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草！这个王八羔子又给老子闯祸！”
一架标有谷雨市印记的专机飞过城市上空。
机舱里不修边幅的男人一脚踹倒了垃圾篓，他瞪直双眼，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让其他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惴惴不安地看向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
小米红了眼眶，着急地问：“老大，夜哥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小米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听说夜哥出事了，就硬跟着山人虎他们挤上了前往奇客市的飞机。
山人虎胸膛上下起伏，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都要喘不过来，其他人都怕他一怒之下把飞机凿个洞来。
贝雷帽女人叹息道：“市长今天早上收到了奇客市的秘密来信，里面说夜星来虐杀了一个他们的科研人员，活生生把人家的腺体扯了下来，死相极其凄惨。而且根据审问夜星来得出了一个结果，他不仅杀了科研人员，还杀了联邦大牢的重刑犯——希特。并且……”
说到这里，女人忧心忡忡地看了眼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片刻，她沉了口气，严肃地说：“并且，夜星来说，他叛逃了组织，按照组织的规矩，应该对他下追杀令。”
小米脸色顿时一白，其他人也同时变了眼神。
“不……”小米颤抖地摇了摇头，“夜哥怎么会叛逃组织？他们有什么证据吗？凭什么抓夜哥？莎莎姐、老大，夜哥不会做这种事、绝对不会！”
莎莎起身将小米抱进怀里，见他无助的模样，眼睛犯酸，对这孩子来说，夜星来就像一个榜样目标，她使劲摇了摇头说：“我们都相信夜星来不会叛逃组织，他一定不会的！”
“别他妈哭哭啼啼的！那糟心玩意儿还没死呢！”山人虎被他们哭得烦，一脚踹在小米身上。
小米抹了把眼泪，“老大怎么办啊……”
山人虎一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揪起他的耳朵，痛得小米嗷嗷直叫，他骂道：“你他妈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想不通里面的门门道道？夜星来那鳖孙要是想跑，就凭a国那群跟纸糊似的士兵抓得住他？”
小米愣了一下，双眼登时一亮，“夜哥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被抓的？”
山人虎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这还不够明显吗？让老子给他下追杀令，不就是想和组织划清界限吗？这傻逼崽子，又他妈擅自行动，最好别让老子逮着机会，老子一定好好治治他这毛病！”
莎莎皱眉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他是不是真杀了科研人员和重刑犯？a国那边还好说，镇司长那边……”
一听她提起这个名字，所有人的心都紧紧提了起来，重刑犯是镇司长要求必须活捉的，夜星来杀了他，岂不是明目张胆地和联邦大牢、和镇司长做对吗？
山人虎脸色也有几分凝重，“我猜那兔崽子就是为了能进联邦大牢，才会乖乖束手就擒。镇司长应付完了联邦政府的人也会亲自过去一趟，可是我也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态度。”
机舱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就像莎莎说的那样，a国对他们来说不足为据，可镇司长的态度却是至关重要的。
——
在审讯室待了接近一天，审问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夜星来依旧只有一个态度：人是我杀的，没有特别原因，顺手。
这就导致一天下来，夜星来心态好得不行，审问他的几个军官心理防线却快绷了。
主要是夜星来的态度特别拽，说起话来几乎能把人气死，偏偏审讯阶段不能对他下死手，而且他们有自知之明，要真打起来他们根本不是夜星来的对手。所以一个两个出了审讯室就恨夜星来恨得牙痒痒。
当一个又白又胖、五官几乎挤在一堆的军官走进来时，夜星来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两条大长腿舒适地抵在审讯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坐在自家客厅里，虽然他做这个动作也好看得让人脸红，可是看在这些个军官眼里，就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呦，今儿第几个了？真打算让我把你们a国军官全都见一遍？我倒没什么意见，我就怕你们明天就该指控我精神攻击了。”
见人走进来，夜星来脑袋都懒得动，耷拉着眼皮斜了胖军官一眼。
胖军官来之前已经听说了夜星来的“事迹”，所以听后不怒反笑，眼睛本来就小，这么一笑就跟一条缝似的，夜星来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小兄弟，你这个动机不行啊！我们不能直接给你定罪。你要是真想给自己摊个罪行，最好编一个像样儿点的理由，我保准给你往死里判！”胖军官和蔼地看着夜星来，一副老好人的口气。
