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陌故乡
?“你准备好了吗？”询问的是一个灰袍女人，她身上带着一种特异的香味，像是披香殿的侍女，或者说是百花仙子，不过玄蝉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庞。
??准备？到底准备什么？为何了准备？玄蝉张了张口，眼前突然换出了几个熟悉而陌生的片段······流血的天空下正在母亲尸体下哭泣诞生的孩子、腥血的普陀死海、尸体、繁盛华美却不同如今天庭的宫殿、尸体、尸体、骸骨之地、一个女孩、一个女孩、一具尸体······
??“你是谁？”
??当他捂住脑袋想要整理这些思绪时，灰袍女人问他。
??我到底是谁？玄神金蝉？妖蝉？唐三藏？金蝉子？旃檀佛？玄奘？
??呼哧！呼哧！呼吸越来越凝重，脑海中各种片段再度精彩纷呈，这让他感觉脑袋快胀裂了。
??“你是谁？”对方又问。这个问题仿佛死神之手般紧紧攫住了他的喉咙。
??“你又是谁？”玄蝉的声音变得无比嘶哑。
??“我？没有我。女人只不过是无名之辈。”说着，女人缓缓走近，向玄蝉摘下了自己的灰袍兜帽，接着她幽幽地看着对方，缓缓地伸手，从脖颈处，撕下了自己的脸皮，“如果无面人希望，那么女人是千面神。”
??玄蝉的双眸颤动着，前所未有地剧烈，他隐约记得，对方的面庞，应该是曾经披香殿的芙蓉仙子，不过对方却撕下了那张面庞，露出了另一张，惊世骇俗，摄人心魄的容貌······他张开嘴，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小······小骨······”
??······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曾经最亲近的侍女翠青屁颠地跑来，敖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翠青，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漂亮啊！”敖烈看着翠青娇嫩的面庞，笑道。
??“呜呜！翠青都老了，就是整天惦记着殿下您啊！可您却从不来看我。”翠青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双根指头绞在一起，委屈极了。
??“没事，我不是现在回来了吗？”敖烈伸手擦去她眼角的余泪，站起身来，“好了，翠青，别哭哭啼啼的了，我回来，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对呀，翠青。殿下要去晚宴了，我们都是刚刚回到这里，数百年未见，有很多生疏的地方，都需要你来帮忙呢。”青龙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
??“嗯。”翠青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向青龙跟翡竹鞠了一躬，然后在前面带路。
??“······”翡竹冲对方露出笑容，无言地陪在了敖烈身边，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为了庆贺三太子回归，东海龙宫今夜摆设大宴，整个厅堂歌舞升平。之前的虾兵蟹将都纷纷舞蹈了起来，东海最著名的海妖歌姬塞壬与人鱼王后也出席了，亲自为白龙的回归歌颂。
??“太子万岁！”一些将领臣子表面上恭贺喊道。
??“多谢各位。”敖烈站起身，饮酒为敬，随后举酒对向坐在水晶宫最高处的龙王，“父王，今日孩儿回归故乡，能与往昔兄妹，诸侯大臣相见，真是百感交集！万分欣悦！因为我的家园还在！我的家园安宁如往！”
??“但是，尊敬的父王，以及各位大臣大将们啊，这只是小的，是我们东海，但我们真正的家园，并非只是这片蔚蓝的海洋，还有同样蔚蓝的天空，还有四大部洲和各方仙岛，还有三界世界！”敖烈倏然语气变得激昂起来，“我们真正的大家园，此时此刻，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其中，东胜神州，已经被风雨雷电四大祖巫所占据，其中雷电两大祖巫已经组建好了万众巫兵，即将剑指须弥，剑指苍生！这个时候，我们，东海妖族，怎能坐以待毙？”
??话一出口，整个水晶宫殿，一片寂静。
??一些大臣将领还是小声议论起来，场内一片叽叽喳喳的，有些质疑有些赞许，有些举旗不定。
