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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分剑若梨花,片片最伤人


若说柿江的中流砥柱是靠着逢酉阁与弄云楼引来四方云客,这话有些诟病,准确来说,应当是逢酉阁与弄云楼的姑娘引来四方云客才有道理。

潦草山的这几位腰间别剑的修士一看就是逢酉阁的常客,还未分清楚青红皂白就已有许多姑娘伺候了上去,而那位阴冷的稷八道友也是旁若无人一般当着酒客的面儿揉搓起了投怀送抱的几位姑娘,唯独先前在门外与西门秋交谈的那位同龄女子献的最凶,西门秋叹息:“人间就该如此。”

西门秋闻言这狗日的姓名叫稷八,当即忍俊不禁,“老子读书少,还从未听过这么好的名字,过耳难忘。”

在做诸位俱是知道这名的另一层含义,只是至今而来从未有哪一位不长眼嫌命长的敢取笑,西门秋应是第一人了。

“将死之人,容你笑上几声。”

西门秋忙道:“在下从未笑过阁下的名号,只是觉得这名字,名如其人罢。”

稷八反而不气,松开了八两肉,嗤笑一句:“上一个说这名字的人坟头草已经一人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又是碰见一个嫌阳寿长的。”

将才把玩过女子的那手顺着西门秋轻轻弹指,稷八一念之间口中念叨,“潦草剑式,穿肠剑。”

西门秋哪里知道什么是潦草式,哪里知晓什么是穿肠剑。只是觉得这一指过来,破空声不绝于耳,看似空无一物却胆寒不已。

逢酉阁之中显然也是有几位识货的修士在其中,当即叹服:“不曾想,这才数日不见,稷八道友已将潦草剑式第二式练至这般地步,无剑胜有剑。了得,了得。”

西门秋平眉转竖眉,二话不说就要故技重施侧身、装模作样的避闪,只是全然在赌,剑都瞧不见在哪,该如何去躲。

忽然,西门秋肩头有一藕臂搭上,一股女子清香,不是旁人,正是这位朱砂长袍的出尘女子。

这女子袖袍之中竟也藏有一剑,西门秋离这剑近,有镜海再身,当即就可分辨这是一柄不凡之剑,寒光藏匿云袖间,出剑即是十三转。

铿锵。

西门秋又捡回了一命。

女子收回了剑,往后猛撤一步,显然这一剑已是最高一剑,若是稷八道友再出一剑,恐怕不好抵之。女子拱手作揖,“许多年前曾随家师登临过潦草山,见识过稷道友,时隔多年,稷道友已如此厉害,实在佩服。只是小女子与稷道友素不相识,只打过一个照面而已,今日稷道友为何要这般危难小女子与西门公子。”

稷八脸色不喜,第一剑,未中;第二剑,女子出手;第三剑,又落地。

那阴冷的一对招子微微眯紧,“难道下山寻一段人间风流。姑娘可是当真要护住这一窝囊东西。”

女子没有回话。

“姑娘应是五段清辉罢,相比于六段可是还差上不少,不妨今夜与我云雨一番,稷某人可指点你一二。至于这窝囊东西就滚出门外就好,或是领他进闺房,一旁看着。”

稷八不是个东西,这等卑鄙无耻下流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西门秋立马骂道:“稷八,稷八,好个稷八。真是老奶奶扶墙喝水呐,无耻下流。本以为这天下庸俗之人非在下莫属,不曾想还叫你抢去了头筹。”

稷八的话外之意无非就是要这姑娘与他睡上一觉,至于西门秋的性命无关紧要,可杀可留可羞辱,究根结底还是睡一觉要紧些。

稷八一听西门秋这话,当即忍不住,“聒噪。”

“读书人呐,读书人,下辈子可莫要再读这无用的书。方才不过是一层剑意,这一剑我看神仙下山都救不得你。”

女子:“且慢!”

“且慢,稷道友。”

稷八猛喜,还当姑娘想通了。

“稷道友,改日再登潦草山谢罪,还请稷道友......”

稷八不耐烦问道:“你家师何人!”

女子摇头:“不可说。”

“不可说,那就是无名之辈。罢了,婆婆妈妈。”

稷八摆手,与身后几位说道:“这二楼的女子我先睡上一觉。这窝囊东西,给我杀了,杀干净些,莫要耽误了逢酉阁的生意。”

说罢,逢酉阁的几位掌事儿的姑娘立马笑脸相迎,也不管这女子是否是逢酉阁的姑娘,忙不迭口的喜道:“去给稷公子准备一间上好的闺房。”

西门秋察觉不妙,这狗稷八东西竟然不啰嗦,想要来一出霸王硬上弓。

“卧槽。这姑娘这般落落出尘,就要被这狗稷八糟蹋?”

“姬无鸢,鸢前辈,书生意气盆中数十滴琼浆可否救她一命。”

姬无鸢不急不忙的回道:“不过十七滴,换修为也不够,换剑也不够,换丹也不够,甚也不够,这怕是救不得了。”

西门秋火上眉梢,“姑奶奶,能赊账么。”

姬无鸢:“当真要救她么。”

“当真。”

姬无鸢这才回道:“窝囊,真是窝囊。送你三件薄礼,没有一件用在正道上,九转聚清丹救了姑娘,缩地成寸也是为了姑娘,当下连这分崩离析剑也要用在姑娘身上,实在是窝囊。”

西门秋来不及与姬无鸢闲扯,立马会意,轻车熟路将三件薄礼之中的那一截树枝往悬在镜海之中的剑卷丢去。一息之间,剑卷之上竟是盛茫大现,翻转之间,西门秋清清楚楚的瞧见这么一行遒劲却清秀的字。

“分崩离析剑。剑谱四章,剑意长存。世间难寻出其右者。一剑可破天揽月,一剑可下五洋捉鳖。”

姬无鸢念叨:“十滴琼浆不过学个一招半式,不过杀这等六段蝼蚁,已然不在话下。”

西门秋好舍得,当即一水舀之往剑卷泼洒而去。

骤然,西门秋只觉镜海之中竟有一位梳发冲冠老人家,不见相貌,虚虚实实,袖中好似有一剑,又好似无剑,演练之间,已在传授。

“分崩离析剑。分剑若梨花,片片最伤人。”

不知不觉间,西门秋猛然顿悟,万般皆下品卧槽之处在于此,琼浆用处在于此。这才眨眼功夫,西门秋已融会贯通,好似学此剑百年矣。

西门秋立马骂娘:“狗稷八,你娘死了。”

稷八闻言,脸色忽变,与几位同门修士一字一句说道:“几位师弟,将他杀了后,头颅掏空留下,三十息之后送往闺房,老子要用这头颅装满稷家血脉,镇压万年。”

西门秋捧腹大笑,“真是大孝子,娘都不要了。娘不要也就罢了,竟是三十息就草草了事,你稷家之人都是如此精悍短小么。”

一句话还未落下,几位持剑的潦草山喽啰就已持剑逼近。

西门秋当真想要猖狂一句:“天不生我西门秋,书生万古如长夜。”

就要学起镜海那位老人家时候,西门秋才猛然察觉:“剑意有了,他娘的剑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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