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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第五百四十七顶复活的环保帽


第五百四十七章

        熊熊大火之下,  尸骨无存。

        没有人能灭了这团火焰,消防车来了,  却站在旁边束手无策,火焰直冲云霄,没有人敢第一个靠近摩天轮烧毁后的包厢,直到港口黑手党的人和异能特务科的人同时赶到,在现场拉起了隔离线。

        这个消息遮也遮不住,瞬间扩散到了全世界。

        所有人都放缓了放下手边的事,去看爆炸性的新闻:拥有黄金屋的阿蒂尔·兰波死在了日本横滨市。

        ——殉情自杀。

        一位法国超越者死在日本,不再追求渺茫的复活。

        看着阿蒂尔·兰波利用大量的财力、人脉去努力追求“复活”,从而产生希望的许多人直接崩溃。

        “复活就是一场梦!”

        “阿蒂尔·兰波都办不到,  我更加办不到!”

        “他绝望了,他比我们都知道许多的内幕,  六年的时间里,他肯定尝试了无数种复活的方法,没有一种可以成功,  所以他无法支撑下去了……”

        “我放弃了,  就让这场梦醒过来吧……爸爸妈妈……”

        “为什么异能力都无法战胜死神……”

        “超越者仍然是凡人啊。”

        这个世界的许多角落里,  有人在兔死狐悲的哭泣。

        消息灵敏如死屋之鼠的首领,费奥多尔·d一直在收集阿蒂尔·兰波的行踪和投资方向,对阿蒂尔·兰波的执念有所了解,  他听说了殉情的结局,  难得吃惊了。

        “这不符合常理,  他上次还有心情教导西格玛。”

        费奥多尔·d啃咬指甲,  眉心紧缩,  凭借他对阿蒂尔·兰波的了解,  区区六年,  尚未到对方的极限。

        “谁刺激了他?”

        “是其他外界因素,导致了他的死亡欲望吗?”

        “或者,这场死亡是阴谋?”

        在阿蒂尔·兰波遇到西格玛之前,他就知晓了奴隶贩子手里有一个有趣的异能力者,后来,西格玛被阿蒂尔·兰波救下,他选择了旁观。

        一个西格玛,可以增加阿蒂尔·兰波的生存动力,加快搜寻到复活相关的情报,轻松筛选真假。

        费奥多尔·d不希望阿蒂尔·兰波死去,承担痛苦地活着,日复一日的寻求复活已死之人,这才是他对这位曾经瞧不起非异能力者的超越者的报复。

        超越者又怎么样?

        坠入爱情后跟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自焚现场被港口黑手党和异能特务科处理掉了,我的人再快也快不过他们。”费奥多尔·d感到苦恼,仅仅是两方势力还好,可是横滨市还有一个江户川乱步,那个人要是参与其中,事情就复杂多了。

        “他是真死,还是假死,且看法国政府的反应了。”

        费奥多尔·d拨弄手边的地球仪,法国地图映入眼帘,这个国家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法国人民看得很开,为本国超越者的殉情感到了终极的浪漫,同时有点惋惜失去了一位超越者。

        法国政府连夜组织会议,质问日本外交部为什么事先没有发觉问题,导致本国国民死亡,日本外交部部长欲哭无泪,心中唾骂:“我能管得了超越者的求死举动?横滨市没有被一把火烧了都算侥幸!”

        求死之人的疯狂,日本政府都抹了把冷汗,好在阿蒂尔·兰波顾念旧情,没有把横滨市一起带走。

        嗯,法国人大概是不知道亚洲有陪葬的风俗。

        阿蒂尔·兰波的同僚们被各种电话告知了这件事,他的死讯传到巴黎公社后,巴黎公社一片哀伤。

        身为老师,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得到了许多慰问,维克多·雨果特意赶过来,说了一堆肉麻兮兮的关心,险些让波德莱尔脸上的表情破功。

        法国的“恶之花”努力哀伤,心里转过许多个念头。

        【我得装作不知道,这样好避免追责。】

        【等阿蒂尔出现,再给法国一个交代,政府应该能接受失去一个阿蒂尔,回来一个“彩画集”的情况,一加一减等于法国没有失去超越者。】

        “夏尔,不要把心事藏起来,难过可以对我们说一说,福楼拜他们也很关心你。”

        维克多·雨果不知情,轻拍波德莱尔的肩膀,把友人当作两度失去学生的可怜老师看待。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低沉:“我要去日本一趟。”

        维克多·雨果立刻道:“我陪你。”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想甩开他,维克多·雨果却不放心他的脾气,苦口婆心道:“我担心你的情绪不稳定,会迁怒横滨市的人,阿蒂尔知道了会难过的,那里曾经是他居住过的城市。”

        维克多·雨果给了波德莱尔一个大大的拥抱,不顾对方僵住的反应,结实的胸膛有着宽广的心怀。

        “夏尔,放轻松一点,我会帮助你走出悲伤的。”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没有金子,但是有一颗金子般赤忱的心。”

        “值钱吗?”

