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评判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当三人飞过荒漠，然后将戈壁甩到身后，终于看到一片碧绿的时候。睡了好几天的李子恒终于悠悠转醒，恢复了精力。
对于李子恒，王昆心里很有好感。李子恒不仅是他知道的第一名玄一宗弟子，也是让他见识到阵法威力的引路人。当然，对于这点李子恒并不知道。
王昆自从入玄一宗后就经常打听李子恒的消息，想要与他结识。不过刚入宗那几年李子恒在外面游历没有回宗。等李子恒回宗后王昆又离开了，而前两年王昆呆在宗门内的时候，李子恒则是在闭关突破。
两人就这样从来都没有真正见过面，让王昆心里很是遗憾。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彼此认识，而且因为与公羊零的交集，让李子恒对王昆也不想其他同门那样，毕竟王昆亲手斩杀了好几名十战兵，算是替公羊零复仇。
而随着李子恒的苏醒，王昆也终于感觉飞行法器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不少。因为这几天下来，公羊孙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地古怪，好像要将他切成片用来研究一般，而且有时候还望着王昆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让王昆根本不敢靠近公羊孙半步。
而刚清醒过来的李子恒就看到公羊孙和王昆两人之间有些古怪，坐在船头位置的公羊孙并没有闭目研究阵法，而是拿着一枚玉简不知道在纹刻什么，脸上的表情让李子恒见了也感到有些害怕。而在船尾位置的王昆则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特别是发现李子恒他的时候，更是宛如看到了救星似的。
“真是奇怪？”李子恒心里嘀咕着古怪的同时，走到船尾对王昆说道：“说起来这些天比较忙碌，师弟为公羊零报仇这件事，子恒还没有跟师弟道过谢呢。”
“师兄说笑了。”王昆连忙站起来回礼，说：“公羊零乃是你我师兄弟，为他做些什么是应该的，更不需要道谢。师兄如此要如此的话，反而让我心里过意不去。早知道的话当初就应该相邀公羊师弟一同前往黄沙城，或许公羊师弟就不会遭遇不幸。”
李子恒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身为镇守传送阵弟子根本不能离开传送阵半步。不过王昆这话让他因为思念公羊零的心情变得好受些，他也知道这是王昆的真心话，当下脸上的笑容更加旺盛。
“对了师弟，我怎么看你和公羊师兄之间好像……好像有些奇怪？”
王昆脸上顿时露出无奈，苦笑着地说：“公羊师兄之前不是要我留在他身边接受指导么，这几天师兄他应该是想到些……恩，锻炼我的方法，对，就是锻炼方法。所以有些怕公羊师兄罢了。”
李子恒听完王昆这话，顿时同情地看着王昆，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鼓励道：“没事的，只是一时的苦难罢了，忍过去就海阔天空，反正也不会出人命，放轻松点。”
刚开始李子恒还可以一表正经地说着鼓励的话，但是到后面连李子恒自己都忍不住，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看着如此的李子恒，王昆不禁翻个白眼，不过倒让他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几分，不在那么陌生。
李子恒肆无忌惮的笑容很快吵到公羊孙，让他愤愤地放下额头上的玉简，睁开双眼后怒吼道：“李子恒！”
李子恒听到公羊孙的话，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不禁打个寒颤，连忙转身恭恭敬敬地走了过去。“是，师兄。”
“醒了？”
“是的，师兄。”
“既然醒了还不赶紧回宗去闭关，在这里发什么癫。”公羊孙对李子恒明显没有对王昆的温和，直接破口大骂道：“给你十年时间，要是不能丹化，就你一辈子留在自家洞府不要外出。”
“是，师兄。”
“丹化之后就去鼎盛皇朝接替杨师弟的位置。”
