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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穿越郑国


  NO.1  某国屋檐底下

  某国的屋檐下,有三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贴在墙上站成一排,他们在避雨。

  逸不解道:“我说,为什么我们要穿着夜行衣,这样多奇怪,光明正大走在街上多帅。”

  奇怪?姨母和外甥女奇怪皆侧过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逸,看得逸抱胸往旁边移了一小步。姜璃嫌弃地戳了戳他的手肘:“喂,你应该比我们更加适应才是,想想你以前是干嘛的。”然后傲娇地将头侧回来。

  逸用右手指着自己道:“寡人可是郑公,郑公啊,寡人有路引在手,各个国界关隘畅通无阻,有这个干嘛还和做贼似的?”

  季秋见雨止了,经过他旁边说了句:“本宫还是长公主呢。”然后披着银色一面的夜行衣消失在天光下。

  姜璃紧随其后,经过他旁边毫无心意地说了句:“哀家还是太后呢。”然后披着银色一面的夜行衣消失在空气中。

  就是欺负他没有这种夜行衣是吧,逸终于看清了真相,但是他好像还有什么没说完,自己也忘记了,他摇摇头身形一展,默默地跟在了她们后面。

  NO.2  新郑/夜

  郑国虽以法治严厉著称,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繁荣,来到郑国都城新郑,已是戌时末,没想到都城一片灯火通明,街两旁的烛火、灯火连成一片。

  行至拱桥上,可观护城河中飘来的荷花灯,逸道:“只要在花灯上写上情郎的名字放到河中,就会如愿以偿,公主殿下要不要试试?”姜璃道:“然后你再捞起来给你主子看吗,我们秋儿才不是这样不矜持的女子,走外甥女,我们去酒肆看看,今晚不醉不归!”

  季秋真怕逸把她们的行径告诉他主子,于是拉着姜璃改道去了茶肆,说书先生口沫横飞,讲到新君如何勤政爱民,克己复礼。季秋问姜璃:“阿姨,您相不相信郑公是这样的人?”

  姜璃摇了摇头,季秋也觉得不可信。

  说书先生拐了个“大弯”,说郑公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此时,逸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他接下去道:“郑公原来是逍遥公子,成日流连花丛,不知回家之路,城中花魁家的门牌号他倒是记得真真的……”引得宾客哄堂大笑,朝说书先生扔打赏的银两。逸脸都气绿了。

  季秋拉了拉姜璃的衣角:“阿姨,您相信吗?”

  姜璃侧头大量了这位郑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走出茶肆的时候见到还不算窄的护城河道路两边摆着地摊,很是热闹,姜璃最是爱看热闹,带着季秋也去了。

  但这夜市很是新奇,街道两侧各画了两条直线,把摊贩与货物圈在线里面。卖东西的人很规矩,但逛街的人也很规矩,只见他们排成笔直两排,一个方向一排,双向行进,若是前面有人停留买东西,后面的人便借个中间的道快速通过,走到停留人的前面继续走。

  “这道其实也不是太窄,要是哪个商贩越线露出的脚指头不会怎么样吧?”季秋问逸,她都已经想好,以郑国的治国方针,最奇葩的答案应该是有碍观瞻,会被关几天。

  “不管什么原因,把脚剁了。”逸道。

  季秋和太后娘娘皆吓得一机灵,人往后倾了一个小角度。

  逸连忙扶着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只能往前,往后会被抓起来。”

  ……

  季秋随口问道:“为何对百姓要求那么严苛?”

  “因为中间空出的位置刚好供灭火的水车通行,这里多为木质结构建筑,若有火灾不至于混乱,能以最快速度灭火。”逸解释道。

  季秋疑惑:“这不是有河吗,还用得着水车?”

  “水车常年储水,没家备一个,护城河是生活用水,若是等起火了再去打水,等你打上来,房子着没了,因为这里的房子都是连成片的。而且,若有人慌不择路,不会水也跳下去取水,岂不枉送了性命?”逸解释了一通。

  季秋好奇问道:“那你们不会还规定起火时不能跳河之类的吧?”

