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地狱の火
第129章 地狱の火
下了高速，肖辉他们没有进城，直接奔女儿国村而去。
女儿国村离县城不过20公里出头，但路况实在太差，粗糙的土石路面坑连洼、凹接凸，车速根本提不起来。
在这条和农耕路差不多的乡村公路上磨蹭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颠簸着进入女儿国村地界。
“停车！”一直闭目养神的肖辉忽然开口说道。
“嗤”的一声，左祥斌急踩了一下刹车，单手控制方向盘靠边停下。
推开车门，肖辉缓缓下了车，山风习习吹来，熟悉的乡土气息迎面扑来，令人觉得格外亲切。
站在路边看向女儿国村小学，茫茫夜色中还闪烁着几点灯光，无需什么感知力，也无需什么眼神，肖辉就能断定属于父亲的那一点灯光。
模糊的双眼盯着属于父亲的灯光看了很久，肖辉似乎忘了时光的流逝，一动不动伫立在山风中感受着这熟悉的乡情。
“什么人？”路边的密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喝问。
很熟悉的音色，只是少了几分童真稚气。
“是小春吧？我是肖辉！”强压着心中的激动，肖辉淡淡地回应道。
“灰灰？真的是你——”随着一声惊叫，路边的密林中扑出五条身影。
“哈哈，灰灰，真的是你。”借着车灯打量了一眼，韩小春立马认出肖辉，冲上来就是一个很热情的熊抱。
“呵呵，你小子行啊，都能带队巡查了。”热烈地在韩小春的背上拍了几掌，肖辉微笑着赞了一句。
“咦，灰灰，你跑出去溜达了几年，怎么功夫都丢了？”稍稍试了下肖辉，韩小春惊讶地叫了起来。
一身功夫虽弱于肖辉，但韩小春也是女儿国村年轻一辈的高手，此时见到肖辉，自然要出手试试。
“呵呵，我的功夫散了。”肖辉苦涩地答道。
“散了？怎么回事？”韩小春滞重地追问道。
肖辉的身份，很多韩家子弟并不清楚，所以韩小春有此一问。
“唉，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聊吧。”肖辉委婉地带过，只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
韩家子弟都知道，家族内的很多隐秘是不能随便打听的，韩小春一听肖辉的答复，他马上就明白：这事不该随便打听。
“走，我陪你去见老族长。”尽管心存好奇，但韩小春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明智地转开话题。
“你跟我上车吧。”肖辉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又对其他发小兄弟说道：“各位兄弟，我得先去见老族长，明天再一起喝几杯。”
“酒可以明天喝，先去见老族长，这才是正事。”其他四位兄弟急忙应答道。
进了女儿国村的地界，路况好多了，平坦的弹石路面，丝毫不弱于黑黝黝的柏油马路。
几分钟后，车子在韩氏祠堂前停稳。
韩氏祠堂，其实就是一个上有屋顶三面有墙的主席台，台前则是一个能容纳五千来人的小广场。而真正的祠堂，入口在主席台后墙的那道门内。
车子刚停稳，主席台倏然灯光明亮。
抬眼看向主席台，只见台上标直地站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为首者，正是老族长。
“小春，你带他俩去休息，肖辉你留下。”
一位老者倏地腾身而起，一招苍鹰振翅紧接着又是一招苍鹰扑兔，犀利高跃而下，在肖辉他们身前稳稳落地，然后神情严肃地说道。
这位是精武洞首席大长老，而台上站在老族长身后的还有炼药房、戒律堂、铁血卫的三位首席大长老，以及家族大总管。这几位都是韩氏家族爷字号的长辈，平日里都难得露面，今天却齐刷刷地出现了。
只看这阵势，韩小春立即明白，这肯定是家族内发生了大事。所以，韩小春连与肖辉告别的话都不敢说，立即带着左祥斌和林有柴转身离开。
精武洞首席大长老面无表情地伸手揽住肖辉的腰，双腿猛地一使劲，带着肖辉飞身窜回主席台。
放下肖辉，精武洞首席大长老轻轻放下肖辉，然后走回到老族长身后。
神情复杂地盯着肖辉，老族长心中波澜起伏，犹如海啸掠过心头。
作为韩老焉的关门弟子，肖辉就注定命运，他必须是一名国家卫士，而且必须用鲜血捍卫国家利益，必须用生命灌注精忠报国之职，恪守一生直到生命的结束。
“晗弟，你看看他的伤。”注视了良久，老族长忽然开口说道。
韩勇晗乃炼药房首席大长老，是韩氏家族中最优秀的老军医，韩钉的一身医术，多半来自他的悉心教导。
首席大长老这个辈分的长辈一般很少露面，但肖辉与韩勇晗还是非常熟悉。当年，韩钉在炼药房研读医和炼制丹药，肖辉都必定陪在他的身边。所以，肖辉和韩勇晗不但熟悉，还非常亲热。
怜爱地看了看肖辉的脸庞，韩勇晗轻声说道：“抬起手。”
