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了断
“只想见孩子吗？”
白越昭有些遗憾的母皇。
“这么久没看到我，没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安风不为所动，只是密切关注着白越昭的动作。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会对就怎么样吗。”
白越昭好似被安风这防备的状态伤到了。
安风：“我不想跟你多废话，你告诉我孩子在哪儿，我放你走，现在外面全都是人，你的城堡根本顶不住，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
白越昭晓得丝毫不顾及。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她还叫我爸爸呢，就算是一家三口，也是我们一家三口。”说着，冷冷瞥了地上躺着的陈凛邑一眼。
“他，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小风不会喜欢他的，我和你一起，加上孩子，我们一起过想过的日子，不好吗？”
“不好。”安风语气坚决肯定。
拿出的刀已经近了一步。
顶着锋利的刀锋，白越昭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他很伤心。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当初，明明我给了你选择了，这是交换的条件，和我在一起，然后换陈凛邑一条命。可是你呢，你就那么跑了，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跑掉，即便是对着陈凛邑虐待你的行为，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白越昭的语气里带着不解。
安风冷漠的眼神盯着白越昭的手。
她眼里有些复杂，忍不住开口。
“放弃抵抗吧，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其他多的行动，我唯一能猜到的原因，只有一个，看看你现在身体的状况，掩饰的再好也瞒不过我的眼睛，就算现在我手上没有刀，你也打不过我了。”
白越昭遗憾的点头。
“是啊，就是这么不巧，陈凛邑得绝症，我居然也跟着身体不好，大概是老天爷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可是你却浪费掉了。”
“我一开始就没想着逃跑，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着能救陈凛邑，一开始就是哄骗你的，从来没想过和你在一起，打定了主意一旦陈凛邑的病情好了，那么就逃离，回到陈凛邑的身边去。”
这话，是直白的，赤，裸裸的一根尖锐的针，毫不留情的插入皮肤里面，渗出鲜血。
白越昭眼神暗淡几分。
有些轻狂味道的笑出了声。
“是啊，难道我就不知道吗，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也许呢，也许这个不可能中有那么一丝可能呢，我可以试试啊，虽然结果还是失败了。”
安风感觉到有些不好，白越昭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根本不想以理智的情况来和人谈判，也就说明他更有可能做出其他的，疯狂的事情。
白越昭伸出手指，划过安风的刀背。
“很锋利的刀，比我的手术刀还差点。”
他在怀念。
“还记得我给你做手术的时候吗，你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一点都不防备，可是只有那一次，从此之后你对我永远都是防备的。”
安风冷漠。
“对你防备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就是让人防备的，即便是掩饰的再好，也还是让人防备，看看你之后做的事情，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情，哪一样不是证明我的防备是正确的？”
白越昭直视安风双眼，幽深的眼里是浓浓的控诉。
“可是我真的伤害过你吗，我对你已经退让了多少了，我唯一没有克制的一次，就是那一天晚上对你的嘲讽，可是我很快就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除了这个，我何曾伤害过你，欺骗过你，你想耍的一切花招我都看在眼里，可还是陪着你一起，我比所有人都要纵容你。”
安风收起刀，冷笑着看向白越昭。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能感动谁，感动你自己是吗，现在，我要见到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否则我不会和你有什么妥协。”
白越昭不在意道：“先不要提孩子，她现在很安全，很安全，我对她很好，她每天也很开心，只是很想你。”
“安风，为什么不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记仇了好吗，我会弥补那次对你的伤害，你和我一起，把小风照顾长大就好了，我们在一起，我遵从你所有的想法，陈凛邑，你不必担心，有我在他做不了什么的。”
安风不知道说些什么，默默看着白越昭。
现在的白越昭，姿态可谓卑微到了极点，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是本能，也是无法压抑内心的想法，白越昭走近，忍不住的要触碰到安风。
“别拒绝我好吗。”
他轻轻搂住安风，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拥抱。
安风不动，心里却在叹气。
白越昭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的诉说。
“我从始至终嫉妒你，可是也只能跟随你，否则，我的人生，就好像永远的浑浑噩噩，没有喜怒哀乐。本身…本身我也能忍受的，我可以高高在上的看着，可是谁叫我遇上了你呢，见过色彩，谁还能忍受不见天日的生活。”
安风沉默良久。
缓缓开口。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快乐呢”
“我很自私，没办法照顾到你的快乐了。”
白越昭松开安风。
伸手挪动一个房间门。
转过头看向安风。
“跟我走吧，去看孩子。”
忍不住看了看地上的陈凛邑一眼，安风深吸一口气，还是选择了跟随着白越昭的脚步，进入了那个里面看起来一片漆黑的门。
长长的隧道，七拐八拐，让本身方向感就不好的安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位。
