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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师兄!”

  “小蘅。”

  成怿看着亭子里两个傻瓜,攥紧拳头。

  “嘿嘿!我刚开始还以为认错人了,没成想萧蘅白失忆了脾气这么好。”暮秋一脸欣慰。

  “失忆!哼!”

  成怿板着脸就走了。

  凉亭里,不知看着白苏兴高采烈的捣鼓药。

  “这个茶是清热解毒,安神助眠的。你尝尝!”对着白苏的热情,不知勉强地笑了笑。

  这就是医师的交流方式吗?

  “对了!小蘅呀!那个解忧的药方你改进了那个步骤啊!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那个师父一直说你极有天赋……”白苏说着说着不由语气发酸。

  萧蘅白吗?

  不知靠着柱子有些迷茫,这就是答案了。

  “我听说你,在瑶花宴上大闹了一场。”白苏有些小心地看着不知,“是为了凰尊主吗?”

  “白苏。”白苏瞬间正襟危坐。

  “跟我说说萧蘅白呗。”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

  “那说来就话长了!你当年刚入门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凰尊主把名额让给你,你那么骄傲自尊的人当然……”

  原来萧蘅白是离家后拜师落云山才识得凰钟,这个名字,念起来有着奇异的感觉。

  少年出走孤独无靠,攀尽山峦,停泊在一片落云中。

  浮萍游山岗尽,遮云落终遇你。

  便是不需要姣好的面容,不用华服美饰,也是足以动人。

  滴答滴答

  “下雨了?”白苏仰头。

  “那是一个耀眼的姑娘。”不知喃喃自语。

  “什么?”

  “呃,我,我是说萧蘅白是一个厉害的女子。呵呵。”

  “厚脸皮!”

  不知看向沉甸甸的乌云,天色淡成墨染开的丹青。

  “不过小蘅,你以前都不叫我师兄的。”白苏很羞涩,“叫个一两声就行了,我过过瘾。那个以前的事就都过去了哈,我也不计较了。”

  “你说什么?”

  “看我这个记性!你忘了!就是你最后一次上山去求师父,求他救人。那个,我那时候已经下山了,是听到的,没看见!真的!”

  小蘅那么自尊的一个人,求自己师父都顾及面子,要是被我看到了还不得发飙。

  “救人?”

  “嗯,对了!御剑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御剑?”

  “你连他都忘了,他陪着你一起上落云山的,后来还留在那照顾你呢!”

  “那他现在会在哪?”

  “你看看你!临溪山呀!你下山后就住在那了。”

  “可是你不是不知道我下山吗?”

  “咳咳!那个,我好歹也是你师兄,当然要知晓了。我是以为凰尊主死后你就回落云了,你是什么时候失忆了。”

  “差不多半年前就忘了。”

  “那中间你应该是在临溪山,你呀想到一出是一出,估计走着走着想不开咕噜一声就把药给喝了。谁也找不着你!”

  是这样的吗?

  萧蘅白是这么洒脱的!不怕咕噜一声是毒药吗?

  “萧蘅白!”一声惊雷平地起。

  成怿黑着脸看着我,吓得我赶紧站起来,这又是怎么了?

  “回来。”

  滴答滴答,雨滴落在淡黄色油纸伞上,天青色的衣裳总是带着一种天霁的明朗舒清。那个人依旧是如初的面容,眉目中带着不羁嘲讽,又愿意弯起,来捧一怀欢喜。

  心情突然敞亮,漏了一大片阳光曦曦暖和。

  成怿看着不知绽开笑容,也不自觉心情好了些,就见她笑得欢喜,张开手臂,对着自己。

  “抱!”

  ……

  御剑上天,是每个修道者的基本功。然而一旦修有所成人也就变得懒散了,暮秋看着步辇,震惊到嘴巴合不上了。

  “不会吧!成欢喜这么大手笔!”直接御辇飞天,也太浪费灵力了吧!

  “人家有资本啊,那步辇可是凤凰尊主送的。”

  暮秋拎着司钰,踩在自己的剑上,她那把剑也是黑海的上品,就是颜色乌漆嘛黑的,看样子还不如木剑好看。

  “你可闭嘴!姓成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怎么了?嘴都要咧歪了。”

  “咧歪了干你什么事吗!”

  不知趴在步辇边缘看得啧啧称奇。这种飞天遨游的感觉真的好,只是……

  成怿端坐其中,倾倒着茶,顿时茶香四溢。他抬眼瞧了眼不知,欲言又止又阖上。

  “成怿。”他手抖了一下,橙黄色的茶汤漾起一圈圈纹。

  “你是不是觉得萧蘅白会救你师兄啊。”不知看着广阔无垠的天宇,却觉得绕不出去。

  “所以你才一直带着我,想知道还我记什么,对吧。”

  “也许我失忆都只是为了隐瞒这件事。”

  成怿低垂着眉眼,看着手中的茶杯。

  “不是。”

  “呃?”不知没想到他这么快回答很诧异。

  成怿看着纱幔遮挡住的模糊面容,有些自嘲。

  “你是不是觉得我另有所图。”

  难道不是吗?从不喜规矩束缚的成家小公子突然接受了家族联姻,还挺乐意的样子。

  “那是因为是你。”

  “我在找你呀。”成怿说完之后觉得嘴巴都是苦的。

  “可是我们认识吗?萧蘅白认识成怿吗?”

  对呀,萧蘅白喜欢凰钟,但是认识成怿吗?

  “不,我只听过这个名字。从没见过,只有暮秋见过。”

  “那,那……”

  “凰钟已经死了。”不知突然哑住。

  “他死了很久了。”

  有一点点的苦涩突然漫开来,觉得眼睛酸的要流泪。

  成怿说完后也愣怔着,眼圈发红。这个人一直都在否定自己师兄的死,如今却也是说出这个事实。

  再怎样都已经死了。

  “你哭什么?”他眼红红的却笑着说。

  “我就是觉得难过,大概是极喜欢他的吧。”不知擦眼泪,错过了成怿瞬间古怪起来的面容。

  “你,你还是别哭了。”

  “为什么!还不让人哭!”

  “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啊!”

  成怿鼓起嘴来,眼睛瞪着,淡色眼睛如同琉璃光流转,莹莹带着月华一般,月下氏的血脉都有一双琉璃的眼眸,只是成怿是人和月妖的子嗣,这琉璃光泽淡了些,倒是缓和了些妖异。

  “你真好看。”不知露出愉悦的笑容,赏心悦目。

  “嗯?”成怿猝不及防,分辨不出来意思是好坏。

  但是嘴角却上扬,眼睛有些得意的神色,抬手咳了咳。

  “不要乱讲。”

  神色却分明在说你说的很对。

  不知气笑地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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