        “非常值钱,以我的人品做担保。”

        维克多·雨果跟他开玩笑。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听见男人对朋友真挚的话语,嫌弃完了之后,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

        是你死皮赖脸跟着我,不怪我。

        路上的开销归你了。

        法国内部,居伊·德·莫泊桑和魅影刚吵完架,得知这件事瞬间冷静下来,魅影看待莫泊桑的目光伤心,嘶哑地说道:“你做得到吗?”

        居伊·德·莫泊桑脸不红气不喘:“可以啊。”

        魅影呵呵笑,后悔了自己去问对方。

        “你做不到没有关系,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让你做得到的!”

        “……”

        不要把殉情弄成同归于尽啊。

        居伊·德·莫泊桑一阵窒息,为什么要拿自己跟阿蒂尔·兰波对比,有几个法国人能做到殉情?

        魅影眼神狰狞,再次低吼道:“你可以不跟我结婚,可以在外面撩拨他人,唯独你不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出轨,我上次没有抓到证据,不代表我以后没有!”

        居伊·德·莫泊桑烦躁:“我说了我没出轨。”

        魅影歇斯底里:“那你为什么老是不回来,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不能天天用出去玩的理由糊弄我!”

        “划船?”

        “登山?”

        “你就算去外地旅游都不想带上我!”

        在魅影的咄咄逼人下,居伊·德·莫泊桑的心情也有点崩溃,他跟魅影在麻生秋也死后开始交往,六年的时间刷新了他以往的恋爱记录,数次濒临分手,全是因为魅影病态的占有欲,但是男人总会有腻的一天啊,不能指望他每天跟魅影保持新鲜感啊!

        居伊·德·莫泊桑的口味真不是魅影这一款,他喜欢丰满的、健康的、体态充满力量感的美人,是魅影对他的执拗打动了他,让他愧疚自己错过了这样的人。

        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哪天醒过来,手上就被戴上了精心制作的镣/铐,跟自己玩囚/禁play啊!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算是明白了这一点!

        一有分手的苗头就发狂!

        居伊·德·莫泊桑不想在口头跟他争论下去,翻了个白眼,往门外走去,继续去朋友家里混日子。

        魅影阴冷的声音如影随形。

        “你可以走,但是不许去左拉、小仲马的家里!”

        “我去老师那里!”

        居伊·德·莫泊桑甩手“嘭”得关上了门。

        幸好没结婚,结了婚就可怕度上升十倍、百倍,他眼不见心不烦,外面的世界更灿烂!

        想到阿蒂尔的亡故,同僚又失去了一位,居伊·德·莫泊桑无精打采地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寄往了日本。

        “你为什么能心甘情愿地结婚,一起生活八年?这个人死后,你又是如何一个人坚持六年……”

        爱情的保鲜期有这么长吗?

        居伊·德·莫泊桑见惯了分分合合,感到迷茫。

        总之。

        人都死了,也就当作是一生一世了吧。

        加入巴黎公社后,卡特琳·波兹得到了婚姻的自由权,针对非异能力者那一套的规矩已经不适用于她了,每个异能力者都在叫嚣着自由。

        她拿起手上的报纸,一副摩天轮烧毁后的大页面图片映入眼帘,法国驻日本的记者报导了阿蒂尔·兰波死亡的前后过程,声称法国人捍卫了自己的爱情。

        她的心脏一揪。

        “最崇高的爱情,也无法拯救你们。”

        卡特琳·波兹成为异能力者后的那点与众不同的心态,在此刻荡然无存,只显得毫无意义。

        “兰堂先生,愿你能见到你的所爱,消除生前的误会,找回那份失去的幸福。”

        卡特琳·波兹为两人祷告。

        美国,洛杉矶,刚在国外破了案子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国外听说了这件事,感到震撼。

        “小兰,旅游计划取消,我们回国吧。”

        “新一认识他吗?”

        “我小时候见过他们一家人,自然也见过阿蒂尔·兰波先生,长大后,秋也先生去世,我们家就跟他断开了联络,只跟乱步先生、中也先生的关系不错。”

        工藤新一对青梅竹马的小兰说道:“我们一起去,我觉得乱步先生会特别伤心。”

        毛利兰支持道:“这是应该的,我们马上回去!”

        而后,毛利兰又微微失落道:“只是遗憾没能坐上一次摩天轮,体会那份用生命铭记的爱情。”

        工藤新一叹气:“你们女孩子啊,想的全是浪漫。”

        毛利兰问道:“你想的又是什么?”

        工藤新一说道:“殉情的原因,黄金屋的下落。”

        毛利兰岔了气,有一个侦探男友就是容易摧毁少女心,老老实实承认爱情感人不好吗!

        日本,森鸥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能狠心地给自己一巴掌:“我就不该让他参与摩天轮的事情。”

        港口黑手党首领成为了“纵火犯”的帮凶啊!

        他该怎么对外界说,自己没有帮忙提供汽油之类的物品,或者知情不报,导致法国超越者死亡?

