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校门口，银世佳提着一小块蛋糕，他早来了一些，穿着黑色的帽衫和牛仔裤，耳机塞在耳朵里，并没有留意有些路过女生对他的注目。
他看了眼手机，觉得时间过得真慢。
“嗨。”朱慧拍了他右肩，躲到了左面。
银世佳先向左回头，见没人，又往右看，绽开了笑颜。
“你好难约啊！”银世佳抱怨。
“怎么会？我不是出现在你面前了。”朱慧故作轻松。
“还不是我坚持……”
“……”
“我带了蛋糕和蜡烛。”
“我收下了！”
朱慧伸手要拿，银世佳拿蛋糕的手往后移。
“朱慧，我千辛万苦来，不和我一起吃吗？”
“啊？”
银世佳扣了她的额头：“啊什么啊？找个地方吹蜡烛啊！”
“不要了吧，被人看到。其实周日我在家吹过蜡烛了。”
“那不一样！我不在啊！我送了你礼物，给你买了蛋糕，我应该有看你吹蜡烛和唱生日歌的权利吧？”
“……”
朱慧笑了：“什么歪理？”
“那找个人少的地方。”银世佳满脸执着。
“好吧。”
天暗的早，朱慧带着银世佳往小树林里钻。
“你到底要到哪里？我们到底要去多偏僻的地方？”
“那边还有个校门，常年关着，只有晨练时开，我跑步时经过……啊…”
朱慧走得急，路又黑，被石头绊了。银世佳拉住她胳膊，朱慧才站住。
朱慧拍拍自己胸口。
“你慢点……不必急！看了你吹蜡烛，吃蛋糕我就走。不会占用你更多时间。”银世佳语气温柔。知道朱慧这样着急摆脱他，倒也不生气。
“不是…”朱慧一下子觉得过意不去。借着路灯，朱慧端详银世佳的脸，没有表情。朱慧不确定银世佳是不是生她的气。
“不是什么？不是想摆脱我？还是…不是很着急？”
“……”
“走啦！逗你呢！我明白你不是讨厌我……只是不适应……”银世佳继续往前走。
朱慧追上去：“你怎么知道？”
她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
“不告诉你。”
“……”
朱慧用略快的步子才能跟在银世佳身边，不时仰头看他的脸，他在笑。
“你慢点！你不是说让我慢点？”朱慧说：“你要知道你简单的一个跨步，我们小矮个要花力气才能追上。”
银世佳停下：“那我还是跟着你……你走，我跟。”
“嗯。”
朱慧把脚步放慢，银世佳也就放更慢；她又疾速走几步，银世佳便加快。就这样来了几回合，银世佳始终未曾超过她。朱慧觉得有趣，光顾着和银世佳玩闹，又踩上什么，脚一歪。银世佳再次稳稳地拽住了她。
“小姐！你要吓死我呀，路都走不好。”银世佳扶着她，关切道：“看看有没有扭到？”
朱慧手自然搭在银世佳肩膀，转动脚腕，似乎一切正常。
“没有。”
“别闹了！好好走吧。”
朱慧点头：“再前面就到了，我记得有椅子。”
找到椅子，把蛋糕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歪七扭八了。
“它曾经是只美丽的蛋糕。”银世佳解释。
“现在也还可以。”朱慧竟然觉得幸福，拿着蜡烛往上面插，就席地坐下。
银世佳坐在她旁边，把蜡烛点了起来。
“太美好了。”朱慧忍不住赞叹。她抬头望，便是天上皎皎月光，低头便见萤萤烛光，兴奋地转向身旁，对着朱慧的是银世佳赤诚带笑的目光。
“我好看吗？你看了一会儿了。”银世佳把架在椅子上的手臂往朱慧这边移，这样搁在这只手上的头也能更靠近朱慧。
“……”
朱慧连忙转头：“你……你最近有点不一样。”
“变好看了吗？所以你喜欢看我了。”
“变得有点无赖！”朱慧没好气地说。
“形势所逼！”
“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情了？”朱慧再次关切地看银世佳。
“……”
还不是因为你，要这样没皮没脸。银世佳心想。
他只是对朱慧笑笑。
“怎么了啊？”朱慧见他笑而不语，反而越发担心。
“没事！吹蜡烛吧！蜡烛都化得不像话了，弄在蛋糕上，这还能吃嘛？”
“可以的，当然可以。”
朱慧双手合十许愿，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大家身体健康。”
“嗯。”
“还有……希望你愿望成真。虽然你不愿意说最近为什么变得有点古怪，我猜一定是烦心事儿吧。所以我希望你能达成你的愿望，不再古怪。我把我的愿望送给你，算是报答你给我的礼物。”
银世佳把脸背着朱慧，整个人抖动起来。
