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缢而亡
慕容茹烟忙扶着赫连隆城坐下，又为他斟了一杯清茶，眼波荡漾，盈盈望着赫连隆城，“你受委屈了。”
赫连隆城轻咳一声，摇头说道：“我在此地，本就麻烦你了。若说受委屈，也是你委屈。”略微一顿，又挑眉道：“方才听你意思，那人便是祈国太子墨桑桑？”
慕容茹烟微微颔首。
赫连隆城唇角浮起几分冷笑，那人便是漱玉未来的夫君，虽未能看见他容貌，可听他言语，如此优柔寡断，又企图依仗女人上位，真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想着眉心紧皱，漱玉若嫁给这样一个浪子，只怕日后日子不会好过。
慕容茹烟自然不知赫连隆城心中所想，只细细端详着沉思的赫连隆城，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舍，若他不走，若他能留在自个儿身边，那该多好。
赫连隆城却无法洞穿人心，兀得说道：“烟儿姑娘，在下实在有要事在身。”
“不必多言，你已帮我诸多，既有要事在身，就快些离开吧。”慕容茹烟挤出一丝笑意，宽慰道。
赫连隆城已行至门口，又兀得转身，眉眼之间尽是担忧，“方才墨桑桑意思可是让你进宫做皇上的人？”
慕容茹烟心里一凉，黯然点头，没错，墨桑桑正是此意，这皇宫中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薄情寡义。
轻叹一声，淡然道：“不过也无碍，方才你也听到了，他不会拿我怎样。”
赫连隆城眉头微锁，自腰上摘下龙纹玉佩，缓缓递进慕容茹烟手中，凝视美人柔声说道：“若今后当真遇到危险，可拿此玉佩到曼国皇宫寻我。”
皇宫……慕容茹烟脸上错愕，怔怔望着赫连隆城，打第一眼见他，她便知晓他是曼国人，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也是宫中之人。
想着一阵子失望，强颜欢笑收下玉佩，又送他出了天香楼。赫连隆城一走，慕容茹烟心里不知为何空空落落的，兀自一人依靠在床沿发愣。
此时此刻，御史府早已乱做一团，云亦书从宫中回府之后，远远就听见府中一阵嘈杂，不耐烦唤来一个小厮，却只听得小厮哆哆嗦嗦道：“大人……夫人，夫人……去了……”
云亦书皱起眉头，不耐烦问道：“去了？去哪儿了？”
小厮不敢言语，领着云亦书便进了佛堂。云亦书瞧见宇文若夕尸首的时候，着实心里一惊，但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窃喜。这女人，自己根本不爱，却碍于尚书大人面子，只得勉强娶了她。可谁知这女人入府之后不知检点，飞扬跋扈，弄得府内乌烟瘴气。
想着目光愈加歹毒起来，今日她竟自缢，真真是天助我也。管她到底如何死的，只消她消失，自己便少了些许麻烦。
“厚葬夫人。”
府中丫鬟小厮见夫人自缢，以为大人定会怪罪他们照顾不周，本想着小命不保，却不想大人竟如此轻描淡写。
虽不晓得其中缘由，但此刻终于松了口气，纷纷低眉顺眼答应着。
“太子驾到！”
云亦书闻声一怔，此时天色已暗，太子来此意欲何为，匆忙吩咐小厮处理宇文若夕的尸首，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墨桑桑已然笑盈盈走进佛堂，“御史大人……”正欲和云亦书寒暄，却无意瞥见梁上悬着那人，脸色陡然一惊，努力平复，佯装镇定道：“御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云亦书额上冒汗，却竭力装出一副悲痛神情，黯然道：“回禀太子殿下，内子……内子去了……”
墨桑桑狐疑望着宇文若夕，“自缢而亡？”他平日里与宇文若夕见过几次面，尚书府千金小姐，貌美如花，跋扈骄纵，种种看来，她都决计不是那种会自缢之人。
云亦书忙伏首跪下，怯懦道：“微臣该死，微臣未照顾好内子，这才让她心中郁结，寡欢自缢。”说着抬眼偷瞄墨桑桑，只见墨桑桑冷着一张脸。
墨桑桑面儿上不动声色，心底早已窃喜，今日本就想与云亦书商议大事，还怕他不从，如今宇文若夕这一死，竟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饶宇文若夕机关算尽，聪明一世，她也决计料想不到，她这一死，竟成全了诸多人。
墨桑桑轻哼一声，厉声道：“御史大人，您说若是尚书大人知晓此事，会不会与您大动干戈？”
“微臣实乃无心之失。”
“我自然知道你是无心之失，但尚书大人送爱女进你御史府，突闻千金自缢而亡，只怕是要与你不依不饶啊。”
云亦书暗暗思忖一番，莫桑所言无差，若是宇文若夕自缢之事走漏出去，只怕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这事如今只有他与墨桑桑两方知晓，墨桑桑此刻说出这话，无非是拿此事威胁自己。
“微臣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指点一二。”云亦书伏地说道。
墨桑桑上下打量着地上之人，倒是个玲珑的人，若真能收为己用，也是真真不错，想着笑道：“御史大人，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自然不会多言语，你就对外宣称夫人病逝，这样便妥了。”
云亦书佯装大惊失声：“微臣不敢欺瞒尚书大人，更不敢欺瞒皇上！”
墨桑桑招呼手下侍卫将宇文若夕放在地上，轻轻探着她冰凉的鼻息，叹息道：“夫人命薄，竟患了天花香消玉殒。来人，快些将夫人尸首火化，以免传染给御史大人。”
墨桑桑微笑望向云亦书，眼中骤然放光，佛堂一角地上不知何物正映着月光熠熠闪烁。墨桑桑悄然走近拾起，浑身一凛，这不是……自己送给烟儿的翡翠琉璃金凤簪吗，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殿下。”
忽而听闻云亦书背后唤自己，忙把簪子藏入袖中，转身已换上盈盈笑脸，“御史大人，我这么处理你可还满意？”
云亦书微微欠身，“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墨桑桑拂袖，“冠冕堂皇之话不必多言，你只消记得，今日之事，半点儿不得走漏风声。”说罢四下瞥了瞥忙碌的小厮丫鬟。
云亦书心思玲珑，自然会意，微微颔首。
“无关紧要之事已处理妥当，现下我们便来共商正事如何？”墨桑桑正襟说道。
云亦书恭敬答道：“此处人多眼杂，太子殿下不如移步书房？”
见墨桑桑默许，云亦书便一路引着墨桑桑进了书房。
“御史大人，你可知父皇要我娶曼国漱玉公主一事？”墨桑桑开门见山。
云亦书面带笑容，拱手贺道：“听闻漱玉公主倾国倾城，微臣恭喜太子殿下喜得娇妻。”
墨桑桑眼露不屑，冷笑喝道：“劳什子娇妻？哼，只不过是个异国狐媚子！我堂堂祈国太子，怎会娶她一个小国的庶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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