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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你说吧,多少钱?


  大家跟着汲禹来到一个大凉亭里。

  这个凉亭里有张六角石桌,配着六张石凳,倒是个写字的好地方。

  大家分别在石凳上坐好,汲禹说道:

  “这次赌诗是我发起的,我就来说下规则。表哥,你来说吧。”

  喻初岚站了起来:“刚刚我已经说过了,赌注与我无关,我只负责比试。

  咱们就一人出一个题目好了。”

  骆居庸悄悄问骆向云:



  “你不比?”

  骆向云摇头:“我没有把握。”

  骆居庸就问喻初岚:

  “汲禹本人不参加,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请别人代笔?”

  喻初岚很自信:“当然可以。题目是你们先还是我先。”

  骆居庸看向左景殊,左景殊一伸手:

  “你先请。”

  喻初岚站在凉亭上四下观看,时值春暮,柳絮纷飞。

  柳絮这个东西,倒也经常入诗,只是能做出新意,有个好寓意的少见。

  今日不妨以它为题,随便写写。



  喻初岚便说道:“咱们就以眼前这柳絮为题,或诗或词随意来一首。以文会友,切磋一下。”

  柳絮?

  左景殊点头。

  在云台县的时候,左景殊就考证过了,这个大熙朝,虽然很多风俗和规矩,同她前世的古代差不多,可是前世古代那些朝代,却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因此,她借用下古人的诗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想到这里,左景殊抓起毛笔,蘸饱了墨汁,刷刷刷,很快一首咏柳絮的词就写完了。

  左景殊以后是准备当书画大家的,字和画她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这字现在也算拿得出手了。

  汲禹没想到,骆向云这方居然是左景殊在写。

  骆向云的两个哥哥他是认得的,这个相貌普通的小子,他以前没见过,不知道他们是啥关系。

  看到这小子已经写完了,他忙看向自己的表哥,表哥还在思考。



  表哥在他心里,那是高山一样的存在,哪是随便什么普通人就能越过去的。

  表哥还在思考,这小子却写完了,肯定是胡编乱造的。

  他哼了声,对左景殊说道:

  “写得快了不起啊?又不是以快慢论输赢的,我表哥写得肯定比你强。”

  说完,他还瞪了骆向云一眼。

  骆向云心里可是没底。

  这人是大哥找来的,大哥今天突然对他们兄弟很友善,他就觉得奇怪,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他心里还有一丢丢的感动。

  所以在大哥要给他们出气的时候,他就说了比试的事情。

  如果……假如……这次比输了,自己要坐在后排倒没啥,先生肯定会对自己不满,自己辜负了先生的期望,随便和人比试不说,还比输了。

  那自己可就成为南辰书院的笑柄了。



  不知道大哥这次到底是来帮他的,还是来害他的。

  “哦,我表哥写完了。”

  汲禹叫道,他想拿过表哥的诗,被他表哥制止了。

  喻初岚和左景殊交换了诗稿,一齐看了起来。

  左景殊用的是簪花小楷,一目了然,喻初岚看得很快。

  “《临江仙-柳絮》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喻初岚看完,不禁拍手叫好:

  “好!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妙!立意新,不落套。”



  左景殊拿着喻初岚的诗稿,喻初岚则是一手狂放的草书,左景殊看了半天,一句还没认全。

  没办法,她只得向骆居庸求助。

  骆居庸刚刚接过诗稿,就被喻初岚一把抢夺回来:

  “有珠玉在前,拙作就不献丑了,学生甘拜下风。这局学生认输。”

  汲禹大吃一惊:“表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怎么会输呢?”

  喻初岚倒是坦荡:“要比试就会有输赢,我怎么就不会输。”

  汲禹又瞪了骆向云一眼:

  “是我表哥让着你们,下一局,我表哥肯定会赢的。”

  喻初岚向左景殊说道:

  “请公子出题。”



  左景殊想起刚刚喻初岚的字,她有些头疼。

  这如果让人知道,她参加比试,居然不认识人家写的字,岂不是很可笑。

  那咱们就来点不动笔的。

  左景殊说道:“咱们来个简单的吧,我出个上联。”

  喻初岚点头:“请。”

  “烟锁池塘柳。”

  左景殊说完,就转身和骆居庸闲聊去了。

  “骆居庸,我叫你好好观察你两个弟弟,你的结论是什么?”

  “聪明,品行也不错,可交。”

  左景殊点头:“我相信你。但是,这个‘可交’,你可不能交心。‘君子之交’就行。”



  骆居庸笑了:“我懂。”

  这兄弟俩不主动惹事,他就不怕单氏作妖,她要争宠尽管争去呗。

  “骆居庸,一会儿回去后,你要帮我包饺子,我怕她们包少了不够咱俩吃。”

  说实在的,骆居庸根本不会包饺子。

  可在妹妹殷切的目光中,他忙点头答应:

  “行。”

  这时喻初岚过来了,对骆居庸说道:

  “这对子精妙得很,学生虽然勉强对出来了,可雕琢痕迹太重,又不工整。学生认输,还请赐与下联。”

  左景殊笑了笑:“不必太在意,游戏而已。走吧,咱们回去。”

  左景殊说完,拔腿就走。



  “等等。”

  喻初岚追了上来:“那个赌注……”

  骆居庸摇头:“口头协议,算了吧。”

  喻初岚大叫道:“口头协议也是协议啊,做人要一言九鼎,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看到左景殊他们又要走,他跑到前边拦住了:

  “汲禹,你快回家把你的书箱拿来。”

  汲禹有些心疼:“表哥,人家都不要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去拿。”

  “好吧。”

  喻初岚这么一来,左景殊倒有些尴尬了。



  喻初岚却不以为意,他正盯着骆居庸的双肩包看个没完:

  “请问,你们这个包,是哪里做的,还是买的?”