走了一会儿，安风看到面前终于有一个开阔的地方。
那是…
湖底！
安风看向那上面，就是湖底啊。
谁能想到，他居然把湖底挖通了，难怪那么有恃无恐，只要不能一瞬间制服他，他完全可以顺着这个通道直接到了外面去。
从湖底过去，谁也不会想到拍人到湖这边来拦着。
安风由衷的感叹。
这白越昭是真的有钱，这种工程，耗费的钱和时间精力难以想象。
白越昭看向安风。
“好看吗，这个湖底很干净，尤其是从下往上看。”
安风往上深深看了一眼，顿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太压抑了。
幽静的湖底，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有幽黑的深海，那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觉，让她一阵窒息的感觉。
可是白越昭却丝毫不受影响。
“在这下面，我感觉到窒息。”
安风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白越昭笑了。
“这下面，我感觉到安全感。”
他话锋一转。
“可是，你不愿意，我可以为你迎着太阳光，走上去。”
没有给予他回应，安风默默往前走。
白越昭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尽头，打开门，就已经出来了，面前是一片开阔，一片空地，不是她想象的样子。
“孩子呢？”
安风迫不及待的问。
白越昭安抚着安风。
“孩子很好，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礼物…
安风看向自己面前这开阔的地方，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还在那小国家里面。
安风无聊的时候说起，抱怨这个小国家，虽然是田园风光，有山有河，可是没有她最喜欢的风景。
那就是草原。
开阔的草原，一片碧色，蓝天白云，风吹草地现牛羊，偶然间能在牧草中间看到小溪流，笔直的道可以一直开向天际。
“那多壮阔啊，这是我从小的愿望，可是后来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把计划安排的满满的，本来准备等到大学毕业之后去草原看看，谁知道大三了却出了这么多意外，倒是一直没有机会了。”
白越昭却记下了。
眼前，是难得的一片开阔地带，可以看到天际，因为是冬天了，牧草并不茂盛，还有些泛黄，但看的出来是花费了许多心血栽种出来的，不是临时就能弄成的东西。
安风一时间，站在那里发愣。
白越昭悠悠看着面前的地方颇为遗憾道。
“本来，是想弄好了之后夏天的时候让你看到。我还选好了马，给你一匹红色的马，我一匹白色的，小风一匹小矮马，带着卷毛最适合小孩子骑了。”
言语里听得出来喜悦。
“这是我很早就开始自己修建的城堡，刚刚好，还有湖，这边为你弄了草地，不远处是森林，可以野炊，种果树，围篱笆，上面开满野花，这里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走一条林间小路，可以到积了雪的小山包上面野营，那里晚上看星星没有光的干扰，我也可以清晰的看到月亮上面的陨石坑。”
“你别说了。”
安风打断了白越昭。
她不想听这些。
有什么用呢。
白越昭：“听我说完好吗，我为这个，真的付出了很多，我这毕生的温柔和对未来的期望都放在了这上面，听我说完吧。”
“够了。”安风并不想他继续说下去：“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就问你有什么用，你不是没有机会，可是机会已经错过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指望我现在又死心塌地的跟你在一起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安风吐出的字，冷冷的插入白越昭的心里。
“不是说你想要回头，一切都是原样，我喜欢陈凛邑，我爱孩子，我爱我的家人，可是，你不是，我不会爱你，也不会喜欢你了。”
白越昭修长的眼闭上，嘴角还勾起一抹笑。
“可我，就是爱你啊。”
空气寂静，风吹起泛黄的草地，看起来枯燥，瑟瑟的悲凉味道顺着这些牧草泛黄的尖蔓延。
安风心里，不能控制的难受。
即使态度坚决。
她还是再一次的深刻意识到，人的感受，从来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东西。
世间没有双全法。
选择了这一个，就注定要辜负另一个。
“要是一开始，没有路痴还按错电梯，大概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安风幽幽开口。
白越昭却笑了。
“多幸运啊，如果不是这一点缘分，我大概从这一辈子不会遇见你了。如果有先见之明，我一定不会自以为是的用那种方式来吸引你，我要一开始就缠着你，让你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没有如果。”
安风的笑说不出来的味道。
“告诉我孩子的位置，你现在走吧。”
白越昭低沉的嗓音，一口长长的叹息。
“我本来准备说服你，可是，好像说服的是自己，被蛊惑的人是我才对，我已经丧失了我太多的原则和本性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强硬带走小风，或者带走我，是个什么结局吧。”
“当然知道。”白越昭无奈的望着安风：“所以，再难受，我也只能让自己难受了。”
安风郑重的和白越昭对视。
“对你我很抱歉。”
白越昭低头，洒脱的一笑。
“孩子其实就在那个床上，只是用了最新型的折射材料，迷惑了视线而已。”
安风眼神复杂。
白越昭：“别那么看着我，自己不会将计就计，我已经很配合你的算计了，不至于让你输的太厉害。”
“哦，是这样啊。”
安风还是河马不服气的样子。
白越昭：“这样你会比较有面子，不然一开始就让那些人全部失败，后面你怎么表现呢。”
“我谢谢你全家啊。”
“嗯，我父母的骨灰盒就在不远处，需要我带你烧一点纸钱祭拜一下吗？”
“谢谢，不需要。”
看着安风吃瘪的模样，白越昭笑得好似驱散雾霾的太阳。
安风顿了顿，发自内心道：“你这张脸就适合这种笑容，跟踩着光出现的圣人很像。”
白越昭闷笑一声。
“过于抬举我了。”
两个人对视，安风也不由露出了个由衷的笑。
还好，先不说之后，起码现在，他是能看开一点了。
穿着隔绝衣物，装作混到的陈凛邑，从两个人离开后瞬间起身，恰好，安铁头睡醒了。
随着声音的，陈凛邑掀开那一层特质的能够迷惑视线的布，看到安铁头。
在将孩子安全放置后，他才一个人，顺着白越昭的痕迹，追了上来。
这是他和安风约好的，最后，不掺和其他人，三个人将这些事情来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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