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叛逆弟弟
高浩睿不知道在外面住了多长时间，高夫人给他打了不少电话，开始他还能听，后来都是直接挂断。他从来不知道外面这么好玩，以前他只会把自己关屋里学习，然后听老师的话。现在他成年人了，凭什么还要听他们的。他现在白天就干脆在酒店不出来了，晚上就去蹦迪唱歌喝酒。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跟人起冲突。
他不知道跟谁认识了一帮社会混子。这帮人把高浩睿当atm，主要是这傻缺还不自知。每天乐呵的给人花钱，买烟买酒请客吃饭。
早起遛狗回来，高枷接到了高爸和高夫人打来的电话。两个人语气很急，所以说了半天高枷才听明白。他们问高浩睿昨天有没有和自己联系，现在他们联系不上高浩睿了。
“姨，你先别急，慢慢说。”
“就是，前几天高浩睿说想在外面住几天玩一下。我就答应了。这几天也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刚开始还好，后来就越来越不耐烦。你爸就说了他几句。昨天就失踪了，电话也不接，找人也找不到。”
高枷把手机开了免提放桌上继续听高夫人说话，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急了，话音里带着哭腔。也确实，谁家孩子丢了不急啊。棒槌跳到高枷肚子上趴着，正好缓解高枷的头脑风暴带来的不适。这几天棒槌特别温顺，主动把肚皮翻出来给高枷摸。
“行了姨，你着急也没用，我先去找找。高浩睿手里有钱不能出事。他以前这样过吗。”
“没有没有，他以前特别听话，从来没这样过。”
高枷眼睛转一圈，直觉告诉她这事绝对和自己有点关系。要么是高浩睿觉得自己好像回来宣示主权了，要么就是高浩睿叛逆期延后了。离家出走这事她总干，找个高浩睿应该不算是问题。
撂了电话之后，高枷给苏玘发了微信问猫要不要关笼子。
苏玘：“猫不用，它挺乖。你是要出去吗？”
高枷：“对，我弟丢了我得去找一下。”
苏玘：“上次和我说话那个小子？”
高枷：“嗯。”
苏玘：“注意安全，实在不行来找我，我找技术部给他手机卡定个位。”
高枷没再说话，她早上遛狗的衣服都没换就出门了。现在她需要先回趟家问问情况再找。她这一路给高浩睿打了七八个电话，都被挂断了。
“高枷怎么办啊。”
高夫人像是抓住命根子似的抓着高枷。高夫人不是一个能拿大事的主，一遇到事她就慌。高枷知道这种感觉，她只能尽量让高夫人放松。
说实话高枷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高浩睿，她应承下来这件事只是想让他们两夫妻安心一点。年轻人的心思还是年轻人更能理解一些吧。高枷把手抽回来，她得去找高浩睿了。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先需要找一个帮手。
“滚，你爹在写论文。”
赵平拒绝了高枷。但是高枷太了解赵平了，她那个论文要是自己真想写早就写完了。高枷只需要开一点诱惑出来，赵平保准上钩。
“那个，跟我抓人。请你一个礼拜宵夜。”
“不去，我写论文。”
“给你买辆车！”
“不去，我写论文。”
“你最近咋了，变性了呢怎么。”
“我在忙着考博士”
“艹，牛逼。”
高枷真的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个天天不着调的朋友已经再次刷新她的认知，成为她社交圈里学历最高的人了。高枷无话可说，只能自己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搜寻了。
但是去哪找，怎么找，现在都是难题。一个叛逆少年哪里都可能去，现在反正也没人管了，就撒欢了。高枷推测高浩睿就是这么个心理，当然也有对自己的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此刻高枷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恶仗。
至于要提供帮助的苏玘，自然也是没心情度假了。高枷忙起来的话，就没有人看家，当然他回来不只是因为这个。没办法，他只能提前结束休假回去了。至于假期，以后找机会放吧，最好和高枷一起放。