  “只规定不同用处的水不能混用即可。”逸道。

  又学到了,郑国就是郑国。

  正在此刻,一小贩的小儿子坐在小板凳上,不知是他坐得不老实还是板凳不牢靠,“咔嚓”一声,凳子腿折了,小男孩跌出那条线一只胳膊。

  眼睛雪亮的夜市巡逻立即走到他跟前,小贩连忙拣回儿子,可怜兮兮地求饶,季秋正想上前,只听巡卫严厉道:“看紧点你的儿子。”说完就走了。

  “呵呵,也不是这么不同情理的嘛。”姜璃长吁了一口气。

  最后,三人走出摩肩接踵的夜市,见桥下围着很多人,姜璃自然得拉着季秋挤进去看个热闹。原来是一身缟素的姑娘跪在那里哭哭啼啼,身后一张破席子里裹着一具直挺挺的尸首,她身边有块牌子,赫然写着“卖身葬母”。

  可是和“一般”的卖身葬人不同的是,那姑娘画着浓艳的妆容,见到穿戴华丽的公子哥尤为殷勤,奋力地眨着眼睛,当她看见逸来时,嘴角含笑,两眼带俏,托着尖尖的下巴道了柔柔地道了声:“公子。”

  眼睛雪亮的巡城守卫路过这,不由分说要将姑娘带走,姑娘硬是不从,要和他们讲理。

  守卫说:“随意陈尸街头,有辱观瞻,带回去好好审问。”

  谁知那尸体“腾”地一声坐起,还未出声,姜璃咋呼道:“啊,诈尸啊!”

  可是没人理着她,守卫以“当街卖身”之罪将其带走。

  “这是什么罪名?”姨母和外甥女俩好奇道。

  “不管何身份,降为妓籍,送至教坊司。”逸道,他看到守卫正用眼睛瞟到她身上,立马跨上季秋的胳膊:“我媳妇,我娘。”他龇着牙介绍道。

  三人又行至更为热闹的巷口,俗称“烟花之地”。不远处高楼上,就有公子拿着姑娘的帕子搂着姑娘吟诗作赋:“啊,……”

  虽然半天没“啊”出来,但姜璃仍耸了耸眉毛,好像在对逸道:“走?小伙?”

  逸说:“为了万千姑娘的安全着想,寡人就不进去了。”

  “怎么说?”

  “我们家冉冉给城中的每位特殊职业的姑娘寄了一把刀,扬言若是见到寡人,要么自裁,要么递刀给主君,让其自宫。第一种发抚恤金双倍,第二种十倍,免其罪。”逸摇摇头,然后带她们俩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子时,逸安排姜璃与季秋入住一客栈上房。见逸离开,应是回去向他们家“冉冉”汇报了,姜璃整理这床铺道:“秋儿啊,你知道为什么辰儿同意他们回去吗?做暗卫的可是都签了死契,前尘往事与他们再无瓜葛的。”

  “因为他们的身份?因为,生米煮成熟饭?不对不对,这更是大逆不道啊。”季秋托腮深思着,“应该是牵扯到某种利益。”她只能做如此猜测。

  “因为晋国和郑国是护卫大周的大后方,郑公这几年来似有异动,有可能与王子朝勾结。让他儿子回去姬辰君位可保后方无忧,再加上杳音大司马大将军独女回去,更能稳定郑国。”逸从梁上飞下来拍了拍手道。

  “滚出去。”姜璃怒吼道。

  寅时过半,某客栈的上房中三人围城一圈,中间的蜡烛不知道换了几茬,但他们仍滔滔不绝,商讨国家机密之事。

    NO.3新郑/白天

  翌日,逸催促着两位贵客快行出门,倒不是她俩不愿意快,只是逸在她们出门之时拦住了她们。

  不为别的,因为她们男扮女装,逸道:“郑国禁止男扮女装,男扮女装毕有妖。”

  姜璃把逸扯到了一边,用右手手背砸着左手手心,发出“啪啪”声:“兄弟,你可是郑公,郑公啊,王子犯法总不会与庶民同罪吧,何况你是王子他爹啊。”

  逸耐心解释道:“在郑国就是这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上个月,寡人表弟把人打成残废,他不仅赔了人家三座宅子,自己的胳膊也被卸了,现在正准备发配外地呢。”

  姜璃睁大的嘴僵在那,抓着胳膊带上季秋匆匆去楼上换衣服去了。

  终于知道郑国大名鼎鼎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怎么来的了。

  终于出门了,染成青黛的天,细雨绵绵不曾停歇,她们撑着伞,这天倒还挺舒服。

  “等到了雨地,你们就不觉得舒服了,天天下雨会把整个人都下毛了。”逸走在她们身边低声道。

  但姨母和外甥女两人似没听见一样,一个劲往一家三层高档首饰铺走去。

  逸撑着伞急急忙忙拦在她们面前:“你们带钱了吗?郑国的店铺无论大小,概不赊账,要付现金。”

  姜璃摊摊手道:“大哥,你可是郑公,别扣扣搜搜的,这里当然你付钱了,我管你现金还是记账?”

  见姜璃拉着季秋跑进去,他只想说,哎,我的钱……

  他跟着她们走到了三楼,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知道顶楼的珠宝才是顶级,哎?那是?

