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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扮皇帝


贞元二年,十月二十一,黄历上说,宜嫁娶,宜出行,宜祭祀……诸事皆宜。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雀儿风风火火的冲进慈宁宫,摇着南知忧的肩膀叫道:“娘娘别睡了,快醒醒,出事儿了!”

        睡意被摇得干干净净,南知忧拨开雀儿的手,有气无力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炼丹炉里蹦出孙猴子了?”

        “娘娘别说笑了,这回是真出事了,”雀儿一把把她从床上扯起来,按到了梳妆镜前,焦急道,“丞相和太尉大人,还有平王,都来了,眼下人都到偏殿了。”

        人来得这么齐全,看来的确是出大事儿了。

        伸了个懒腰,南知忧问道:“是不是皇帝又请了仙人,封了国师?”

        “比这荒唐。”望春端来盆子,浸湿了绣帕递过来,表情平静,“陛下听闻北海有仙山能求永生,知道群臣会反对,已经于昨夜同国师连夜出宫了。”

        出、出宫了?!

        南知忧一个激灵坐直身体,瞪着眼睛问道:“谢延那孙子出宫了?他一个人……不是,他跟国师怎么出得去?”

        “宫廷虽然守卫森严,但谁敢拦深受陛下宠信的国师,又有谁敢检查国师带出去的小太监是谁?”望春句句反问,语气却是很淡,末了还纠正一句,“娘娘,陛下是你的儿子,不是孙子。”

        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些,南知忧急匆匆的穿戴整齐,赶去了祠堂。

        到祠堂的时候,朝廷的权利骨干都已经到场了。

        丞相和太尉焦急的打着转,孔姜却是一脸倦容的坐在一旁,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也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拖起来的。

        见南知忧赶来,几人行了礼,齐齐问她怎么办。

        南知忧觉得头大:“哀家能有什么办法,谢延……皇帝又不是三岁大两岁小了,谁知道他脑子里除了仙丹还在想些什么。”

        说来实在生气,若是平时谢延跑出宫去了,花点时间找回来便是了,偏偏是今日跑出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要知道,今天可就是他和皇后的大婚之日,他作为皇帝不在,这大婚怎么进行?

        这还只是其一。

        自谢延登基以来,沉迷仙丹制作无法自拔,甚少理会朝政,寥寥数次的批改奏折,还是为了让那所谓的“九天道人”当国师。

        登基两年多,谢延后宫没有一个妃嫔,膝下自然也就没有一个子嗣。

        朝中大臣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不知道私底下商量了些什么,在九月十五,南知忧刚刚过完什八大寿之后,忽然纷纷呈了奏折上来。

        奏折上说,后宫空洞冷寂,了无生息,可谓是荒无人烟,是时候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了,不妨趁此普天同庆之时,来个喜上加喜。

        选秀的日子本来定在十月初,可谢延说十月上旬他没空,要钻研仙丹的研制方法;十月中旬他没空,要改善仙丹的研制方法;十月下旬他也没空,要实验仙丹的新研制方法。

        最后是南知忧派人去把他的炼丹炉掀了,他才火冒三丈的定下了选秀日期,十一月十一。

        这个日期,很微妙。

        隐晦的表达了谢延想孤身成仙的意愿,但当时南知忧没理解到。

        她的注意力在选秀上,这次选秀,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其一,选出一个皇后时常规劝谢延,是其二。

        古人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1,百炼钢也成绕指柔2,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3……

        反正孔姜给南知忧转述的时候,南知忧都要笑死了。

        期盼一个女子来扭转乾坤,她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是太天真呢,还是该说他们太幼稚。

        反正南知忧瞅着谢延那人,不像个恋爱脑。

        要是到时候皇后真尽职尽责的劝他勤于朝政,他要么反过来说服皇后加入炼丹大军,要么就恼羞成怒废了皇后。

        南知忧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但她万万没想到,谢延给他们抛出了第三个可能:逃出宫。

        “依老臣之见,推迟大婚是下下策,”丞相踱步片刻,沉思道,“启国对大周虎视眈眈,之前三番两次要访问我国,都被王爷挡了回去,只这次封后之事上,才松了口答应,没想到……”

        启国。

        南知忧的思绪有点飘远了。

        三年前她进宫时,正好也是启国见大周朝中无人,太子年幼,老皇帝病重,便借着来访的名义,想要一举攻下大周。

        只可惜老皇帝回光返照,不仅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还让人率精兵打了他们一顿,逼得他们不得不割地求和。

        但启国也没安分守己,一直暗戳戳的搞着小动作,这次又借着封后和过年的名义,一定要来大周访问。

        孔姜同意了,理由很简单,让他们来看看大周的实力,转变一下他们的固有印象,把不臣之心掐灭在襁褓里。

        但若是待他们一来,发现皇帝不在,可能不臣之心会立刻又如洪水般泛滥起来。

        这也是眼下他们焦灼的原因,也是大婚不得不如期举行的原因。

        所以,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场没有新郎官的大婚。

        众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叹完气后,孔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向南知忧,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一遍,又绕着她走了一圈,颇有一种打量货物的既视感。

        随后,孔姜说话了,语气恭恭敬敬的:“依微臣拙见,此事恐怕需要太后出面解决。”

        南知忧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防备的后退半步,不知这孔姜又有什么坏主意。

        “陛下大婚,万众瞩目,天子圣威,百官不敢直视,又者,十二玉冕旒遮面,实真实假,孰能知之?”