夏季多雨，刚刚外面就又下了一场雨。现在空气里还飘着冷气。高枷拿着高浩睿的照片跑了不少地方，都没有人见过。大晚上的，高枷就穿了条齐膝的短裤，上面是件黑t恤。风一吹都有点扛不住了，刚刚高枷还在雨里跑了挺长时间。
苏玘买了最近一班的飞机。找人这种活他有丰富工作经验。找一个十八岁小屁孩是绝对不在话下了。但是他更担心高枷死心眼，真的去硬找一个晚上。
临上飞机前，苏玘给高枷发了微信，告诉她找不到就马上回家。自己四个小时之后就到。相处这一个月，苏玘也把高枷这个性格摸透了，能自己做的绝不可能去找人帮忙，就算自己累死，那也是死扛着。
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是苏玘要买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呢，但是这或许也算是一个拉近感情的机会？什么破机会。
“喂，高枷啊，找到没有，要不先回家吧”
高夫人拿自己颤抖的声音问着高枷。
“没事，我再找找，有点线索了。”
高枷坐在长椅上，她都快累死了，但是还是要安慰高夫人，骗她说有线索了。高枷今天就只有早上吃了一小片面包，现在人低血糖熬不住，就只能坐在长椅上缓一缓再去找。
“高枷，给我发个你的定位。”
“你真回来了？”
“不然呢？”
苏玘边说边看导航，现在雨天路滑车开不快，又赶上下班高峰。他只能指挥出租车司机去找一条小路快点到。路过便利店，他下去买了点吃的。
这边，高老太太又知道高浩睿离家出走这个事了。现在在别墅里要死要活的。高枷把脸埋在手里，她喘不上来气了。
明明这个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看着高夫人那个样子她就不忍心。高爸为了面子还不报警，出人找找，也没有。这一大家子人，居然连一个能拿事的都没有。哭的哭，闹得闹，要面子的要面子。
“高枷！”
人是从公园的门口跑过来的，从门口到高枷的位置，得有小四百米。
“不是，下雨了你怎么不找地方躲躲啊，吃饭了么。我给你买了点面包，不知道你吃不吃这个。实在不行你喝个旺仔，也管点用。”
公园长椅湿漉漉的，苏玘往下一坐就感觉到了。当然高枷都浇的湿透了，也感觉不到。
“咱们先回家，换身衣服吃点饭。”
苏玘把高枷拉上出租，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盖上。这段路程高枷一句话也没说，很安静的靠在后座睡觉。苏玘在前面百度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一句话不说。他回头看高枷这样也不像抑郁症，或许就是单纯太累了？
“这是你女朋友？吵架了？”
司机八卦了一嘴。苏玘也没多说什么，就点点头。把钱付了之后去后座把高枷叫起来回家。他让高枷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好好睡一觉。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这整个过程，高枷一个字没说，但都照做了。洗澡换衣服睡觉。看着很正常，但是苏玘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这时候外头又下雨了。狗笼子里的垃圾桶憋了一天，迫切想上厕所。苏玘把垃圾桶赶到厕所简单解决了一下，又开始网上百度人的各种心理疾病。
“你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有点喘不上气。可能是下雨气压太低。”
苏玘让高枷坐旁边，自己去倒了一杯水给她。如果高枷愿意说说可能会缓解点，跟下雨没关系。
“怎么了，觉得累了。”
“没有，不知道怎么了。”
“害，你就是纯纯的打肿脸充胖子。你管高浩睿干什么啊，一个十八岁成年大小伙子了他出不了事，我当时比他还叛逆呢。抽烟喝酒打架哪个没干过。”
“我知道。”
三个字，把苏玘接下来的话全噎肚子里了。苏玘不明白什么叫她知道，她知道还出去淋雨让人担心。
“不是因为我怕他出事。就是看他妈那个着急的样就心疼。想帮个忙。我也知道他不可能出事，银行卡都没停他能出什么事啊。”
“那你知道了还……”
“高浩睿可能是觉得我回来了，家里人就不喜欢他了。我也了解我爸那个德行，要么不管事，要么就乱管事。大事一个都拿不住。他看我爸对我那么关注自己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再加上那天宴会，他觉得我和他划杠。就跑了呗。”
