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命
“可你以为，我认了罪，你就能活下去？”
“要不是我，你就真的没得救了！”
医院里敢做这个手术，还敢直播，她就知道，程泱一定有把握，她还能被救。
她很想问她一句，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又为什么会以她母亲的身份存在？
她到底是谁？
亲生父母又是谁？
但现在的情况，杨深夏不想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至于亲生父母——
有她这样的母亲，对她来说已经是灾难，父亲，母亲，所有的亲情……她都不想要。
杨深夏咬紧嘴唇，将这些都哽咽了下去。
“反了你——”
杨春兰抬起手来指着她，可没力气，手抬起来，又垂了下去。
如果她能起来，一定会甩她几个耳光。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我……”
“你现在给我打电话……跟赵医生说，说你会乖乖去顶罪……让，让他来接我过去！”
杨深夏瞳孔张大，目光渐渐幽深起来，覆上失望冷漠。
到现在，她还想要让自己去代程星烁认罪。
看来她为了自己活命，怎么牺牲她都可以，哪怕是她的命。
还好不是亲生的，如果是亲生的，她会因为有这样的母亲羞愧而死。
“还……还站着干什么，你……你快去啊——把手机捡起来，我打，我打……”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她将检验报告举到她的眼前：“赵明晋之所以笃定你必死无疑，是因为他们给你换的肾，根本就不匹配！”
“你也根本没有什么肾癌，他们都是为了控制你，让我给程星烁顶罪，他们摘了你的一个肾，要置你于死地——”
这些事情，她原本不打算告诉她，好让她安心治疗的，可现在，逼得她非说不可。
杨春兰愣了片刻，更愤怒了。
“你这个狗东西，为了不救我这个妈，连这种疯话都说得出来……我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
一声声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彻底怒了。
“那你为什么当年不一走了之，又回来做什么？”她忍无可忍地问。
真心想问的是：
你又不是我亲妈，又以“妈”的身份缠着我做什么？
杨春兰一怔。
这么大个女儿，长得还这么漂亮，还上了那么好的高中，她无衣无靠，下辈子都得她养着。
“我是你妈！你良心被狗吃了？”
“……”杨深夏咬得腮边都突出来了。
“杨深夏，你敢不听我的话，不救我，不孝顺我……我就去找媒体曝光你！”
“连自己的妈都不孝顺，名声臭了，你的前途也得毁！”
杨深夏闭上眼睛，气得一个字都懒得再说。
当初在警局，程泱跟她说什么来着：
“而你母亲，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没有母性的母亲，一个冷漠自私的吸血鬼而已。”
杨春兰又是一阵剧痛，歇斯底里地命令：“你……你赶紧给赵医生打电话……快……”
“砰！”
程泱推门走了进来，一身冷意，剔透的眸子迸发着寒光。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到她的手中，声音冰冷：“打啊。”
这个人，她根本不想救，不过是为了对付程星烁和盛和医疗而已，她也不是非要用她不可。
还有一点私心，因为杨深夏还在意她这个“妈”的命。
杨春兰被她冰冷的语气和可怕的眼神吓到了，只想逃离这里。
回过神来，她挣扎着拨了赵明晋的电话。
杨深夏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也没说什么。
沈立行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着杨春兰，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位母亲，冷漠自私又狠毒，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母亲，也太可怜了。
而她，偏偏还愚蠢得不可救药，否则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电话响了第一遍，没人接。
杨春兰更急了，抱着手机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全靠一股怕死要活命的意志撑着，警防地看了程泱几人一眼，重新拨通。
电话那头，赵明晋正在办公室接受记者的专访。
刚刚那场新闻发布会后，有记者围着要专访他，他点了上头安排的媒体记者来自己的办公室。
这对他来说，是出尽风头成名的大好机会，正兴致盎然地接受采访。
不是录播，而是直播。
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他很厌烦。
响第二遍的时候，为了不影响采访，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杨春兰的来电，愣了下，眸光一利，像模像样地接通了电话。
“赵医生，快来救我，求求你快来救我……”
电话里传来杨春兰的呼救声，她的声音很急很尖锐，外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赵医生，我在大泱医院，求您来带我回去治疗，救救我……”
“杨女士，抱歉……”他一脸悲怜：“你现在是大泱医疗的病人了，我们没权利干涉。”
他眼底闪过一丝利光。
“当然，我们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说完，他挂了电话，擦了下眼睛，重新面对着镜头，脸上艰难地露出一抹微笑之色，带着悲怜。
记者抓住关键，紧急提问：
“赵医生，是杨春兰吗？她为什么打电话向您求救？”
“她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明白只有我们才能救她。”
“那您们还会救她吗？”
“当然，这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我们会尽力和大泱医院沟通，帮助救治的，人命大如天。”
“……”
大泱医院ICU病房。
被挂了电话，杨春兰当场僵住。
“砰。”
手机从手中的滑落，掉到地上。
她吃力地抬起头来，疼得龇牙咧嘴，瞪着女儿：“都是你这个白眼狼害的……”
她还要骂，却疼得说不出话来，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呼吸机和心电监测仪都发出警鸣，眼睛渐渐散光，又要昏迷过去。
“送进手术室。”
程泱开口，沈立行立刻上前处理。
肾脏科的那些医生也准备好进来了，帮忙将人送往手术室。
程泱捡起母亲的手机，跟了上去。
到了手术室外，她看到工作人员们正在搬电脑，摄像机等设备，手术室里之前没有直播的仪器，现在正在布置。
周睿亲自坐阵，带着宣布部的几名工作人员，开始处理直播的事。
她跟工作人员要了台笔记本电脑，坐到一旁，打开网页，扫了眼热搜头条，就看到与盛和一院的新闻发布会有关的：
“大泱智医扩张的背后：疑杨春兰性命堪忧。”
“另有隐情：程星烁可能并非杀人凶手。”
“盛和一院新闻发布会。”
除了这三条热搜，还有很多搜索和热议文章，评论就有几十万条。
他们引导了舆论，让大泱医院成了众矢之的。
她思索了一番，发了条消息：
杨春兰母女：妈妈移植的肾不匹配，正在做摘除手术：
由于妈妈昨天上午移植的肾不匹配，需要摘除，情况危急，性命堪忧，有大泱医院的医生们全力以赴，我相信妈妈会好起来的，祈祷。
她没钱，买不了热搜，但可以用黑客技术，直接将消息挂到了热搜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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