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访
“宋萍，西山太城人。三十九年前考入太城理工大学，就读于外语系，后由于未知原因在中途辍学，遂前往外省打工，曾频繁活跃于明珠市一带，三年前回到西山省，但并未回到太城旧居，而是来到阳城应聘了补课机构‘重尘教育’的外语教师，并在阳城生活至今。”
关闭悬浮窗，范德华问道：“实际上，资料显示，你并不在阳城寿州县一带居住，在此处及周边地带也没有过任何购房或租房的记录。”
“所以，你在合口小区干什么？又为什么在这么晚的时间出门，而且行踪鬼祟？”
“就是，小区的大伙都以为你这蛤蟆和胡嶀嶀已经领完证了，搞半天是偷情呢？”
“张尔，你就算不说话，我们也知道你不是哑巴。”范德华翻了个白眼，又问向宋萍：“你现在也不用着急给自己想借口，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毕竟大半夜的这么做也可能是你兴趣使然。”
“……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你刚才说的药剂是怎么回事？你和那胡嶀嶀究竟在经营什么勾当？”
“哼……”宋萍轻哼一声，便不再发言，只是不停地鼓着腮帮子。
“我说你这老女人卖的是哪门子萌？你搁这练蛤蟆功呢？”张尔终于还是撸起了袖子。
这时二人心底忽地升起一阵悸然——
“咕呱——”宋萍猛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青蛙似的尖叫：阵阵声波荡起了平台旁边的土沙，接着扬起一大片灰席卷着风迎面而来，把两人呛得直咳嗽，眼前也是朦胧一片。
“这是什么鬼……”张尔用力揉着眼睛。
“咳咳……”范德华一边咳嗽，一边翻出屏幕：“我已经汇报给上级了，新的异能者刚刚出现，而且是没有注册过能力的罪犯。”
“不过……还真让你小子说对了，这玩意确实像蛤蟆功一样。”
张尔还在揉眼睛：“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每次都是你在坏事儿！直接把这宋蛤蟆打一顿，不就什么都招了？”
“行了行了，我们有自己的行动准则和规章制度……”范德华扭头就要扎进小区。
“你去哪？”张尔问道。
“当然是去逮捕胡嶀嶀咯。”张尔身后传出一道声音。
赵生正披着衣服，背着手缓缓走来。
“？”张尔愣了一下，“你起床了？”
“当然，我刚才赶路的时候就发消息给范德华了。这么重要的行动，我怎么可能缺席……哈，哈啊……”赵生打着哈欠摆手道。
“快点！”远处范德华呼喊。
……
“开门，查水表！”张尔“咚咚咚”地敲门道。
“你傻呀？谁家小区晚上九点查水表？”范德华躲在楼道门后面快要气死了。
“嗯……收瓦斯费！”
“你是不是真傻？煤气运输五年前就在阳城宣布退役了……”范德华抚额，扭头继续道：“赵生，还是你上去试试吧。”
“……嗯……嗯？”赵生睁开朦胧的双眼。
“……还是我来吧。”范德华走到前面。
“你来迟了。”张尔恢复了平静，此时正用一根铁丝撬着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范德华这时才发现整个单元只有胡嶀嶀家不是电子对接锁，而是老式的防盗锁。
“得了吧，就算是防盗锁，还可能是老式的b级锁么？放弃……”
“咔！咔咔！”
门似乎松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项技能的？”
“我说这是我第一次你相信吗？”张尔一本正经答道。
“……记得去公安局备案。”范德华一马当先，悄悄拉开门塌了进去，张尔跟随在后。
里面是一片漆黑，看来刚才的敲门并没有得到回应。
两人静步前行。
没有呼噜声，没有热水器的亮光。
但是有呼吸声！很粗很重！
二人也终于察觉到这声音似乎在卧室里——转角进入，没有关门，范德华踏进去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到了里面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啊！”惊呼一声，范德华准备往外退去，这时异变突起：
“汪汪！汪汪汪汪！”整个房间唯一的叫声刺激着二人的耳膜，令得他们一阵心惊肉跳。
“这……”张尔强忍住惧意，伸手按下一边的灯开关——
两人站在门口，卧室中间是床，床的另一头的角落里是一间大笼子，笼子里有一条大狗，此刻正警惕地看着他们。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呢。”张尔拍了拍胸脯，然后走上前去，对着那条狗嘶哑咧嘴地摆着各种表情，那狗也似乎被激怒，上窜下跳地叫个不停。
“好了，你跟一条狗置什么气啊，”范德华看看周围，“没想到胡嶀嶀也不在家，家里只留下了养的一条狗。”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这趟可不能白来。要不咱们先整整这条傻狗？”
“你还想怎么整？不怕它咬你吗？”
张尔嗤笑，道：“咬我？他在这笼子里面怎么咬我？”
说着，张尔上去就是一脚，把笼子蹬了个底朝天，那大狗也跟着在里面翻了个跟头，吃痛地叫了一声。
“来啊，来啊！你难道只会无能狂怒么？”张尔爽朗地笑着，接着又是一脚。
嘭！
这声音和刚才好像不太一样。
而且笼子没再翻个跟头。
踢错位置了？
二人定睛一看，笼子上令狗进出的活板门被踢掉了一半，另一半也打开了，正无所依托地前后摇晃着。
两人一狗愣神地对视着，整间房子霎时间陷入了沉默。
赵生在刚刚，又一次掉线了。此刻的他没有进去，而是靠在楼道门旁边的门柱上打着盹。
睡意朦胧中，他好似听见两声惊呼，接着是乱七八糟的混响，又好像有两个人影从上向下冲来，这让他赶紧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跑！”范德华张尔一前一后地奋力跑着，还一边叫着他。
“嗯嗯？怎么了？”赵生一下子变得清醒。
“快跑快跑！”没有解释，张尔拉起他就冲出楼道。
这时他才看见刚刚跳下来的巨型犬。
赵生于是也没有再回头看，使出了洪荒之力。
初入十月份，天比较凉，所以晚上九点多的合口小区已经没了人影。
但是昨晚比较特殊，这里上演了一场大狗一挑三追杀的大型情景剧。
第二天的都市新闻如是报道。
时间回到现在，三人从合口小区里一路跑到火车桥下，范德华一眼就看到了那边绿化草坪所在的高台。
“跳上去！那傻狗跳不了那么高！”没等范德华话音落下，张尔就窜了上去。
接着范德华奋力一跃，也勉强蹭了上去。
最后的赵生终于赶到台下。
此时狗已经转角，正咆哮着向他们冲来。
赵生双手刚够着台面，就迅速掉了下去。
“老赵你怎么这么拉了？没吃饭吧？”张尔虽然着急，但也顾得上嘲讽。
“奶奶的，爷刚醒过来，浑身没上来劲，你们倒是拉一把啊！”赵生又一次跳起来，可惜和张尔刚刚伸出的手恰好错过。
范德华也来拉，但是赵生跳得一次比一次低，终于还是没能成功。
张尔看着马上就要扑过来的恶狗，突然大喝一声，指着赵生，对狗喊道：“去咬他，你快去咬他！别咬我们！”
赵生大骂两句，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跑。
狗似乎听懂了话一般，嘶吼着向赵生冲去。
范德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紧跟着张尔沿着台阶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赵生那边的情况。
远远地，范德华好像看见那条大狗把赵生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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