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颠倒火焰周世宗与符皇后故事 > sect.55. 阖府蒙难 1

sect.55. 阖府蒙难 1


乾祐三年十一月十六日。黄昏。邺都。天雄军治所。

        君贵对着墙上的地图默思。他其实并没有看地图,他在等人。室外往来的随从部将都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天空是一片铅色的暗云。冬月的风隐隐呼啸。无边的寒意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大将军,他回来了。”孙璘走到他的身后,轻声禀报。

        “叫他进来。”君贵回过头。未几,一个貌不惊人的精壮汉子疾步入内:“大将军。”

        “不必行礼,”君贵道,“重霸,你坐下说话。此番探知到了什么,如实全部报与我知晓。”

        这汉子名叫田重霸,是郭威和君贵手下负责京畿线的一个得力密谍。田重霸叉手告了无礼喏,依言落座,说道:“回大将军,昨日一入京,卑职便先去了府上。果然如郭左厢所言,府邸完全被刘铢的人马包围,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卑职无能,虽然想尽办法欲入府与夫人通个消息,竟完全无法实现。”

        “刘铢是个老辣的人,你能想到的漏洞,他一定早就想到了,进不去也不奇怪。”郭荣宽和道。

        “卑职无法可想,只得写了个纸条封在泥丸里,隔着两条街远远弹射了进去,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发现得了。”

        “泥丸上有记号吗?”“插了三根短短的鸡毛。”“嗯。纸条上写的什么?”“写的太师正领兵前来面见官家辨明冤屈,请夫人放宽心,不要太过着急。”“嗯。”“卑职怕这泥丸落入水中,或者他们注意不到,后来又冒险弹射了四粒进去。”

        君贵点头,田重霸果然是个缜密的人。因又问他:“府里有刘铢的人吗?”“应该是没有。”“怎么知道没有?”“卑职偷偷观察了半天,没人往里面送饭。”“嗯。”“后来,卑职怕在四围呆得太久,招致他们的疑心,只得离开了。”“嗯。你听到过里面有任何声响动静吗?有没有小儿哭闹?”“没有,什么动静都没传出来。大将军,他们一定都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呢。卑职看着,刘铢的军士只是围住府邸,并没敢冲进去有什么动作。”

        君贵长出一口气,眼睛盯着半空出神。田重霸的情报似乎包含着让他稍微安心的内容,又似乎让他更加不安了。

        与刘承祐相似,刘铢的骨腔子里也住着一个疯子,而且是个酷毒狠辣、老谋深算的疯子。

        他在藩镇时,曾为犯事者备下两个著名的杖刑名目:一个叫“合欢杖”,就是双杖对下,判二十实挨四十;另一个叫“随年杖”,就是说犯事者年龄有多少岁,就打多少下。单这两项杖刑,就让治下吏民闻之胆寒。

        又,青州产盐,盐是官营紧俏之物,后汉的盐曲法规定,私自贩盐,无论斤两多少,一律处以极刑。在这样的苛法背景之下,刘铢镇守青州期间为自己积攒了好几屋子的私盐。及至从青州仓促移回京师,这几屋子的私盐带不走,刘铢将心一横,下令部从拿粪秽掺杂其中,然后统统埋到各口井里,再用泥土将这些粪盐井填平。

        总之,他得不到的好处,他绝不可能让旁人得到;而如果他在某事上吃了亏,则一定衔恨不释、睚眦必报。

        君贵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从房门缝隙处漏进来的冷空气,让自己的心慌稍稍平息。

        “还有什么?太师的大军到哪儿了?”他问。

        “回大将军,卑职日间从东京折返途中,看到太师军马已经抵达了澶州。卑职去向太师禀报了东京府上的情况,然后就赶回来了。”

        “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好好吃顿饭,睡两三个时辰,然后再赴东京,继续打探消息。”

        “是。”田重霸一礼,又恳切道,“大将军,卑职不需要睡那么久,卑职只需吃点东西,眯个盹儿就可以重新出发了。”

        郭荣温和而疲惫地看着他:“重霸,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你熟悉京畿情况,往后几天都得靠你来回跑,没准你就睡不成了呢。”

        乾祐三年十一月十七日。晨。东京大内。皇帝寝宫。

        憋了一旬的寒冷空气终于凝结,时界旦明,天空细细地飘起了小雪花。

        官家刘承祐披着头发、裹着裘氅、睡意朦胧地从寝殿内门走出,来到暖阁中。候在一旁的喦脱急忙趋前跪礼:“陛下,微臣回来了。”

        “怎么样?混到郭威军中去了没有?打探到了什么?”刘承祐立时兴奋起来,睡意尽退。这是他第一次指挥“打仗”,他很关心前军的情报。

        “回陛下的话,微臣不仅混到郭威军中去了,微臣还见到了郭威,还跟他说了话。”

        “是吗?”刘承祐皱起眉头,“你们说了什么?”

        “陛下,郭威的话,无非是表明忠心罢了。他还托微臣将这个呈上。”喦脱说着,脱下外衣,手脚利索地撕开衣领,取出了封藏其中的郭威奏折,双手递给官家。

        刘承祐接过来看罢,默然无语。喦脱小心窥伺他的脸色,也不敢贸然开口。

        “你看着他军中是个什么情形?”刘承祐将奏折敛成长条,在手上敲打着。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们那些将领,就是觉得委屈呗,就是反复跟微臣说,他们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哼!”刘承祐鼻子里冷笑一声,“忠心耿耿?忠心耿耿为什么朕让他死他不死?为什么还要领着大军来攻打京城?”

        “呃,”喦脱的鼻尖冒出了几滴细密的汗珠。在替郭侍中说话和保全自己小命之间,他当然得选择后者。官家的脾气是说翻脸就翻脸的,谁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打算。

        “呃,陛下,微臣也是稀里糊涂被他们带到军中的,他们到底忠心不忠心,全凭圣断,微臣可不敢胡乱置喙。”

        刘承祐站起身:“传我口谕,立召苏逢吉、李业、刘铢到飞英阁议事!”

        官家刘承祐返回寝殿,急命宫人梳头。正梳着,忽听得外间一阵唱礼之声,刘承祐转头一看,李太后匆匆走了进来。他只得站起来行礼:“母后。”

        自打广政殿事变之后,刘承祐对李太后都避而不见。实在躲不过见到了,也不行跪拜,而只以揖礼替代。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暗示和警告母亲:我现在是个成年人了,我的江山,我的臣属,我有权自己做决定,请你闭嘴。

        “官家,”李太后无暇计较他的礼数,急切道,“喦脱回来了,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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