“你怎么了？你是感动了吗？就是一个愿望而已，你不要这样啊！你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啦？跟我说说嘛！别伤心。”朱慧凑近银世佳，一边用手轻拍银世佳的后背，一边着急地望着他，想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银世佳笑成了一团，只觉得朱慧一本正经许愿的样子可爱。银世佳笑她许了一个只有她能帮助银世佳实现的愿望。银世佳想到朱慧知道后的反应更觉得好笑，但是现在，他觉得还不是告诉朱慧的时候。
银世佳摆摆手，笑还是停不住。
朱慧认为他一定是太伤心了，也就不说话，静静地等在一旁。终于，银世佳停了下来，转过脸，拭去了笑出来的眼泪。
“你没事吧？”朱慧满脸担心。
“没事……”
“真的？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些？”
“我会告诉你的，等这个愿望实现后。”
朱慧点头：“希望快一点。”
银世佳笑着，拉了一下朱慧胸前的帽衫系带，又把它攥在手里。周六的记忆又闪过了，朱慧惊慌地想要把系带从他手里抢回来。朱慧攥着另一边拉，但银世佳握得更牢，反而朱慧往前一倾，额头碰银世佳的嘴上，双手扶在在他胸口。
“你干嘛？”朱慧即刻弹开。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都没敢碰你。”银世佳暗喜。
“你……你干嘛用力拉我的绳子？”
“是你先用力拽的，我以为你喜欢拔河呢！”
“是你先碰我绳子的，你看！你现在还拉着！”朱慧越说身板越直。
“怎么？除了你的身体，衣服也不能碰了？”银世佳竟然摆起了臭脸。
“不是……”
不知怎么，朱慧一下卸了气。怎么搞的，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她对自己恼了起来，半天不说话。
“怎么了？”银世佳勾着身子好看清她侧过去的脸。
“没事。”
朱慧直直地瞧着银世佳，想着季林早上的话，自己是该试着敞开心扉。那就从这根带子开始吧。
“给你。”朱慧递上另一头的系绳：“你很喜欢这个吧！”
银世佳哭笑不得，没伸手接，只是轻拉了一下原先在手里的绳子。
“傻子！”银世佳低声念。
“你也是！”朱慧撇撇嘴。
“……”
两个人笑了起来。
“吃蛋糕吧！”银世佳说。
“嗯。”朱慧把蜡烛收走，又认真地取走在蛋糕上蜡烛液，而后停在了那里。
“怎么了？”银世佳满眼喜欢。
“没有刀怎么的分呢？对了，可以用勺子切。”
“我不吃了，你喜欢蛋糕，都吃了吧。”
“平时我就不客气，今天是生日蛋糕，总要分享给我唯一在场的庆祝者呀。”朱慧边分蛋糕边说。
“好了。你先吃！”朱慧把蛋糕捧到银世佳面前。
银世佳把头凑近就是一口，仰起头把剩余地也吞进了口里。
“哇！半个一口就吃了！”朱慧赞叹。
“就这么小一点儿！”银世佳鼓着嘴。
“哈哈，特别像我家的乌龟，它也是这么吃东西的。”朱慧注意到了银世佳嘴边的奶油。
“不过，他不像你，吃的嘴上也是。”朱慧伸手去擦。
银世佳太诧异了，一动也不动，甚至不敢咀嚼，好像生怕惊动这只伸出的手。朱慧收回手的时候，注意到了银世佳的表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亲昵。
“对不起。”朱慧收起笑容。
“……”
银世佳被突如而来幸福惊得说不出话，缓过神。
“不用对不起。我，你……你可以随便碰。你想碰哪里都可以！”
银世佳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又蠢又笨，皱了下眉，继续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觉得抱歉。你……吃蛋糕吧！”
朱慧点头。
一阵沉默。
“好吃吗？”银世佳没话找话。
“嗯。”朱慧吃完了最后一口，说：“走吧。”
两人默默无语地收起了垃圾，银世佳挡在了路中，面对着朱慧。
“不走吗？我请你吃饭吧，太晚了。”
银世佳没说话。
“去不去嘛？”朱慧继续抬头问他。
“不想走。”银世佳低声说。
“走啦！”朱慧想往旁边去，银世佳再次档在她前面。
“不想走。”银世佳拉住了朱慧胸前的系绳。