夜星来眯起眸子看向他，目光审视，这人虽然其貌不扬，眼神却十分清明，一看就是老滑头。
夜星来无聊的审问生活终于出现了点乐子，他把双腿放下来，稍微坐直了身子，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他收敛起全身的锋芒时，五官相对柔和了许多，他朝胖军官眨了眨眼睛，天真无辜地问：“您的军衔是中将吧？那您也参与了联邦政府的秘密实验吗？”
胖军官神色一变，极快地恢复正常，他笑了笑说：“你在说什么呢？联邦政府的秘密实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并没有逃过夜星来的眼睛。
夜星来心脏向下沉了一些，这印证了他的猜想，a国军方不仅知道这件事，甚至还参与了！这其中有没有元首的一臂之力呢？
夜星来心中疑虑更深，脸上笑容就愈发无辜，“中将大人，您就不怕联邦政府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成为国家的罪人吗？元首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或许是刚刚被夜星来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次他有了心理准备，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胖军官无奈地说：“我就是一个拿刀子吃枪子的军人，我哪里知道什么实验不实验的？再说了，联邦政府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我谈论了？且不说你说的实验是不是真的存在，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就不怕连累自己的组织吗？”
夜星来笑容不改：“组织？我杀了重刑犯希特，就是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早就受够了被他们控制。中将大人，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下次审问犯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再被犯人牵着鼻子走了。”
在夜星来满含笑意的眼神中，胖军官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他居然不知不觉地跟着夜星来的思路走了！他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自讨不快，维持着最后一丝风度，没有摔门就离开了审讯室。
等人离开后，夜星来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刚才他闻到了几道熟悉的信息素，就不远的地方。
“妈的，你们来干什么。”夜星来咬紧牙关，低声骂道。
“去你妈的！给老子滚开！今天就是你们元首在这儿，老子也得进去见见夜星来那孙子！”
审讯室的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咆哮声，夜星来叹了口气，虽然这个结果他事先料到了，还是颇为神伤。
“夜哥！夜哥？你在里面吗？”
“滚！有种你拦老子一个试试！谁他妈拦着我我弄死谁！我山人虎说到做到！”
夜星来倒是不好奇他们怎么能知道自己，毕竟来之前就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
“山人虎你搞清楚，这里是a国，不是你们谷雨市！你是打算为了一个叛徒，和整个人a国为敌吗？”胖军官的声音响起，周围凌乱的脚步声立刻安静了下来。
“老子没打算为个叛徒搭上自己和弟兄们的性命，老子就想问问他，老子他妈这么多年亏待过他吗？他杀了联邦大牢的犯人，镇司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我看他是想死在联邦大牢里吧！”山人虎怒吼道。
夜星来听到这话却笑了，重新靠回了椅子上，山人虎不愧是“白鹰”的老大，早就把自己的计谋摸得清清楚楚。一番话不仅把组织撇得干干净净，还顺便提醒胖军官，夜星来是镇司长要处置的人，轮不到a国出手。
不过，他最后那句话也是在提醒夜星来，他们已经知道夜星来想做什么了——他要混进联邦大牢，找到神秘人。
胖军官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意：“既然镇司长要亲自来审他，那就更没有你们见他的份儿！”
其实胖军官早就收到消息，镇司长会亲自过来审判夜星来。但夜星来杀了他们一个极其重要的科研人员，元首大人要求他们无论如何要赶在镇司长之前将他定罪，到时候就有理由把他扣在a国执行死刑，一旦镇司长赶过来，夜星来的生死就不是掌握在他们手里了。
山人虎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没有多做纠缠，骂骂咧咧带着组织的人离开了。
夜星来却很是纠结，虽然他说过自己一定会去见见镇司长，但他绝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他想正大光明用平等的身份和镇司长见面，而不是一个犯人和监狱长的身份，如果这么去见面，他会觉得自己输了。
第二日清晨，夜星来被胖军官押向了审判法庭，镇司长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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