        全程是阿蒂尔·兰波自己决定自焚的!

        “爱丽丝,我好苦啊!”森鸥外抱住自己的人形异能力嚎啕大哭,“一个个就是会坑我。”

        爱丽丝说道:“林太郎也很难过吧。”

        森鸥外不肯承认:“没有哦,我很高兴他解脱了。”

        爱丽丝皱了皱小鼻子,拆擂台道:“认识你过去的人又少了一个,可以帮你的靠山消失了。”

        森鸥外碎碎念:“那算什么靠山,是煞星啊。”

        他当麻生秋也秘书的期间,承受了兰堂君多少次的杀气?这个法国人脑子里想的全是办公室恋情,也不想一想他是怎么栽进港口黑手党里的!

        “兰堂君死后,我的心中好像少了一道影子。”

        森鸥外坐回首领的位置,把爱丽丝抱在腿上,“应该说是——属于他们的年代,终于结束了。”

        恋爱火葬场,单身保平安!

        武装侦探社,福泽谕吉看着茶杯,茶叶在里面横七竖八地漂浮着,如同他不复平静的内心。

        他无意识地对茶杯吹了一口气,仿佛它还冒着热气。

        茶水冷却下来,犹如四十五岁男人的内心。

        “兰堂去世了啊。”

        福泽谕吉蒙受过兰堂的几次照拂,每次登门拜访,兰堂对他的态度都极为友好,不像是对待森鸥外那样不近人情,恨不得让森鸥外早点滚蛋。

        “以后,每年要去祭拜的人又多了一个。”

        银狼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去办公室里找江户川乱步,以为会找到哭泣的乱步,却发现江户川乱步在啃小饼干。

        福泽谕吉:“???”

        说好的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江户川乱步慌忙把小饼干藏起来,说道:“我在外面哭完了回来的,肚子有点饿——”

        国木田独步说道:“社长,我可以给乱步先生作证。”

        织田作之助和其他社员表示自己也可以作证。

        在外面,乱步先生哭得可伤心了,弄得记者都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回来之后就擦干眼泪找食物了。

        听到那些话,福泽谕吉听得脸色逐渐发青。

        “乱步!你给我出来一下!”

        “……是。”

        江户川乱步暗叫糟糕,走出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

        社员们就听见门外社长噼里啪啦地训斥声。

        江户川乱步:呜呜呜。

        他又不能说兰堂先生没有死,自己哭不了那么久呀!

        德国,又是另一种情况。

        歌德手捧报纸坐在沙发上,肤色柔嫩如少年,光阴在他身上体会不出什么痕迹,一度被人以为是异能力的效果,他看见阿蒂尔·兰波的殉情并不意外。

        他感慨一声人类的感情,其他想法就没了。

        一个已死之人而已。

        相反,席勒在家看到阿蒂尔·兰波的死讯后受到触动,捏紧了手上的报纸,“殉情吗?”

        他最初追随的歌德先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歌德先生,疑似异能力的反噬。席勒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人,不得不虚伪地维持原样,顶多是在夜晚推脱,没有去对方家里居住。

        席勒仿佛在这份报纸上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要让他回来。”

        席勒暗暗下定决心,国家的英雄不该消失,那个在爆炸中保护自己的虚幻人形不该消失。

        他分清楚了模糊重叠的两个人。

        爱的自始至终是尊重他、欣赏他的歌德先生啊!

        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席勒把自己跟魔鬼上过床的经历抛之脑后,床上的感情能当真吗?就跟德国人上床和下床是两回事一样,对于男人而言,实现人生价值的意义更重要!

        轮到英国,英国社交界为法国超越者的死亡悲悯了一会儿,私底下庆祝死亡的也大有人在。

        法国减少了一位空间系的超越者!

        威廉·莎士比亚心不在焉,在外面确认了阿蒂尔·兰波的事情后,急着去看皇家歌剧院的画像。

        他把阿蒂尔·兰波已死的消息告知了画像。

        画像上,黑发男人流露出了深刻的悲容,以手覆面。

        “唉,我就知道你会难过,你是幸运的,找到了一个愿意与你共赴死亡的爱人。”

        威廉·莎士比亚嫌弃过画像对阿蒂尔·兰波的痴爱,见到这幅摸样又心疼起了绝望的爱斯梅拉达。

        生前无缘共度一生,死后又重新得到了爱人的追随。

        这是幸运吗?

        说到底,还是一种莫大的悲痛。

        画中人转过身,不再去看他,可谓是无声的眼泪。

        威廉·莎士比亚焦急,用婉转的声音劝道:“你走出了过去,也该随着‘进化’一起放下来,我相信你会在我的歌剧院得到新的快乐,我会为你写下无数舞台上的故事,演绎他们的悲欢离合,你会是本世纪伟大的歌剧家最好的助手。”

        画中人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沉浸在痛苦之中。

        实际上——黑发男人在低头发笑。

        【他们在一起了。】

        ……

        幸福这种事情,当事人要小声,再小声一点。

        因为,如此的得来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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