??“哦，能够有一位心怀天下，正义善良的太子殿下，真是咱们龙宫数万年都难修得的福分啊！但是，殿下——”龟丞相这时开口了，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些将领插嘴。
??“对方剑指的是须弥，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是海洋，而他们，是大陆。”翡竹发现，说这句话的正是之前对敖烈抱有不满的鲨将军。
??“就说嘛，我们的家园是整个天下？大陆人对我们这群海族人待见起来可没有那么亲切。”又一个大臣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你们怎么说话呢？这可是三太子殿下！”龟丞相怒吼。
??“是呀，火烧龙宫，被罚人间，最后还贬谪西方的三太子殿下。”又有人说道。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似乎有这些势头在前，他们都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就在青龙准备释放玄威以镇.压这些议论声时，殿外，一声高昂的声音忽然传来。
??“二太子敖寒殿下驾到！”
??听到这个，在下面议论纷纷的大臣将领们纷纷寂静了下来。随着盛大浓重的配乐，四周的人鱼海妖竟然再度歌唱了起来。此时，敖寒率兵来至，一步一步大气磅礴地走在了大厅中央的红毯上，仿佛本次晚宴真正的主角。
??敖烈攥紧拳头，是傻子都知道，打.脸！这是明显在打他的脸！为他而设的晚宴，却被敖寒当了主角。
??敖寒今日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金色的头发束在后背，看起来仿佛古典画卷中所走出的典雅公子，彬彬有礼，俊美高贵。
??“敖寒，在此，拜见父王！”敖寒单膝而跪，然后望向敖烈，深深地鞠了一躬，“今日敖寒出去游猎，未料到敖烈弟弟你的归来而没及时赴宴，真是抱歉！在此，敖寒为弟弟回家送上一些小礼物，希望弟弟不要为哥哥的迟到而见怀。”
??“哪会。”敖烈勉强地笑着，向其举酒，表示敬意。
??“敖寒殿下，如今天下大乱，四方有难，离我们最近的雷电祖巫又掌兵万千。之前敖烈殿下心挂苍生，希望能够出兵帮忙。”龟丞相这时说道，这一语一出，让敖烈青龙等人纷纷皱眉。
??“人间、地府、天庭，现在又是四大部洲。如今天下苍生已经一片混乱了，我们单枪匹马，去涉及的话，反而还会污浊我们这纯净的海洋。”敖寒想了想，说道。
??“四方混乱，下一步，说不定就是咱们大海。要知道，我们的对手可是十二祖巫，甚至有更多背后之人！”敖烈辩驳着，“更何况，我们并非单枪匹马······”
??“百年一度的四海诸宴即将召开，我会在那是，向其他三海的人再度提出建议，希望他们出兵，让我们挥师东胜神州，助须弥遗仙一臂之力！”敖烈补充道。
??“······弟弟的想法可真好，不过——”敖寒微笑以对，没有赞同，也没有直接反驳，反而望向了最上方的老龙王，“关于调兵一事，我想，最应该过问的，应该是父王，也就是我们的龙王陛下！”
??敖烈没有说话，反而望向了自己的父王。
??东海龙王冷冷地看着在座臣子，最终移动目光，停止在了敖烈身上，他喝了一口酒，冲他冷冷地说道：“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你是我的儿子，是目前合法的下任东海龙王。”
??“倘若只是这样，可无法说服本王，乃至其他龙王出兵。”
??······
??哗啦！哗啦！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倾盆滂沱，已经将脚下的鲜草一边又一边地灌溉。
??悟空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接着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去。不过他浑身都燃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烈焰，没有颜色，却可以将那些滴答在身上的雨给蒸发掉。
??这可不是一般的雨。悟空想着，双眸闪烁起了非凡的烈火，向远处望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穿过了草地，穿过了丛林，最终他没有看到嬉戏打闹的猴子猴孙，不过他看到了他们。