乖乖抬起左手伸向韩勇晗，肖辉的心中犹如被重击的小鼓，蓬蓬直响简直无法安定下来。
把了脉，韩勇晗神情滞重地低声说道：“大哥，脉相和小姨的大同小异，可以断定，所受掌力属于同宗同源同法。”
“地狱火？”老族长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低沉地追问道。
凝重地点了点头，韩勇晗沉声回答：“不错，就是倭国最歹毒的功夫——地狱の火。”
“进祠堂说话。”一缕精芒闪过眼眸，老族长面色剧变，丢下一句就转身走祠堂大门。
进了祠堂，肖辉扫眼看去，只见大厅内站满了人——全是韩氏家族长老级的人物。
老族长缓步走到首位坐下，神色复杂地抬手示意，并开口说道：“各位长老，都请入座吧。”
眼前全是长辈，肖辉哪敢造次，战战兢兢地站在老族长身后，连喘气都得放慢速度和力度。
等大家都入座坐端正，老族长才缓声开口说道：“各位长老，这次惊动大家召开长老会议，是因为族中遇到了大麻烦，所以，我不得不请您们回到祠堂商议商议。”
“什么大事？需要搞这么大动静？”一位外表邋遢至极的老人漫不经心地质问道。
“就是啊，你们这些娃娃也真是的，老爱一惊一乍的，别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当做天大的事叫嚷。”
一位白发苍苍面色枯槁的老人也附和着呵斥道。
肖辉从没见过这两位，但仅凭他们能以如此口吻教训老族长，这辈分肯定能吓坏韩氏家族中人。
一见首先开口的是这两位，老族长急忙起身回话：“两位叔叔请息怒，之前是因为还没确定，所以我也没刚妄言。”
居然是老族长的叔字辈，那岂不是老祖宗级的人物？肖辉不禁双腿发颤，几乎站立不稳。
“听你的口气，现在已经能确定了？”邋遢老人不以为然地调侃道，眼光却悄然罩住肖辉，打量了片刻，就惊讶地问道：“咦——这小子是谁家的孩子？”
“他是老焉的关门弟子肖辉，刚从外面回来。”恭敬地作了回答，老族长又转头对肖辉说：“肖辉，快向老祖宗磕头！”
“两位老祖宗在上，徒重孙肖辉给您们磕头了。”肖辉边说边起“噗通”跪下，老老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邋遢老头伸手虚虚一抬，肖辉只觉得一股如潮暗劲滚滚而来，不由身躯一晃，差点摔倒。
“地狱の火？”出手一试，邋遢老头赫然惊叫。
“禀告叔叔，可以断定，肖辉所受的伤正是地狱の火造成的。”炼药房首席大长老起身禀告道。
“肖辉，你说说当时的情形。”枯槁老人忽然插嘴说道。
“老祖宗，我遭到大批倭贼的伏击……”
肖辉缓缓叙说着当时的情形，不敢遗漏一丝一毫。
“嘿嘿，妖刀地煞，妖刀天罡，想不到妖刀忍者还有余孽。唉，看来我哥他们连同归于尽都没捞到，唉，亏大了，亏大了……”
听完肖辉的叙说，邋遢老头面若积雪，双腿一软就坐回到椅子上，又是森然冷笑，又是低声轻喃，然后又是一番凄厉地哀叹。
“妖刀忍者——”一声尖锐刺耳的女声传进祠堂，满堂的长老全都慌忙起身。
“恭迎阁老！”除了不知内情的肖辉外，包括两位老祖宗级别在内，祠堂里的所有人全都起身，恭敬地扬声喊道。
祠堂大门无声地打开，只见门前站着四位老妇人，她们中间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色衣装中的老妪。
缓缓抬手，老妪低沉地说道：“抬我进去。”
四位老妇人稍一弯腰，各自单手抓住椅子的一角，飘然迈步进了祠堂。
来到目瞪口呆的肖辉身旁，老妪上下左右地打量一番后，莞尔一笑说道：“呵呵，想不到当年偷猎岩羊的小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连老祖宗级别的也得恭恭敬敬，那肯定是老老祖宗级别了，肖辉急忙下跪又磕了三个头，然后扬声说道：“肖辉拜见老老祖宗！”
老老祖宗？老妪一愣，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小娃还真有意思，什么老老祖宗，按辈分，我是你师父的姑奶，所以，你叫我一声老祖宗是不错，可千万别多加一个老字。”
“老祖宗，您居然也知道我猎杀老岩羊的事啊？”被老妪笑得很有些不好意思，等老妪笑够了，肖辉才讪讪笑着纠正了称呼问道。
“呵呵，我当时就在一旁看着，怎么会不知道？”老妪笑着说道。
啊？肖辉大吃一惊，当时身旁应该没人啊！
“不相信是不是？呵呵，那天傍晚，你第一次孤身一人上了岩羊崖，在崖顶上犹豫了一个多小时，唉声叹气还自言自语，接着才在犹豫中扭断了老岩羊的脖子，然后，又是狂叫又是磕头的，我老婆子一旁看着都差点掉下了眼泪。”
回忆当时的情景，肖辉惊讶地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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