        “王爷言下之意,是让太后假扮陛下,完成大婚?”丞相领会孔姜之意,惊得上前几步,指着她,满脸震惊的道,“此乃大不道之事啊!”

        孔姜丝毫不退让,反问道:“那丞相可有他法完成大婚,不损我大周国体,不失我大周国威?还是丞相觉得区区一个时辰,可寻得陛下,回宫完婚?”

        丞相哑口无言,只得看向南知忧,把话甩给她:“此事,依太后之见,应当如何是好?”

        南知忧也被孔姜这法子弄得一惊,这什么鬼主意,娘代儿子娶?虽然她也不是谢延的亲娘。

        只是假扮皇帝完成大婚,且不说有多胆大包天骇人听闻,单说其中漏洞,礼服的穿戴,迎亲的仪式,以及会见八方来客的晚宴,总会被人发现纰漏的,到时候流言四起,只怕比眼下更难以应付。

        而且,纵然她和谢延身形相似,面容也可用冕旒模糊视线,但声音怎么伪装,她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

        “太后思考虑周全,”孔姜先奉承了一句,才不疾不徐的说出自己的应对之策,“但太后有所不知,昔年有奇人,能易面容,能假音色,而此二人,正是太后身边的两位姑姑。”

        南知忧惊讶的看向一旁的望春和雀儿,她们居然这了不得的本事。

        太尉也开口了,却是同意孔姜的办法。

        “此法可行,民间自有鸡代男礼之行,也有未婚小姑子代兄完礼之举,太后替陛下完成大婚,也算是有道可依,无可厚非,更何况此事,绝不会有外人知晓。”

        “太后,为大局考虑,还请太后应允了吧。”

        扑通一声,太尉直接跪下了。

        南知忧连忙扶起太尉,她实在是承受不起一个三朝元老的跪拜,只能道:“行,行,哀家答应了,你起来。”

        太尉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管事的宫婢过来催促了好几次,又简单的商议了会儿,最后的决策是,由南知忧假扮皇帝完成大婚,雀儿再假扮成太后完成相关事宜。

        丞相,太尉,和孔姜则负责暗中寻找谢延,尽量在天黑前找到人抓回来。

        时间已经耽搁好一会儿,南知忧先回了慈宁宫,让望春易面,让雀儿假音,折腾了好半天,才又前往明轩殿去穿礼服,戴玉饰。

        这般下来,已经是子时了,子初三刻就得到柳府接皇后入凤舆,吉时一刻也耽误不得,一行人弄好后便赶着赶着出宫,一路鞭炮噼里啪啦响。

        踩着红毡子,南知忧恨不得策马狂奔。

        迎亲队伍吹锣打鼓,仪仗队浩浩荡荡,护卫军抬着大批礼品,大家齐心协力,脚迈得跟个风火轮似的。

        此情此景,记录史册,后人称之为二倍速迎亲。

        柳府外,柳家人已经跪好等待接旨了,迎亲使者高声宣诏,语速比平时快了两倍不止,“奉天承运”听着像“风云”。

        诏书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南知忧已经跳下马,往里狂奔了。

        里面的人都两边跪候着,因此南知忧倒是一路畅通无阻,甚至无须寻路,顺着空道就冲到了屋子里。

        屋子门开着,她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床上的,凤冠霞帔等待着未来夫君的,即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柳羡月。

        选定皇后人选那日,待选的各家千金南知忧都见过,这些人中,她对柳羡月的印像最深。

        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她的年龄最大,二十岁还待字闺中的大龄剩女,整个大周朝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二是……她长得着实好看,一朵我见犹怜的娇花,眼皮一抬眸光一露,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削肩细腰柔枝嫩条,又叫人怕风把她吹倒了,雨把她淋伤了。

        见“皇帝”来,屋子里的人急忙跪下行礼,南知忧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朝柳羡月走去。

        柳羡月已经盖上了红盖头,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这一身红衬得如雪白。

        许是紧张所致,盖头微微晃动,柳羡月蜷起手指捏住了衣裳,南知忧正要说话时,忽然听见外面司礼太监尖声高呼:“吉——时——到——”

        第一个字入耳,她猝而回神,一步跃至柳羡月身前,两手往柳羡月腋下膝下那么一穿,转身就提气运功往门外奔。

        疏于练功三年,退步太多,南知忧拼尽了全力,才赶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带着柳羡月扑进了花轿里。

        花轿被二人冲击着往后仰去,又被人手忙脚乱的按下,柳羡月侧身撞到花轿轿壁上,闷哼了一声。

        好久没这么剧烈运动了,南知忧心脏砰砰直跳,喘了两口气,视线往下一扫,那口气便忽然堵在了胸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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