“是，师兄。”
“我警告你，在鼎盛皇朝那边可要将我们玄一宗的大旗撑起来，千万不要弱了之前前辈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名。鼎盛皇朝那边情况也比较复杂，你小子做事情得三思而后行。”
“是，师兄。”
“杨师弟那边你就替我跟他说声抱歉，就说我没时间去迎接他，让他把欠我的酒藏好，等到我回去后在向他讨要。”
“是，师兄。”
王昆看着公羊孙霸气地不停训话，而李子恒在公羊孙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般，唯一能做的就是点头称是。这种情况虽然看上去有些好笑，但是王昆知道，这是公羊孙和李子恒的相处之道，能被公羊孙如此对待的，必定在公羊孙心里定义为自己人。也只有外人，公羊孙他才会一脸的温和。
很快的，李子恒就回来了，一脸的无奈。
“师弟啊，别笑话师兄，日后你差不多也会是这样的。”李子恒咂咂嘴，犹豫了下压低声音说：“公羊师兄此人其实是很好相处的，就是……就是……喜欢骂人。不过如果你可以让公羊师兄这样子骂你，就足以证明你在公羊师兄里还是个可教之人。所以啊，师弟努力吧。”
王昆不禁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无助，只能笑着回道：“多谢师兄提醒。师兄此去，恭祝师兄能顺利突破境界，修为大增，扬我玄一宗威名。”
“唉，难啊。鼎盛皇朝就是一滩浑水，一旦踏进去想要抽身不知得什么时候了。”李子恒抱怨了句后，忽然意识到在王昆面前说这个很不好，连忙重新换上笑容，拱手道：“好了，我得回宗，师弟保重。”
“师兄保重。”
李子恒很快跳下小船化为长虹消失在天边，小船上的气氛再次变得尴尬，也陷入了沉静之中。
显然小船的方向不是回玄一宗，而是朝着北面而去，王昆不知道公羊孙的目的是哪里，又会使用什么办法指导自己修行。现在王昆就像是刚踏入修行那会儿，对一切都茫然不知，只能任由公羊孙安排。
可不管如何，王昆很快收敛心神盘坐下来，然后闭眼淬炼灵力。公羊孙的指导不知何时来到，能在那之前多一分实力总是好的。
几天之后，公羊孙带着王昆来到一座人烟荒芜的山丘上，这里是深山之中，不用担心别人打扰。
刚一落地，公羊孙就有些迫不及待地直接说道：“在指导你之前呢，我至少得知道你的实力，所以，放马过来吧。恩，用你最强的攻击，不要留手以免我对你有错误的评判。”
王昆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有些犹豫地说：“师兄不是只负责禁制方面的指导吗？为何要测试我的力量。”
“指导第一课，你心里有疑问可以随时提问，但是回答还是不回答，由我决定。”公羊孙伸出一根手指摇晃了下，然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那根手指放下来遥遥对准王昆的脚下。
紧接着，只能一点灵光从那根手指指尖上迸射而出，化为一道光柱没入泥土之中。光柱虽然看似细小，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和气势都让王昆不禁愣了身冷汗。
“下一次，瞄准的就是你的脑袋。”
察觉到公羊孙话里的杀意，王昆再也不敢有半丝的犹豫，双手在胸前合十，丹海中的金丹猛地高速运转起来，随着初日升起将他笼罩，化为一尊一丈大小的日神降临人间。王昆知道公羊孙不是在说笑话，而是真的抱着要杀死他的决心在测试自己的力量。
公羊孙眼中泛起好奇地看着日神，嘴里也开始点评着：“哦，气势不错，就是力量弱了点，不过对于金丹中期来说，还是上等的。恩，也难怪吕随经常把你挂在嘴边，看来你的确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但是与其他宗门的天骄相比，你还不够。”
公羊孙的话王昆根本听不见，现在他一心一意运转灵力，不敢有半丝的分神。公羊孙的力量绝对是王昆所见识的修士中最恐怖的，或许连于言也不会是公羊孙的对手，他那一手黑色的阵法是在恐怖。
日神降临后，一股白色的气浪从日神体内散开，条条红纹随即爬满日神全身，使得看似空虚的日神身躯变得凝实。而且这还没有结束，既然公羊孙要让王昆使出全力，那么他放纵一会又如何。从他修行到现在，每次遇敌几乎修为都比他高，每次都让他处在危险之中，哪里有时间让他慢慢施展出全部力量来。