  左景殊非常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是我们绣庄刚刚研究出来的新产品,还没上柜。不过,应该也快了。

  骆居庸,你拿下来让他看看。”

  说真的,骆居庸也没仔细看过,因为一直在他身上背着呢。

  因此,喻初岚看包包的时候,大家都围着一起看。

  左景殊开始介绍:“这个包包出彩的地方,就在这个拉链上。这样拉。”

  左景殊做了示范,喻初岚看着新奇,就把所有的拉链都拉开再拉上。

  然后,他还把包包背身上感受一下:



  “太好了,这也太方便了。如果出门游玩,有个这样的包包,装了东西背身上,双手还可以拿别的东西,雨伞啊,折扇啊。

  那个,既然是你们做出来的,这个包包就卖给学生吧。”

  喻初岚是对骆居庸说的,骆居庸看向左景殊。

  左景殊认真检查了一下这个包包,恩,这是个成品。

  左景殊说道:“这个包包,尤其是这个拉链,可以说是咱们大熙国独一无二的,所以比较贵。”

  喻初岚出身富贵家庭,他很识货。

  整个包包红黄两色,搭配合理,显得富丽堂皇。

  包包的面料是绸缎,上面绣的图案很精致,背带上都有图案。

  这个包包一共分为六层,大小有六个格儿,还有边兜,充分利用起来可以装很多东西。

  拉上拉链,里边的东西就很安全,不会掉出来。



  包盖上有标志,右下角一个圆形的黑金色的“景殊”二字。

  旁边的图案上镶着和面料同色的小宝石珠子,耀眼生辉。

  主拉链的环扣上,还挂了一个相同面料做的巴掌大小的小熊布偶,特别的憨态可掬。

  这个包包,华丽,大方,精美,重点是,还很适用。

  喻初岚看完后,感觉哪儿哪儿他都喜欢。

  他问左景殊:“你说吧,多少钱?一百两,一百五十两,还是二百两?”

  他觉得一百五十两还算合理。

  包包的设计,绣工,和拉链,值这个价。如果他们要价二百两,他也买了,谁叫自己喜欢呢。

  左景殊笑了,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个行家:

  “本来这个包我是准备送给骆居庸的,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卖给你。



  我这种包包上柜价是一百二十两,不二价。你是行家,还是我的第一个顾客,就一百两吧。”

  喻初岚很高兴,掏出银票递给左景殊,把包包里的东西掏出来还给左景殊,他就把包包背身上了,美滋滋地转来转去。

  他今天穿了件紫色的袍子,倒是和包包很衬。

  左景殊不由得夸了一句:“很适合你。”

  “表哥,书箱我拿来了。”

  汲禹回来了。

  喻初岚把书箱接过来就塞给骆向云。

  本来拿到自己惦记很久的书箱,骆向云应该高兴的。

  可是,看了喻初岚背的包包后,他感觉这个书箱也不香了。

  左景殊一看这个书箱,确实是镶金嵌银的,很奢华漂亮。



  正心疼书箱的汲禹,看着表哥背上的包包:

  “表哥,借我背一会儿呗?”

  “别闹,这位公子说,用不了多久,这种包包就会上柜,到时候我再买一个,这个就送给你。”

  “谢谢表哥。”

  他看到了环扣上的小熊布偶:“表哥,这个给我呗?”

  “那不行,没了这个,整个包包都没有生气了。放心,这个包包很快就是你的了,小熊也是。”

  汲禹有些没精打采的:

  “好吧。”

  这边,左景殊四人已经离开了。

  喻初岚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喂,这个包包在哪里卖啊?”

  左景殊头也没回地答道:

  “半个月后,‘嘉记’衣景殊绣庄,包包专柜。”

  喻初岚重复了一遍,开开心心地领着表弟走了。

  骆居庸对骆向风兄弟俩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苏景说点事儿。”

  兄弟二人走出很远,骆向云问道:

  “哥,你说大哥为啥帮我?”

  “因为他是咱们大哥。”

  “那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对咱娘好点?”



  “应该不会。娘是娘,咱们是咱们。”

  骆向云想了想,又问道:

  “哥,那如果大哥和娘打起来,咱们帮谁?”

  “你傻吗?自然是帮娘了。他是大哥不假,如果他和外人打起来,咱们自然是帮他了。”

  “哥,我懂了。在娘面前,大哥是外人。在外人面前,他是大哥。”

  “对。”

  骆向风想起包包的事情:

  “你记得娇颜经常背的各种包包吗?有拉链的,应该就是这个苏景卖给她的。”

  骆向云愣住了:“我怎么感觉娇颜让人骗了?苏景骗的?”

  “也不能算是骗吧。听娇颜的意思,是她抢着买的,只能说,娇颜是自动上钩的。她可能觉得,自己做对了,很开心呢。”



  骆向云恨铁不成钢:

  “娇颜也是蠢。”

  骆向风看了骆向云一眼:

  “如果你也那么蠢,我都不理你。”

  “哥,你说大哥会不会欺负娇颜?”

  “欺负一个蠢货有什么意思,他是聪明人。”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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