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那个夏萌吗？

　　林奕阳伸手在何森的眼前晃了几下：“何老师，元神请归位.....”

　　“啊，抱歉，有点走神了。”

　　“没事，怪我做题速度太慢。这模拟题我做完了，你看看？”

　　“好。”

　　“老师，你要不要喝冰可乐？”

　　何森拿着红笔，盯着试卷没有回应。

　　“老师？我.....不至于这么差吧？”林奕阳看到何森这般凝重的神情，心里也紧张了起来。

　　“.....啊？抱歉，我刚刚没听到你说什么。”

　　“老师，你今天怎么了？”林奕阳“啪呲”一声随手开了罐可乐，“从来早到迟退的你今天居然差点迟到了，还一下午都魂不守舍。你这样我很害怕的。你是不是要放弃我了？你忘了你对我那老父亲老母亲的承诺吗？”

　　“今天是有点不在状态。”何森看着试卷漫不经心地说。

　　“所以，不是我没得救了，是你有问题，对吧？”林奕阳快速咽下一口可乐认真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林粗心，你这道题的答案怎会是f≥±1呢？”红笔画出大大的圈，在白纸黑字的试卷上显得分外刺眼。

　　“就是±1啊，我都算两遍了。公式也没错啊，你上次就是这么教我的。”

　　“你自己再认真看看！做错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我当然是认为它是对的我才......”林奕阳嘟嘟囔囔很不服气地看着那道题，“啊！！！我写错了，是f＞±1。”

　　“多了一横，就少了5分，甚至可能是10分，你的距离......”

　　“就被拉开几万名嘛！”林奕阳无奈地摇摇头说，“耳朵都起茧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鸡汤？”

　　“好，那我换一个。”何森的脸上忽然泛起迷之微笑。

　　“欢迎各位收听‘海说诚聊’我是主播.....夏什么来着？夏.......”

　　“夏萌！”林奕阳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新鲜是新鲜，但是你食材都没记住啊！”

　　“哈哈哈哈哈哈.....对啊，夏萌！我是主播夏......萌......”正在取笑林奕阳的何森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夏萌......”

　　是那个夏萌吗？

　　何森想起那天海城大学广播里那位声音动听，活泼开朗，用风趣幽默的语言与同学们互动，充满青春活力的主播夏萌，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夏萌吗？

　　希望你是。

　　请你，一定要是。

　　那个绝望的冬夜，6岁的夏萌说出了一句话。那句话，让何森担忧至今。每当看到扎马尾辫，脸庞消瘦的小女孩，总会想起那天泪如雨下的小夏萌，和那句直击心灵让他不知所措的话。

　　“何森哥哥，我想去死。”

　　虽然今日的相遇，看到夏萌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让他舒心不少。可是，她还好吗？过得开心吗？病房里笑得最大声的是她，哭得最让人揪心的也是她。他还记得，漫长的冬天，308病床旁，除了她和保姆阿姨，就再没出现过其他人。

　　何森拿起手机，点开夏萌的微信头像，手指缓慢地打出几个字，久久不按发送，迟疑片刻后又删除了。还是不问了，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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