“日神……枯日……荣日……枯荣为日！”
随着三色金丹的运转，三门功法疯狂地运转着，化为力量凝聚出一尊实质的日神来。这尊日神虽然只有一丈大小，但气势威武，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宛如就是神祇的真身一般。
“师兄小心了。”王昆的声音从日神中发出来，仿佛中也夹带着一种威严，这跟平日里王昆的声音完全不同。
“有点意思！”公羊孙双眼半眯着，眼中泛起精光。他早知道王昆并没有修炼玄一宗功法，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王昆所修功法看上去并不弱，如果两人境界相等公羊孙必定会感到棘手，也难怪穷老曾经说过王昆所修功法非常好这种话来。
“以你的资质即使奇遇连连，应该不可能现在年龄就是金丹中期，想必其中很大的缘故是功法吧。”
王昆还是没有听到公羊孙的这句话，此时他耳旁只剩下灵力运转时的嗡嗡响。这是金丹中没有大日经后第一次施展，意外外的灵力通畅平和，根本没有灵力混乱的情况出现。三门功法的灵力就跟金丹一样泾渭分明，虽然全部挤在金丹里，但实际上三者之间还留有一丝的空隙。
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攀升到极致的时候，王昆发出一声怒吼，整尊日神瞬间出现在公羊孙面前，然后一掌落下。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烟尘荡开，虽然正面击中公羊孙，但是王昆心里并没有半点开心。因为他感知到掌下的公羊孙并没有任何大碍，而且仅仅只是用一只抬起的手臂就将日神这一击抵挡下来。
因为不是生死相搏，所以一击无效后，王昆后退，手中大弓展现，光箭凝聚射出。可是公羊孙还是伸出那条手臂，光箭射到公羊孙掌前的时候，一道黑色阵法将王昆的所有攻击都尽数消化掉。
这种黑色阵法王昆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之前他也不停地猜测那究竟是什么。他有过怀疑，或许那就是禁制，因为他从黑色阵法上感觉到不同于阵法的气息。如果说阵法代表生的话，那么这个黑色阵法就是灭的存在，将所有靠近黑色阵法的东西消除，湮灭。
“禁制？”
“呦，终于知道了啊。”公羊孙并不意外的表情配合上这种语气，让人听了不禁心里发痒。“来，继续。”
虽然听不到公羊孙的话，可公羊孙眼中的挑衅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这让王昆心里一怒，日神再次冲了上去。
砰砰砰！
阵阵巨响传来，声音传遍了二十几里之远，在这个范围内的所有生物拼命地往外奔去，担心为此受到波及。也有修士在这深山中采药或者修炼，听到这个声音也连忙远离，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这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直到王昆灵力耗尽后才不得已停下来。而这个过程中公羊孙全部都只用那条手臂抵挡，也没有攻击一次。可即使王昆用尽了所有办法，都不能伤到公羊孙一分一厘。
虽然知道两人的差距，但王昆心里还是对丹化大圆满境界有种恐慌的心态，因为这个差距已经足以让人感到绝望。
但是有一点王昆都谨记着，大日经他没有施展过，因为他想要看看自己没有依靠大日经的情况下，力量有多强。
在这场看似闹剧的战斗中，王昆更清楚自己力量的极限在哪里，对体内灵力也更加了然。而公羊孙也同样对王昆的实力有个判断，知道接下来应该从哪个方面去指导王昆修行。
“力量不足，失败。”
“灵力虽然堪比金丹大圆满境界可却不懂使用，失败。”
“战斗经验更是让人想想就要笑出声来，失败。”
“但是幸好你遇见了我，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把你培养成合格的修士。所以，王昆小子，尽情期待吧。”
这一天，王昆筋疲力尽地躺在黄土之中，眼皮沉重几乎失去知觉。可是公羊孙那高大的身影却映入了他的内心中，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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