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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云州


御书房内。

        那天秋狩回宫途中皇后和赵宁玉遇刺一事让皇帝又发了一场大火,不仅是因为皇后和自己宠爱的宣明公主差点出了事,还是因为当时刺客口中喊着的那句‘狗皇帝’,这场刺杀明显是冲着皇帝本人来的。

        “谢爱卿,秋狩刺客之事查的怎么样了?”皇帝放下手中的笔,这几天宋尘受伤,不能来御书房替皇帝看折子,导致皇帝本人不仅消极怠工,还格外头痛。

        “启禀陛下,微臣协同刑部与大理寺提审了那群刺客后发现,他们来自云州,且大部分是牧民和猎人,据他们所说没有人指使也没有人撺掇。”谢晏温持着温润如玉的声音向皇帝回禀着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皇帝听后却冷笑出声,“没有人指使?哼,一群愚民村夫,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行刺皇帝?还从云州而来,跨越大半个祈渊?继续查,朕不相信。”

        谢晏温剑眉朗目的脸上却闪过几丝犹豫的神色,他其实在查了两天后就知道,这群人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他们的家乡云州被皇帝在谈和中划给了遥烽,这让云州的百姓们简直难以接受。

        云州与遥烽境内的黄月州接壤,但两城的百姓生活却天差地别,若说祈渊的皇帝是个贪生怕死怯懦又平庸的皇帝,那遥烽的皇帝就是一个残暴不忍又昏庸的皇帝。

        遥烽境内本就比祈渊落后又贫瘠,那边的百姓多以打猎和种田为生,黄月州就是其境内最贫穷的一个州,与祈渊的云州隔水相望,云州百姓常常就能看到河那边百姓的凄苦生活,他们不是被官兵欺压就是被当官的徭役。

        云州的百姓虽然过的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好日子,但却比河对岸的黄月州百姓要好一些,而这次皇帝和遥烽谈和,划出去的州县中就正好有云州。

        皇帝将云州划给遥烽国的这一消息传到云州境内时,云州的百姓就炸了锅,皇帝贪生畏战却将他们献了出去受死,这让谁能接受的了?

        云州百姓一想到将来要受遥烽的统治了,每个人心中都是苦涩又畏惧,于是就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为了让此次的谈和一事破灭,也为了让云州的百姓免遭苦难,他们拿起了平日里打猎的弓箭,带上了牧羊时砍柴的弯刀

        奔波千里来到了京都,就为了向皇帝替云州的全部百姓讨一个生机,可惜来了快一个月,他们却连皇帝的一根毛都摸不到,这群人耗尽了带的银钱,只得往山上走,去打猎来充饥。

        在这群人已经快撑不下去之际,峰回路转,他们听到了皇帝出宫秋狩的消息!

        他们错过了皇帝出宫的那天,又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皇帝回宫的大致日期,只知道是下午,却不知道是哪天下午的什么时辰,于是他们蹲守在那个山坳处一天一夜,就为了趁着皇帝回宫刺杀他。

        可惜天意弄人,众人疲惫不堪,打个盹的功夫皇帝的仪仗就过去了,只等来了转道去拜佛的皇后仪仗,如今被关进了大牢,功亏一篑不说,还连累了在云州他们的家人。

        谢晏温当时听完这个冗杂又短暂的故事,他不禁心头泛起了涟漪,难怪不得他们的刺杀这么容易就失败,因为这完全就是一群普通百姓啊,甚至于最后那个差点一箭射杀赵宁玉的女刺客也就是他们村子里打猎天赋最好的猎户的女儿。

        谢晏温心中犹豫着是否要如实告知皇帝,他生在一个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谢家,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未直面过这种偏执又极端的百姓,这次的秋狩刺杀案也让他深刻见识到祈渊如今摇摇欲坠的繁华景象下的黑暗。

        “陛下,此事实则另有内情。”谢晏温思忖半晌,终究是将这件刺杀案的内情道了出来。

        皇帝听后震惊不已,他转过头盯着谢晏温,“你所说的可是实话?”

        谢晏温颔首,兹事体大,就算自己瞒着不告诉皇帝,可终究会有人透露给皇帝的。

        看到谢晏温的点头,皇帝简直感到了一阵不可理喻的愤怒感:“就因为朕将云州划了出去,这些人就敢奔赴千里来京都谋刺朕?真是胆大妄为!行了,不用审了,都斩了吧。”

        谢晏温听着皇帝绝情又冷漠的旨意,本想开口替那群人求情,但想了想还是未曾开口,莫说帝心已决,自己开口也无济于事了。

        更怕是自己开口求情,皇帝心中肯定会怀疑他是赞同这些人的,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怕连累谢氏承受到皇帝的怒火。

        “是,微臣准旨。”谢晏温领了皇帝的旨,便退出了御书房,却在行至宫道处,与前来御书房的赵宁珍正面相逢。

        隔着一道宫门,昔日传信诉情意的两个人如今已是相见无言,谢晏温拱手向赵宁珍请安,一双温润似水的眼眸低垂着看向地面。

        “昌乐公主万福金安。”平日里柔和的嗓音此时听起来却有几分冷肃,语气中毫无一丝波澜。

        赵宁珍看着不远处身着官袍给自己请安的谢晏温,他那冷漠至极的态度让她心中感到涩然,抬步向前,走到谢晏温身前,“你在御书房给那群云州来的百姓求情了吗?”