“……”
“你真的很喜欢我的绳子。”朱慧笑着说。
“朱慧，你嘴上也有奶油。”银世佳垂下睫毛，盯着朱慧的嘴唇。
朱慧想擦，却被银世佳抢先温柔地抹去。
“你干嘛？”朱慧叫起来。
“擦奶油啊！只允许你擦我的，还不许我擦你了。”银世佳依旧盯着朱慧的嘴巴。
朱慧后退了几步，但被银世佳牵住了她帽子系绳，无法再后退。
“你再这样……”朱慧想了想：“我……我……我就不穿带绳子的衣服了。”
她想不出什么厉害的威胁……
银世佳眯着眼笑：“那我只好拉你的手了！”
“银世佳！”朱慧觉得说不过他，气鼓鼓的唤他名字。
“朱慧！”银世佳轻声叫，眼神如月光般温柔。
“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银世佳恳求般道。
“可以！”朱慧被他搞糊涂了，一会儿蛮横，一会儿死皮赖脸，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又装起了可怜。
“你就不想和我多呆会吗？”银世佳没敢朱慧的眼睛。
“不是的。”朱慧急着回答：“是我饿了！我……我不是让你和我一起去吃饭嘛？不是不想和你呆着……”
“真的？”银世佳牵着绳子往朱慧这挪了几步。
“真的。”朱慧有些害羞：“那你是想在这里呆着，还是想在这里吃饭？我都奉陪，好不好？”
“去吃饭，你饿了，就去吃饭！”银世佳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现在去？”
“对啊！”银世佳拽了一下握在手里的绳子。
“哦！”
朱慧觉得纳闷怎么银世佳又变了主意，而且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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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银世佳天天来同齐找朱慧吃饭，朱慧拽着臧薇作陪，吃到半途，臧薇总找机会离开。银世佳践行俞韵韵让他突破“朱慧安全区”的建议，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她一下，朱慧也从一开始的“惊慌”到“麻木”。
周末“六人帮”还是有机会就聚在一起玩，除了季林，他总说自己忙，张广辰知道季林有不想见的人，只是他不明白季林明明心动，为什么却要躲着朱慧。
这周五，大家约着去打羽毛球，季林照例有事。几个人约在舞蹈房碰头，等朱慧和王际钦练完舞一起出发。
朱慧和王际钦先到了舞蹈房，其他跳舞的，还没来。
“季林怎么都不和我们玩了？”王际钦开始拉筋。
“期末快到了，他还要考研。他对自己要求那么高，肯定要扑在学业上。”
“你对他倒挺了解的！对银世佳呢，最近我忙，都没了解你的思想动态。”
“怎么提到他！他最近倒常来找我。”
“真的？”
王际钦停下了动作。
“对啊！他最近很奇怪。”
“怎么了？”
“不是拽拽我带子，就是拉拉我帽子，给我东西也不好好给我，总不愿意松手……我把手藏在袖子里，他还会牵着袖子。”
“还有，还有！”朱慧接着说：“有次我们的脸贴的好近，几乎几乎就要碰到了……”
王际钦眼睛眯成一道线，摸着下巴。
“怎么这个表情？”朱慧问。
“两点。第一，你竟然让我错过真的多精彩部分，记得以后要找我参谋。第二，你说起来好像还挺高兴的。”
“有吗？”朱慧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啊！”
“……”
王际钦挨近些朱慧，悄悄说：“那他靠近你的时候什么感觉？”
“……觉得胃挤在了一起。碰到的话，那个部分还会麻麻的。”
“朱慧！你不是谈过恋爱嘛？你以前和许浩翔之间的接触，难道没有这种感觉？”
“什么意思？”
一些和银世佳在一起的画面回荡在朱慧脑海中，让她想到了仿佛已经很久远的心情，亦或是身体感觉……
王际钦注意到她似乎想到什么，等待她的反应。
“钦钦，糟了！该不会我喜欢上他了吧！”朱慧皱着眉，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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