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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噬心之危


  被缠问种种旧事整整一个下午,晋儿哭嗓子没停歇过一刻,累了心神间,人便在厢房内睡下来。

  替孩子盖好了被子,我蹑手蹑脚地退出厢房,掩合上门扇,转身间却见慕容曜等候在门外。

  他低声问到我:“那孩子哭累了?”

  我点点头,急急拉着他走了一段,确定当下说话地儿吵不到孩子安枕,这才松了一口气,依着栏杆坐了下来。

  疲倦的我,有些愧疚地说到:“晋儿毕竟年纪小,有些事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唉,也是我的不是,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跟孩子说得这般透彻。”

  “那孩子没你想得那般娇气。”

  安抚了句,他亦靠着我身边,落座了下来。

  他道:“谎言固然能够隐瞒一时,可终究不能隐瞒一世,谁的人生又是平平顺顺,无波无折的?你莫太担心,想着这也是对孩子心性的一种磨炼,若能越过这个坎,我相信他未来的路会走更加顺畅。”

  “唉,但愿如此吧。”

  对于未来之事,我不是什么天机神算的高人,心中亦是没底;如今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除了遵从天意安排以外,我似乎别无他选。

  情绪沉浮于进退两难间,一股脆弱无力袭上,我似怕风怕雨的小鸟偎依在慕容曜怀中。

  “忽觉得这漫漫人生,越走越感觉艰难。”

  他抚了抚我的背脊,柔声宽慰上:“我陪着你呢,不怕路艰难。”

  此刻话虽暖心,然瞧着廊外依旧风雨凄凄,我心中惆怅更胜先前几分。

  “我现下好担心,这不停歇的雨势,又是对你我一种天意的考验。我怕——”

  他堵住我的嘴,打断我那些不吉利话:“杞人忧天了。条条大道通云州,即便是借不了湛江归去,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离开渝州;万事有我在,你安心等结果便可。”

  一时间,语塞的我也不知如何回答。

  条条大道通云州,我没听说过,只知“自古华山一条路”这谚语,虽是形容华山险峻,然于我现下状况却是跟险登华山般别无二致。

  然当下怕打击慕容曜的信心,这些顾虑重重的话,我还是搁浅在未启的唇齿间。

  “皇上!”

  正在此时,李昭从庭院另一头廊道急急奔来,其焦急声,也嘎止住当下的安宁。

  慕容曜眉头微蹙:“何事慌慌张张的?”

  李昭急道:“刚小的去接小梅姑娘来明苑,发现楚城内出现了不少禁军卫的身影,且楚城官邸处无端多了戒备巡逻;以当下种种迹象,小的猜想,怕是大历嘉康帝此刻已经到了楚城。”

  听到容舒玄追至楚城,我顿时从慕容曜怀中挣脱起,脸色煞白如纸。

  我急应和上李昭的猜想:“这消息错不了!前时在天化城遭遇霍子陵时,他便提醒过我,容舒玄不日便会御驾亲临渝州境,没想到短短四日,人就到了楚城。”

  “即便此时他来了又如何?这夺妻之恨,我还真想当面同他清算清算。”

  此时,面对我二人的莫名慌张,慕容曜的反应倒显得不屑一顾。

  急在心的我,立马阻止上他意气用事的念头继续滋生:“明摆着敌众我寡,你争一时高低有什么意义?”

  言中,我人六神无主地瞎猜间,不住地说到:“不可能啊,这完全不可能啊......”

  “不可能什么?”

  我急说到:“我是说,容舒玄明明中了我的阴阳血蛊,性命危在旦夕,怎么还有可能追逼到楚城来?”

  听到我对容舒玄下毒,慕容曜也是惊怔在面,片刻缓和后,他怀揣着几分忐忑给上了种可能。

  “大历宫中杏林高手如云,有人替他解了毒也是有可能的。”

  “绝无这等可能。阴阳血蛊乃是渗入心髓的奇毒,一旦毒性发作,便无药可解!”

  其实当日霍子陵告知我容舒玄御驾亲临渝州的事儿,我便存有些许怀疑,只是一心顾着逃,未曾去深究个中因由;然当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摆在我眼前,我自然是那个最不肯被轻易说服的人。

  见我一时中了魔怔,急在面的慕容曜拉住坐立不安的我,不住地劝说上:“我不是怀疑你的本事,反过来想想,若这什么‘阴阳血蛊’的毒真无药可解,那多多少少对我们是有利的,不是吗?”

  李昭也跟着附和上:“是啊娘娘,你也甭多想了,想多了也无济于事;依小的看,我们管他是否中毒,当下如何离开楚城这险地才是当务之急。”

  他们主仆俩一搭一唱地劝着我,可他们越是这么说,我就越钻牛角尖,想弄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思前想后,没觉得那阴阳血蛊有什么差池之处,我又静在人前,细细地回忆着那篇札记上关于“阴阳血蛊”配制之法的内容;反复再三,再三反复间,忽一段札记内容浮上了我脑海,令我面色大变。

  “难道真有人替他换血压毒?”

  “换血压毒?!如何换。”

  面对我的一时自言自语,慕容曜的反应也是格外惊奇。

  我不安地解释到:“我师父曾跟我提及过,人的血其实能相近相融的,只是有类型上的差异,不易区分;好比馒头和花卷,看似不同的食物,其实都是用面粉做成的。若有人因失血过多或血液被毒物污染,若找到合适相近的血源供给,再配合特殊的方法为病者过血,是可以缓解病情的。”

  说到此,我清明渐渐复来,亦觉得这事儿来得玄妙。

  “找到合适相近的血源,已是不易,而关键在于给病者过血续命的法子,稍有不慎,不仅会害了病者,也会要了供血之人的性命;我敢说,即便是师父他纵横杏林这多么年的老神医,也不敢轻易论证此法的虚实。”

  慕容曜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些担忧,问到:“你是担心,容舒玄为了保命,用活人的血来压制体内的毒性发作?”

  “也唯有此法才能顺理成章的,解释容舒玄当下为何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楚城。”

  给了个六七分准的猜想结论,我无由叹息到:“都落到这般田地,他还不肯罢手,看来他这次是真铁了心。”

  “万事还不一定由着他的性子来。”

  见慕容曜不肯妥协,我心中焦虑又再次覆来,汹涌更胜先前。

  我急劝上:“阿曜,趁你的动向尚未在他的掌控之中前,还是赶紧离开楚城吧——”

  “不可能。”

  未等我把心中顾虑言尽,他已斩钉截铁地打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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