        谢晏温怔愣,缓了缓开口道:“公主慎言,他们是刺客。”

        “你明明知道他们只是走投无路的百姓!你没有告诉我父王他们的苦衷?”赵宁珍双眼微睁,紧紧看着谢晏温的目光中透出几分难以置信。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激动,微臣事无巨细都向陛下回禀了。”谢晏温将目光放在赵宁珍的脸上,看着这个曾经与自己相爱过的女子。

        “所以你没有求情,为了谢家?”赵宁珍语气是疑问的,可是她心里却早就肯定了,谢晏温就是这么一个人,三纲五常家族荣兴皆是他所要秉持的。

        “是,为了谢家。我作为谢家的长子嫡孙,难道不该事事顾虑谢家吗?”谢晏温转过头不再看着赵宁珍,理所当然的语气令赵宁珍差点落下眼泪。

        “对,你是谢家的长子嫡孙,可你是谢晏温啊!你当初进朝堂的时候向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罢了,我早就该明白的。”

        赵宁珍心知自己终究是亏欠谢晏温的,她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话,深深的看了谢晏温一眼后,绕过他往御书房走去。

        谢晏温感受到赵宁珍擦肩而过带起的凉风,明明只是吹在了脸上,他却感觉这股风灌进了自己的心间里,冻得心脏发疼。

        ——

        长佑宫里的赵宁玉这几天过的也不太好,骤然降温的天气让她患上了风寒,又被知瑶按着灌了几天的汤药,喝的赵宁玉直打呕。

        “知瑶,算我求求你了!我风寒真的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药了。”赵宁玉欲哭无泪的躲着知瑶递给她的那碗药。

        “殿下,这才几天啊,就好了?奴婢可不信,再说了,人太医都说了要把这副药喝完才行。”知瑶硬起心肠忽视赵宁玉的恳求。

        好说歹说,知瑶在这件事上就是格外固执,赵宁玉是发现了,但凡是关乎身体健康的事情,知瑶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就怕赵宁玉少喝一碗药,第二天就死了。

        捏着鼻子喝下那碗苦涩异常的汤药,赵宁玉是不仅嘴巴苦,心里也苦;这几天知瑶还不许她出门,就关在长佑宫里养病,赵宁玉已经憋的双眼呆滞了。

        “知瑶,让我出宫去玩会儿把,我要去给母后请安啊,还有昌乐姐姐那边我也好几天没有出去了。”

        知瑶苦口婆心的劝着赵宁玉:“殿下,不是奴婢不让您出去,是最近天气冷的很,您风寒初愈,要是出去吹了风又复发怎么办?到时候又要天天喝药,您受得了吗?”

        赵宁玉表情痛苦的思考着为什么自己现在的身体这么弱不禁风,以前在现世的时候,一年四季都很少会感冒啊,结果来了这里,换个季就头昏脑热的。

        赵宁玉垂头丧气的依靠着榻上,翻着那几本被自己翻来覆去看过好几遍的画本子,她胳膊支着脑袋,望向窗外的天空。

        不知怎得,赵宁玉就想起了秋狩遇刺那天,随之又想到了宋尘,不知道宋尘的伤好没?

        赵宁玉灵机一动,她高声喊着知瑶进来,知瑶一脸莫名其妙的走进殿,询问赵宁玉是有什么事吗?

        “知瑶,那个宋尘的箭伤好了吗?”赵宁玉心中感慨自己的聪明小脑瓜,脸上的表情却认真的很。

        知瑶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好像听说还没好吧,这才几天呢,哪里就好的那么快。”

        赵宁玉咳了一声,一幅很痛心的模样,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人家啊?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嘛,知瑶你说呢?”

        知瑶听了赵宁玉的话,再抬头看了看赵宁玉的表情,她愣愣的说道:“是这个理,殿下真的要去探病?”

        “当然是真的,你一副怀疑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赵宁玉佯装发怒的表情。

        知瑶无法,只得同意了,转身去衣柜里给赵宁玉找厚实的衣服和大氅。

        赵宁玉被知瑶里三层外两层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将一件纯白镶兔毛的大氅披在外面,才允许她出门。

        赵宁玉踏出长佑宫第一件事,就是停下脚步狠狠的呼吸了几口空气,结果被冷风呛得直咳嗽,知瑶在后面吓得差点又将赵宁玉拖回长佑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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