，他会看在你的面上帮帮我，救救我身边那已经哭得力竭的孩子。

        可是他没有，那时候的我，觉得凤卿尘可真是狠啊，这孩子会成为弃婴，与他攻打大炎脱不了关系。

        看着那孩子死在我的面前，我崩溃了，我在那一瞬间，竟然觉得是凤卿尘造成的这一切。

        所以我找到了大炎的人。告知了他们我的身份。

        小歌儿，我只是想，如若我见到了先祖，先祖用了我的身体，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止住这一次的大战，我不想再看到那么多的孩子流离失所了。

        或许我是矫情的吧，看到那些孩子痛苦，我竟然会觉得他们就是我生下来那个没有见过一天光明的琅儿。

        我想拯救他们，没想到，却将自己都搭了进去。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虚情假意了吧？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那时已然没有活着的信念了，所以便想死之前，为这些百姓谋一些福祉也未尝不可。

        我知道凤卿尘是云朝国的帝君，我知道他只手遮天，我知道他战无不胜，我也知道凤卿尘那唯一的败绩就是天山的那一战，所以我以为，能挡得住他的，只有先祖南彻。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先祖进入了我的体内的时候，他之前所答应我的事，却一件都没有做到。

        小歌儿，我知道前一次在魅林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知道魅林受袭，那是因为我将到魅林的海关图给了大炎的人。

        那时候的你放过了我，我知道身为魅林的宫主，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十分不容易。

        我也暗暗发誓，绝不会再做出这样愚蠢的事。

        可我忽略了先祖南彻的阴狠程度，他读取了我的神识，知道了魅林族人的所在地，所以他去了魅林。

        那个孩子，是那样的善良，见到一只受伤的白兔，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多么可爱啊。

        那时候我求体内的先祖，让他不要伤害你的孩子。

        可是他没有，我制止不了他。

        在后来的时候，来了一个小男孩，先祖没有认出那小男孩是谁，可是我一眼便认出了他。

        小歌儿，我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所以那小男孩的眉眼，还是有几分像你的。

        那是你的孩子。

        在那一瞬，我觉得真好。

        也是这个孩子的出现，重新点燃了我的希望，我在想，若是这个孩子活着，你便还是有活着的希望。

        所以我便赌，你能看到这封信。

        小歌儿，对不起，虽然我知道现如今说对不起一点用都没有了，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我这一辈子，做错了许多事。

        欺瞒母亲，将海关图给了敌方，还有现在，你的女儿也因为我受了伤，我知道，万死不能辞其咎，可现在这副身体虽然是我的，但是我却控制不了她。

        凤卿尘，你此刻应该是陪在小歌儿身边吧，你这人，一向冷酷，只有在面对小歌儿的时候才会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我也为我先前的事，向你道歉。

        是凌香的格局太小，没有料想到大局，才会如此怨恨你。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先祖接下来会干嘛，我的身体对于他来说，虽然精神度可以高度集中，我却终究是个女儿身。

        凤卿尘，先祖想要你手里的红莲业火。

        他已经知道，魅蛊与你的身体完全融为一体了，他想炼化红莲业火，也便是将你燃烧殆尽。

        先祖南彻只有在得到红莲业火之后，才能完完全全的摆脱身体的禁制，然后浴火重生，拥有新的身体。

        这便是先祖南彻的打算。

        小歌儿，我知道我现在与你说的这些，对你并无多大用处。

        我在这里也只是想说吗，如果之后你见到了我，不用对我客气，也不必心软，若是我能掌握自己的一星半点神识的话，必定帮你杀了我自己。

        到时候，不要心软。

        我的这具身体若是用不了了，那先祖也就不可能再翻出多大的浪花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先祖接下来，肯定是要回到洛阳的大炎皇宫，只有在那里，楚潇才会竭尽全力的保他。

        小歌儿，你要保重身体，如今那小苓瞳的神识，还在我的体内，我曾与那一抹温柔的神识打过交道，她现在无碍，你们也不用挂心。

        至少在我身体里，我还可以竭尽全力的帮你们保护好她。

        极地蓝焰一时半会，也是奈何不了她的。

        先祖的弱点，便是神识不够强大，凤卿尘体内的红莲业火，便是他的克星，这是我这么长时间所发现的，唯一对你们有点用的信息了。

        小歌儿，一切珍重，到时候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还要求你最后一件事。

        那便是在我死后，将我的尸体，葬在母亲的一旁。

        我怕母亲在地下孤单，到时候，我在她身旁，还可以陪陪她说说话。

        许久没有梦到过母亲了，我现在，都快忘了母亲的模样了。

        她是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她给了我名字，给了我希望，为我那黑暗的生活里带来了光明。

        小歌儿，你也带给了我快乐。

        若你到了洛阳的时候，切忌提防着楚潇。

        楚潇对你，看来还是念念不忘，在他的宫里，还是挂着许多与你有关的物件，你之前所居住的容园，他也经常亲自去打扫。

        总之，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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