“他说他崇拜我那个事吗。”
“嗯。”
“但是我根本不是浙大啊，我在国外念的大学。他自己那天突然过来说这么他崇拜我，然后又自我介绍，还说他有个姐姐什么的。但我听着介绍你那话就是踩一捧一。”
这种心路历程，大多数都有过。源于内心的不平衡不平等对待。
高枷看了眼面包，不是她喜欢吃的那个。但是她快饿死了，还是吃了几片。还行，一如既往的不好吃。剩下的几片，让苏玘全卷在一起塞嘴里了，飞机上那点飞机餐早就消化没了。他不挑食，有啥吃啥。
“既然你走就会停你的银行卡，那为什么用同样的法子治你这个弟弟？”
“情况复杂多了，我们家的钱有大一部分是我奶把持，还有的就是我那个姨。我姨管着高浩睿的钱，当然我奶肯定也给高浩睿塞钱，并且还是不少塞。你觉得高浩睿能饿着吗？”
高枷把捋出来的线索都写在备忘录里，刚刚说到的停卡是个好主意，但是就高老太太那个样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如果我是高浩睿的话，我不会选择那种小酒吧，也不会选择清吧。为了炫耀我会选择一个，出名，消费高的酒吧。并且很多人都想去。”
高枷把分析出来的东西开始进行整合，最后推理出来的这几家酒吧她也都问过，高浩睿都没有去。
“城西那边的你看了吗。”
苏玘接过手机继续打字。把城市分为四块，城东和城南这两地都是老城区了，符合要求的酒吧不存在。高枷家就在城北，也都转了一圈了。那只剩下城西没去过。
“我现在去城西看看。”
“太晚了。”
苏玘把高枷摁回去，现在都是晚上十一点了。从苏玘这里去少说半个小时。还不如养精蓄锐一下，明天再战。高枷想回家去住，又被苏玘摁住了，理由是保护高枷人身安全，以免被高老太太伤到。
反正最后高枷还是在苏玘这儿住下了。但是还是一有点动静就醒。她怕开门声吵到苏玘，就自己轻轻下地趴在门口听。依然是笼子发出的动静。
“棒槌，你再扒笼子打死你！让不让人睡觉。”
苏玘把棒槌抱到自己屋里去了，然后就听到了棒槌非常惨烈的叫声。高枷差点以为苏玘把棒槌掐死了，但是后来他就把棒槌丢到外面让它自己跑了。扒笼子的声音消失了，高枷也算是真正睡了一个好觉。
但是觉睡太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高枷，她一觉睡到了上午九点。苏玘都吃完饭，溜了一圈狗了。
“sorry，我闹钟没把我叫醒。”
“但是你的闹钟把我叫醒了，我给你关的。昨天你没把手机拿楼上去。我这儿有人说看见你弟了。但是染了个黄毛，也不敢认。你看一眼。”
“嗯，是他。在哪发现的。”
高枷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案情”。如果不是搞设计去了她绝对是干警察的一把好料。现在高枷睡了一觉也不着急找人了。昨天高夫人把她整的找不到头了，但其实冷静下来，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干什么，给高浩睿十个胆子他敢杀人吗，他不敢。慢慢推理，现在他手里有钱，饿不着冻不着的，他当然不怕。
有了思路，高枷给高夫人说了一声看见高浩睿了，顺嘴问了一句高浩睿银行卡有多少钱。她没跟高夫人说她要干什么。但是挂了电话，高枷又给高爸单独发的微信，让高爸去出面把银行卡冻结一张，等另一张卡的钱耗完了估计自己就冒头了。
但是啊，这人老话就总是说计划没有变化快，高枷计划还没实施呢呢，晚上派出所那边来电话了，说高浩睿参与一场群架，让人抓进去了。现在要求家属去把人保出来。
“那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啊。”
“不敢跟他妈说呗，没事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行了，可牛逼了，现在出事了没动静了。这种就是欠揍。”高枷随便拎了件外套就出门了，也没看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当然苏玘不在乎这个，自己的早晚都是高枷的。穿他衣服他还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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