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后知后觉
舰首舱，方绮脸色不虞，春燕插话道，
“小姐，秦臻石定不是他们说的那般小人，否则他大可抵赖不认的。。”
方绮冷冷的看了眼春燕，她此时心里烦闷的紧，谁的话都不想听，哪怕是春燕的。
春燕立即闭嘴，她很清楚，小姐此时心里只怕极为不爽，多说无益了。
秦臻石走出舰首舱，立即就看到了邱旭那张挂着幸灾乐祸笑意的脸，很明显这货酸爽的很。
秦臻石向这厮竖起了双中指，什么东西。
邱旭虽然没有见过这个手势，但是也依稀明白着不会什么好物件，不禁大怒。
秦臻石却是走人了。
吴昕被招入后，从舰首舱出来后宣布，秦臻石被解除了亲卫的职务，等回到登州后由方大人惩处。
也就是说现下的当值秦臻石是不用了。
没有了当值的事儿，好像秦臻石是清闲了，其实谁都清楚，秦臻石这是被另眼相看了，结局不妙，就是返回了登州，秦臻石也不能留在方府，方大人不可能完全推翻方绮的惩处。
至于秦臻石能不能承继家中的官阶，那就在方大人的一念之间了。
立时，秦臻石就从几日前的炙手可热变为了人见人躲，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本来夜晚的时候，他们七八个护卫一同在上甲板露天睡觉，现下嘛，其他的人都是跑到中甲板去了，后主桅左近就剩下秦臻石寥寥数人，而且其他的几个还是葡人水手。
秦臻石看着四周光溜溜的甲板，嘿然一笑，这也好，只是这一次就足以看清很多人了。
秦臻石乐得宽敞，清静，自己在那里假寐。
虽然这次有点惨，不过，自己不察下中招，怨不得别人，不过这还打不垮他。
待得返回登莱重新来过就是了。
这次他算看出来，方绮再是精明能干，也是一个女人，容易意气行事。
方大同难道就不知道秦臻石心里有怨尤，但是方大同全当没这回事，绝不会为这点破事大动干戈，而是看重秦臻石为他所用，得失间看得很清楚。
秦臻石一个人在那边孤单单的一个人，在前甲板的胡彪心里也不舒坦，他几次从前甲板靠近后甲板，又都侧身返回来，就在甲板上游荡着。
“哟，胡彪，既然卖了秦三郎，怎么，还想卖好给秦三郎不成，小心秦三郎打得你人事不知，据说那可是以一当十的主儿，当然那是据说，”
刚刚下值，也在上甲板乘凉的邱旭讥讽道。
“哈哈哈，”
刘建等人哈哈笑着，极尽讥讽之能事。
胡彪恨恨的看了他们几眼，一咬牙向后面走去。
“千户，这厮想要告发我等，”
刘建一指走去的胡彪。
“甭管他，现下就是他和秦臻石说了又如何，木已成舟，”
邱旭毫不在意道。
此事到了现在，就是方绮想到了什么，也晚了，他就不信一向骄傲的方大小姐还能推翻自己的决断，这不是让其他人耻笑嘛。
秦臻石听到脚步声，向前一看，只见胡彪佝偻着身子畏畏缩缩的走来。
秦臻石没言声，也没骂他。
胡彪胆子大了点，快走几步到了近前，
‘三郎，今日这事兄弟我做的不地道，让你受了冤屈，’
胡彪说着，秦臻石是毫无反应。
胡彪带着哭音道，
“三郎，这事俺扛不住啊，邱旭那个狗才俺才不鸟他，但是方镇抚出面了，说俺如果不这么说，他就能将俺爹的抚恤银子扣下不发，俺一家人都指望着这笔钱呢，”
秦臻石伸出一脚踢了他一下，
“滚，一个爷们哭什么，”
胡彪却是笑了，
“三郎你不生俺气了，”
秦臻石没好气的又给了他几脚，胡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受着。
“那是方骢，你个杀才当然顶不住，不过，这般将我卖了，就值当这点吗，”
胡彪茫然嗯了一声，
“三郎，这俺就羞死了，”
“靠，老子就值这点物件，你特么的也没向方骢要个千八百的银子，信不信他当时就给了你，”
秦臻石又给了他一脚。
“俺，俺哪敢啊，”
胡彪一缩脖子。
‘靠，卖了老子敢，理直气壮的找那厮要钱不敢了，看看你这点出息，’
秦臻石无语道。
胡彪唉声叹气道，
“三郎，此番事大了，你日后怎么办，只怕方大人也不能轻饶，”
“方大人可不是大小姐，放心就是了，大不了不去运作而已，没甚大事，”
秦臻石对可能遇到的波折还是有准备的。
不过他也知道十全九美的好事基本就是空想，人这辈子就得随时应对突发事故，大不了从头再来，时间还有，机会多多，不为一城一地的得失。
胡彪经过这番发泄，心情总算好点，将事情也算都交待了。
秦臻石此时算是清楚幕后的主谋是谁，方骢啊，得承认利用方绮离开方大同的机会构陷他，手段毒辣，但也是如此说明这厮格局真的不大，方家如果落入他的手里只怕休矣。
好在方家现下的主事人不是方骢，否则他用不着这么迂回陷害秦臻石，秦臻石决定无视他。
夜深了，古斯蒂号行驶在黝黑的海上，桅杆上，前斜桅上的油灯在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在古斯蒂号左右还有这样的灯光闪烁着，那是其他的几艘海船。
古斯蒂号的舰首舱也亮着灯光，方绮到现在也没睡，方绮一看心情不佳，其他的侍女也都在一旁侍候着。
方绮晚饭也没有吃，坐在案后许久，春燕等人知道这时候小姐就是思量此事的时候，谁也不能打扰，等到方绮思量完毕，下了决断就好了。
方绮先是思量了半晌，众口铄金都说秦臻石当众狂悖。
这就让人看不清内里了，关键就是秦臻石到底有没有到处传播对方家的怨恨。
但是从众人这里看不出端倪。
方绮用了自己的方法，那就是猜测人心。
她反复考虑秦臻石的性子，从这些日子来秦臻石的种种，被贬去大营没有丝毫分辨，立下殊功也没有太过张扬。
明明自己有才干却安于静寂。
这样的人当有大智慧才是，也就是应当是一个荣辱不惊，沉稳有度的人。
如此人自有傲骨，心中骄傲当如她一般才是。
如同泼妇般四处传扬，确是对方家名誉有损，但是自身的名声也较为狼藉才是，关键是于事无补，方家听闻后只能更添恶感。
那么秦臻石为何如此不智的四处传扬呢，除非这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方绮一拍桌案，丹凤眼露出了杀气，很显然她被算计了，做了某个人的帮凶。
也算历练颇深的方绮犯下如此错漏，想来也就是关心则乱，她是太在意秦臻石对她的看法了，偏偏当初方家有退婚之事，先天怼上秦臻石心虚，才如此轻松入瓮。
春燕，夏荷，冬梅都是看着自家小姐，她们都明白恐怕自家小姐想出了头尾。
方绮起身来到了窗扇前望着两百多步另一艘海船上缥缈的灯火。
此时恢复清明得方绮已然明了幕后黑手是谁，只怕方镇抚定然牵扯其中了。
他这位堂哥连她都算计在内，让方绮心里十分的愤怒，这事她没完，待得返回方府她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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