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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意气用事


  打了会盹,等睁开眼,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板在我眼前。

  一个激灵窜遍全身,顿时驱散我的睡意。

  “皇上什么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麻溜地从凉榻上撑起身,我下意识间和慕容曜保持了段距离,神色略带应对不暇的慌张。

  不悦如山间腾起的云雾,他道:“坐这么远,你很怕我?”

  “怕?皇上幽默的。”

  我干干一笑,心里莫名窜起阵心虚。

  慕容曜此时主动挪位靠近,我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倾,看了眼我紧扣在凉榻边的手指,他紧绷的脸更不见好。

  镇定了心,我推拒到慕容曜:“没这么说话的。”

  “可我觉得安心。”他黑如宝石的瞳孔骤然一缩,手箍住我的下巴,把我瞧得更加把细:“自己的女人不盯紧些,会长翅膀飞的。”

  “夸我还是在损我?”一股无奈肆无忌惮地席卷过,我赌气地撇过头:“看来皇上心中有不痛快,故意找我挑刺的。”

  “我也是个男人,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和他人眉来眼去,我没这么大肚量。”

  蓦地,一口凉气贯穿肚底。

  我以为昨晚慕容曜瞧得真切,原来也是当局者迷。

  我执拗辩到:“皇上不是很清楚我来会阳的意图?我只是在按计划行事,可皇上您呢,似乎乱了君王该有的行事作风。”

  “乱?”忽然他声色一抖,音调骤然攀高:“这心乱的,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消停过,我太怕变数!”

  “嗬,原来在你心里,我李淳元是个这么不省心的人。”像炸开锅似的,我也恼了:“皇上也太瞧得起我!”

  他亦有脾气:“万事我都可以为你让步,但唯独他,我万万不能。趁事态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淳元,回燕都去。”

  我惊怒顿起:“赶我回燕都?慕容曜,这话是以天子之令,还是生为个男人的小肚鸡肠?”

  “我在你面前何时像个天子!”

  “那就结了!”

  他卯了,我火了,场面当即失控。

  我话带七分火,三分不甘:“既非天子令,我有权不受。都说夫妻同心,况且你我还未到那个地步,已经是猜忌丛生,如此一来你我何谈更多信任?我也把话搁在这儿,事情未见分晓前,我是不会回燕都的。”

  他语气强硬:“我不想和你吵架,心平气和地说事。”

  “我也懒得和你理论,老醋坛子!”

  一胸口憋,坐不住的我起身欲走,不想却被慕容曜一把拉住。

  “我就是个醋坛子,还不是你害的!来会阳这两天,一想到你和容舒玄的过去种种,我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怕万一你经不住他三言两语软了心,就——”

  “就什么?”我目如圆杏,脸白得骇人:“心一软,就跟他跑回大历破镜重圆?慕容曜,你编得出这么好戏本子,我还未必演得好这样的角儿!”

  他火气高窜:“你不是已早有这样的盘算了!如今容舒玄满会阳城的找谁?找你!旧情难忘,不是你心心念念想试探来的结果?换做是我都几分心动。”

  “你给我滚!”

  这话像是一把钝刀扎进心里,来回拉扯,恼得我没了止雅。

  “滚!!”

  大约是火气上脑进而六亲不认,我撇开和慕容曜拉扯间,抬起脚就赏了一记狠踹。

  历朝历代,哪个后宫嫔妃不是捧着哄着这九五至尊,盼邀得一份恩宠;可我这倒好,一脚将北燕天子扫地出门,怕是史无前例,后无超越了。

  “娘娘真是个奇女子,怪不得能令两国君主神魂颠倒。”

  慕容曜被我赶出飞絮院不久,从内殿走出的林思安,就捻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和我攀谈上。

  我一时气未消,顿时有针尖对麦芒的意味:“谁让你在后面偷听的?”

  林思安笑得不以为然:“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娘娘莫是忘了和我的赌约?我可是想赢的,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岂能错过。”

  我冷哼一声,问到她:“那你学到了什么?洗耳恭听。”

  她道:“极刚易疏,极柔易腻,刚柔并济,方可牢牢把男人的心拽在手中,让自己永远不会失去新鲜味。”

  “林思安,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拐弯抹角?”换个人自然换个心境,我可没那么糊涂:“我的脾气你怕是还没吃透。若我认定没错的事儿,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先低头。”

  林思安道:“所以这人前服软讨好的事,娘娘拉不下这个脸面,思娘愿效犬马之劳。”

  我疑:“你什么意思?”

  “娘娘不是心知肚明吗?赌约正式开始。”

  说着,林思安凑到我耳根边,轻声向我嘀咕她心中的计划。

  亥时三刻,月至中天。

  “刘公公。”

  刚被昭和殿外的侍卫拦下,我一见上前查问的刘德禄,露了个笑脸招呼上。

  “哟,原来是淳美人,不得无礼。”屏退了拦路的侍卫,刘德禄有板有眼地向我施礼:“老奴给淳美人请安。”

  “刘公公折煞淳元了。”礼节性的寒暄了句,望了眼他背后灯火通明的裕和殿,客气地问到:“皇上现下可在殿中?”

  刘德禄回道:“在,美人来得正是时候。”

  这话里面透着些古怪,未等我自行琢磨透,刘德禄紧张兮兮地凑上前指点到迷津。

  “皇上在践行晚宴上已经喝了不少酒,回到寝宫仍继续喝闷酒。”

  我眉头一皱:“没人劝劝?”

  “得劝得住啊。”刘德禄抹油的眼珠一转,把声音又压低了些:“连荣妃娘娘都被皇上请出裕和殿,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揣测得透主子现下的心思?美人素得皇上欢心,说不定你去劝劝,能解开皇上心里的结也不一定。”

  人前我笑得止雅,可心里呢,纠结的像团乱麻。估计白天的事儿把慕容曜醋闹心了,这会儿才有这么一出借酒浇愁。

  我福身示礼:“那有劳刘公公带路。”

  “美人请这边走,留心脚下。”

  在刘德禄的引路下,我和林思安顺利通过昭和殿外重重把守,到达主殿门外。

  刘德禄小心翼翼开了个一人过的门缝,轻声嘱咐到:“皇上不许人打扰,老奴也只能送美人到这了。丫头,你跟我走吧。”

  我忙阻止到:“刘公公,且让她留下吧。”

  “这——”

  瞧着低头一直不语的林思安,刘德禄反复打量间,眼神中透着不放心。

  我解释到:“没关系的。您不是说皇上喝了不少酒,我一个人在殿内照应,也需要个人在旁搭把手。”

  “美人考虑甚是周全。皇上心情不是很好,美人事事得仔细些;老奴候在殿外,若有需要传唤一声便可。”

  “多谢刘公公提点。”

  送走了刘德禄,此时候在旁的林思安抬起头,看着我的眉眼间,忽然露出一股让人瞧不懂的喜悦。

  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未继续深想,领着林思安一道进入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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