  下一秒,姜璃和逸不约而同躲在了季秋身后,远远的,瞧见杳音与一个贵妇人正在那挑首饰。季秋有备而来,蒙上丝巾,顺便递给姜璃一条,至于逸,让他趁人不注意自己上房梁。

  杳音看着比原来精致了许多,先说她的相貌,逸之前说她怀着孩子胃口不好时常孕吐,所以瘦了不少,再看她的脸的确像被刀削过,瘦削下来许多,但她的妆容极为讲究,鬓边各分半朵花开富贵发饰,耳坠掐成弧度不明显的月牙形,托得很长,活脱脱一个少女打扮。

  再看她的言行,举手投足尽写华贵得体,脸笑也是淡淡的,较以前真是天差地别,难道“严肃”的郑国真的有这魔力,把杳音感染了?

  走近几步,便能听到她与妇人之间的对话:“母亲,不用再买了,家里还有很多用不上呢。”她搭着贵妇人的手道。

  “这是买给我孙子的,媳妇万不要推辞。”前郑公夫人把已看上的收拾锦盒一一摆在杳音跟前,眉开眼笑地吩咐老板包好。

  “啊呀,原来是婆媳俩啊,小的还以为是母女呢,那么年轻的夫人,那么和蔼的老夫人,小的真是第一回见。”铺子里的老板亲自在三楼坐镇迎客。

  前郑公夫人心下一喜,再拉着杳音看这边的玉镯,又挑了一对说给她压惊,“我儿也不知道去哪公干,媳妇怀孕也不知道多陪陪,小苒,镯子有安神的作用,快收下,待他回来母亲定好好教训他。”

  “没事的母亲,相公不在,儿媳睡得也好。”杳音恭敬道。

  逸挑了挑眉,他还站在原地。

  老妇人又一想觉得有理,“那等他回来,母亲做主让你们分房睡。”

  “多谢母亲大人关心。”

  关心个屁,到底谁是你孩儿,逸在后面气得跺脚。

  他又不敢上去抱住小苒,对她说:“媳妇,我回来了。”这样小苒定会叫自己出钱买首饰,不是他没钱,他的钱可多了,但是都上交给小苒做备用的“抚恤金”了。

  直至三人来到郑国王宫,逸才真正做了回“男人”,迎接的轿舆,跟随的侍从,一个都不缺。

  他们直奔“魏宁夫人”的妆旦宫叙旧。

  杳音仍是如常客气道:“季秋小姐,欢迎您来。”

  “夫人,简赢夫人送来脚炉,说让您垫上暖和。”杳音恭敬致谢,逸结果替她垫在脚下。

  姜璃用手推了推季秋,“宝贝外甥女,你若是嫁给我儿,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而且,你婆婆就是你阿姨我。”

  “别骗我,阿姨,上头还有王后娘娘。”季秋调侃道,但绝没带任何情绪。

  都怪那死老头,姜璃把责任推卸给了已故的景王。

  “小苒,我听逸这样叫你,我便也这样叫你。你为何和以前差别如此之大?”季秋不解道。

  魏宁夫人想了一会道:“我也不知,也许你们不信,其实我以前就是这样的,人的处境不同,就会展现出不同的面。”

  “我们家小苒一直就是这么贤良恭顺的。”逸肯定道。

  季秋想到了杳音的身份,亦想到了她之前说过的话,关心问道:“你婆婆现在待你不错,多半是因为你有孕在身。那之前她为何如此狠毒,竟让你去种田。”

  魏宁夫人看了身边的男人,仿佛回到了“杳音”,如常地笑了两声:“我相公外面的女人来找我挑衅,说是我一天到晚锦衣玉食靠男人养着还不如她们靠自己赚钱,我当时想不开想着自己只剩下力气,就打算耕田卖粮赚钱去。”

  然后受到了婆母的轻视,妯娌的排挤,那头老黄牛也是妯娌说怀孕了吃牛肉补身杀掉的,很多事都是我们婆媳间的误会,都说清了,所以我才回来,小姐也不要尽信我之前说的,有的是气愤之下说的,不作数。

  ……

  直到季秋与姜璃走的那刻,季秋为了保险起见,礼貌性地问了逸一句:“昨晚谈论的话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瞧我,记性不好,郑公,你贵为郑公,再也不是陛下身边的小喽啰了。”

  “你错了,蘭长公主殿下,臣下等陛下回来要赴他身边就任正卿之职,没办法,为了下一代,要拼搏奋斗啊。”逸将魏宁夫人往自己这边搂了搂,“至于昨晚上那些话寡人大半已忘了,不过‘真希望变成老鸨,组织姑娘们赖上齐公,威胁他五倍的抚恤金保住命根子’这句话我记得很清,定转告陛下。”逸记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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