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婚
这日，千面起了个大早，将还在睡梦的扶柳挖了起来，然后丢给了菱霜。
菱霜拖着人进了浴室，沐浴过后又拖了出来。
扶柳被人架到梳妆台前，眼睛还是闭着的，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哎哟我的祖宗！”菱霜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头疼，“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成婚哎，多大的事儿啊，怎么看起来这么不上心的样子？
扶柳撩起一只眼皮，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忘？”
要不是这事儿，她至于昨晚上兴奋得睡不着，今早爬不起来吗？大婚的日子，这两只熊猫眼也不知能不能遮得起来，愁人。
菱霜苦口婆心地说：“劳烦您精神一点好吗，这要是被人看了去，像什么话？”
“没事的！”千面道：“挽发和上妆都是由我操办的，不让人进来就是了。”他又对扶柳说：“要是困，眯一会儿也行！”
扶柳朝着菱霜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菱霜翻了个白眼，张罗其他的事情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常年扮女相，千面的手很巧，修长的手指在发间来回穿梭，发髻在他手中形成，这手法可比王殿里的宫人好上不少。
妆容上，千面也是力求完美，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扶柳眯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不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顺带调戏了一句：“千姑娘，看来你这几年没白练嘛！”
千面笑笑。
菱霜在一旁凉凉地说道：“要不怎么是我琼花阁的头牌呢！”
菱霜的挖苦千面不做理会，为扶柳戴上了凤冠，又从匣子里挑出几支金钗来。
“景王殿下送来的这些都是鼎好的东西。”千面道。
“我大婚，景哥哥断然不会小气！”扶柳想起前几天收到的几大箱东西，心情十分不错。慕景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娘家人”，能得到慕景的祝福，她自然是开心。
插上最后一支金钗，千面端详了片刻，由衷地赞道：“很美！”
扶柳感激一笑，“谢谢！”
守在外头的宫人敲了敲门，“姑娘，好了吗？君上要来了！”
“好了，就来！”菱霜应了一声，手肘捅了捅千面，催促道：“赶紧的，新郎来了！”
千面取过红盖头，深呼一口气，展开，盖在了扶柳的头上。
再见了，美丽的新娘，祝你幸福！
像是寻常的百姓人家，一匹白马，上面坐着欧杨，一顶花轿，里头坐着扶柳。乐师们卖力演奏着乐器，那场面，别提多热闹！如此接地气的婚礼，北洲皇室还是独此一份。
形式虽是如此，历代君王成婚时出现过的场面却是一样不少。
大赦北洲，牢狱众人重获自由，欢欣鼓舞……
王城的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绸，民众们为他们的君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北洲境内，流水席大摆，与民同庆……
欧杨所做的这些扶柳都不知道，她坐在花轿中，握紧了手中的苹果。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扶柳不会相信庄严肃穆的北辰殿被欧杨折腾成这个样子。明明是议事的场所，非得摆上圆桌，臣子们围桌而坐，来喝喜酒似的。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来喝喜酒的。
只是在座的众臣子，谁都没有尝试过这种形式的宴席，坐在席位上大眼瞪小眼的。
中央的位置留出一条过道，欧杨牵着扶柳走至君座下的台阶前。
白毅充当着傧相的角色，向来严肃的脸上难得带了些笑意。他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欧杨和扶柳齐齐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两人的双亲都已不健在，便朝着天又拜了一次。
“夫妻对拜！”
众人的注目礼中，两颗脑袋轻轻磕在了一起。
扶柳面上表情一松，欧杨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
真好，从今天开始，他（她）就完全属于我了。
“礼成！”
没有让人把扶柳送回洞房，欧杨就在大殿上挑起了她的盖头，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场特殊的婚礼为北洲民众所乐道，广为传颂。当然，这是后话。
现下，臣子们大惊，君上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早已知晓一切的礼部众人面不改色，神情一度十分自然。
许久，欧杨才放开扶柳。像是终于想起大殿中的其他人，道：“今日本君大喜，诸位自便！”
“谢君上！谢王妃！”
臣子们纷纷落座，交杯换盏，好不热闹！
欧杨牵着扶柳的手走到莫离的面前，双双举起酒杯。
欧杨道：“莫，这一杯，敬你！如果不是你，我跟小柳儿可能走不到这一步！”
一路走来，眼前的女子不知给予了他们多少帮助。
莫离站起身来，同他们轻轻碰了一下杯。
三人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说真的，方才有一拜，觉得应该拜你来着！”欧杨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莫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个、我没兴趣做你们的高堂。”
好在酒已经咽来了下去，不然扶柳保准会一口吐出来。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莫，你可真会占便宜！”
莫离浅浅地笑着，由衷地祝愿道：“白头偕老！”
“谢谢！”
敬完了莫离，欧杨又携着扶柳辗转各桌。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座的各位虽然没亲身经历过民间的喜酒如何办的，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不过因为欧杨是君，到底尊卑有别，他们也没敢太闹腾，只是意思意思一下罢了。
扶柳脸上挂着笑，一面应付这宾客们，一面用仅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欧杨：“你说，你把北辰殿搞成这个样子，北洲的列祖列宗会不会从皇陵里爬出来，惩戒你这个不肖子孙？”
欧杨微微低下脑袋，轻声道：“不怕，王妃会保护本君！”
一轮下来，扶柳面色微红，显然是有些醉了。
欧杨拍拍她的肩，“你先回流云殿休息，我让菱霜和白鸠送你回去！”
扶柳确实是醉了，也没勉强，只是不放心地叮嘱：“那你也少喝一点！”
“嗯，去吧！”
扶柳刚迈开步子，一人手持密令匆匆跑来，“报——”
扶柳脚步顿住，扭头看向行色匆匆的兵士。
“启禀君上，边境告急！”
“咔嚓”一声，欧杨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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