??“该死。”悟空向前一步，一个跟斗便闪到了那树林间，把那排成一队一步一步走向远方的，背着各种灵物矿产的猴子们吓了一跳。
??“什么猴？”
??“哪来的妖怪？”
??“放肆！是谁允许你私自行动的？小心美猴王大人将你丢入蒸炉！”
??一些猴民们被悟空这么一吓都纷纷停了下来，议论纷纷，不过有些居然直接开始指责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悟空听到他们的话，脑子一转，顿时脸就黑了，“什么叫做美猴王大人？什么叫做私自行动？本大圣一直准许你们自由自在地玩耍，谁让你们背上这些东西了？”
??“这个猴子哪来的？太不讲规矩了！”
??“喂，你是从外地来的吧？竟敢自称大圣！”
??“你小心点，这可是花果山！是齐天大圣美猴王的地盘，可由不得你嚣张折腾！”
??“算了，看他那样子，估计会被巨猿给整惨去！”
??“别说了，咱们继续吧，否则又会受到责罚的！你们会敢惹大圣不开心？”
??一些猴民们议论纷纷，有些指责，有些规劝，不过更多的是叹息，很快他们便不再理睬悟空，继续背着东西向前走去。
??滴答！滴答！
??“该死，俺老孙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到底是谁敢冒充我！”悟空攥紧拳头，谁？他还能不知道？猴战都说了，肯定是六耳猕猴那个混蛋！当时他不是已经被佛皇如来给灭了吗？果然那个臭老头又放了他！该死！该死！
??越想越气人，这让悟空怒喝一声，一股神力扩散开来，这让那些猴民们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了！
??“本大圣都说了，不准走就是不准走！你们都是自由身，为什么要背上这些包袱自受奴役？”悟空冲着他们吼道，这一招定身术也让这群猴民们感觉到不对劲，可惜他们只要眼睛可以眨一眨，其他地方动都动不得！
??“老孙倒要看看，谁敢奴役我的猴子猴孙！”悟空手一挥，把被他定住的猴民们身上的东西统统打掉，接着双眼瞪着金光往远处一瞅，可还没看向远方，反而大地震动起来，不远处，一群巨猿袭来。
??“卑贱的猴子，谁允许你们停下来的？哦！天哪，你们居然还把美猴王大人要求的灵石给丢在地上！你们真是罪该万死！”巨猿看到这一幕，瞬间爆吼了起来。
??“哦！亲爱的巨猿大人，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对，冤枉啊！巨猿大人，我们正要完成大王给我们的任务呢！结果被一个妖猴给定住了身子！”
??“是呀！就是这个妖猴，还敢自称齐天大圣，说什么自由什么的鬼。”
??“巨猿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刚被解除定身术，这让猴民们吓得都纷纷跪了下来，向来到的巨猿们叩拜着，嘴里不断窜出什么饶命之类的话，同时还毫无情谊地将悟空给供了出来。
??悟空攥紧拳头，脸色越来越黑。
??“什么？定身术？大胆！你是哪来的妖猴？”巨猿怒吼一声，接着纷纷瞪着眼睛看向了悟空，不过有一些神色倒是有了些变动，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说什么这猴子怎么跟美猴王大人长得这么像······
??“喂，臭猴子，我问你话呢！别以为懂点妖法就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我真的生气起来，直接把你一拳打到地底，扣都扣不下来！”巨猿一步一步靠近，嘲笑悟空，“冒充美猴王大人，那可是——”
??轰！
??下一瞬，那个敢挑衅悟空的巨猿就被轰在了地上，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悟空身前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整个坑有数米深，显然那个巨猿就在下面。
??“是谁说要把俺老孙轰到地上，扣都扣不下来的？”悟空挥了挥拳头，抬头冷冷地望向其他惊愕的巨猿，“不过你们倒是说对了一点——”
??“冒充本大圣，是死罪！”
??“为虎作伥者，杀无赦！”
??话罢，悟空轰出拳头，炙焰燃天而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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