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颠倒火焰周世宗与符皇后故事 > sect.50. 帝阙惊变 2

sect.50. 帝阙惊变 2


距今三个月前。永福殿。

        皇帝在殿内结束了与后妃们的燕饮,乐班伶人辞出,鱼贯而行。在殿外过廊,领头的教坊使迎面碰上了正来找寻官家奏对的史弘肇。伶人们纷纷止步躬身示礼。教坊使殷勤揖道:“史太师。”

        教坊伶人身份卑贱,若是在外面遇见史弘肇这样身份的权臣,照例是应该跪拜的。现今同在天子屋檐下,天子为大,是以教坊使只行揖礼。

        史弘肇鼻子里嗯一声,眼睛却一下子看见了教坊使腰间的物事。他伸手一指:“这是什么?”“回太师的话,因卑职们进的新乐合了圣心,这是适才官家赏赐给卑职的玉带。”教坊使谨小慎微地答道。

        玉带?

        玉带?!

        玉带!

        一年以前,因为郭枢密谦让推功的缘故,他功勋卓著的史太师才有缘第一次得到条御赐的珍贵玉带。可是现在!

        史弘肇大怒:“解下来!”“什什么?”“我叫你解下来!”

        史弘肇又指着其他乐工:“你们手里捧的又是什么?”“回回太师的话,锦袍,也是适才官家赏赐的。”“都给我拿来!”“太师”

        “哼,军中健儿们为国戍边,个个忍寒冒暑,风餐露宿,能够得到玉带锦袍赏赐的有几人?你们不过是些下贱的倡优之属,何尝对朝廷大事有过半分贡献,居然也敢腆着脸领取这样的赏赐?!”他瞪着吓得不知所措的伶人们:“都给我滚!”

        气哼哼的史太师亲自挟着玉带和锦袍直入永福殿门。皇帝还在殿中狎玩。史弘肇几乎是将玉带和锦袍掼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

        “陛下,玉带是朝廷赏赐给大功之臣的宝物,你这样随随便便就将它挂到乐工的腰上去,到底要置我等顾命的颜面于何地?!”

        虽然史弘肇在官家跟前说话经常没轻没重,但如此出言不逊,却也是很少见的。当着众嫔御的面,刘承祐的脸皮烧得火烫,一时竟不敢与他当面顶撞。

        转回后宫,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史弘肇厉害的嫔御们纷纷替皇帝鸣不平:“那姓史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内侍郭允明、后匡赞等也从旁应和:“陛下,咱们不能让这帮老匹夫欺负到头上还不还手啊。”

        回答他们的,是官家一个久久的、怨毒的眼神。

        距今半个月前。皇帝寝宫。

        刘承祐在御榻上辗转反侧,身体原本就不适的耿氏被吵得无法入睡,探起身看他:“官家,这是怎么了?”

        官家眉头紧锁,瞪着帐顶,叹了口气。“还在想着日间国舅说过的话么?”耿氏道。国舅李业日间入宫探视姐姐李太后,又顺便到官家的起居阁走了一遭。

        “哼,他那些个意思,朕早就知道了,也不必等到今日再来想。”官家闷闷道,“朕为了这个睡不着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是,日间臣妾还替官家拔了两根白头发呢!”耿氏道。“官家,史弘肇、杨邠等人专权震主是真,可是,他们将来真的敢像国舅说的那样,寻机为乱吗?”耿氏说着说着,语气露出了几分怯懦。

        “哼,还用得着等到将来?他们现在就已经把朝政搞得乱七八糟了!我是皇帝,我已经行过冠礼了,可是我什么都自己做不了主!什么都得听他们的!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赏什么,人马钱粮,哪样我说了算过?你的皇后之位,我刚一出口,他们立马就给我驳了回来!我赏赐给乐工的玉带锦袍,他们敢抢回来摔到我的眼前!这不是坏乱君臣之伦是什么?一步一步,他们现在已经将我逼得无处容身了,谁敢说他们很快不会起谋逆之心?难道非要等到他们把我彻底逼疯、逼死,自己登上了大宝,才能看出来他们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吗?!”

        “官家,那那得赶紧想个办法啊。”

        “你以为我睡不着,满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官家,你想出办法了么?”

        刘承祐没有回答,却忽然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嘘别说话,听,什么声音?叮叮当当的。你听到了么,这是什么声音?”

        “没没有啊。”

        “你再仔细听!叮叮咣!当!你听啊!这是打铁的声音啊!这么近!”

        “官家臣妾没有听到”

        “他们在锻造铠甲?他们在打制兵器?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要谋反吗?!”

        “官家!想是官家近日思虑过重,心神疲惫,所以才会”

        “来人,来人!去,出去给朕看看,谁在打铁?谁在谋反?叫郭允明,叫聂文进,叫他们带上侍卫,去把那些谋反的人统统给朕抓起来!等天亮了,朕要亲自审问!”

        皇帝刘承祐闹腾了一宿,直到天亮,才喝了太医进献的宁神汤水,昏昏睡去。耿氏陪着他折腾一宿,又额外着了凉,病情转沉,被御医隔离静养,次日不再与他同宿。

        距今两天前。日间。飞英阁。

        刘铢应诏急急忙忙入宫陛见。

        一进飞英阁中,他就发现所有原本应该摆放在桌面上的物事,现在都摔成碎片,撒了一地。官家面墙叉腰而立,苏逢吉和李业陪在一旁,脸上都是一副极其古怪的神情。

        听到刘铢入内告礼,官家转过身,将桌案一拍,厉声道:“活着,不让朕立她为后;死了,不让朕以皇后之礼葬她!”他想起了与耿氏的过往欢悦,想起了她健康时的千般爱娇,想起了她病逝前含恨的眼神,泪水滚落下来。

        “朕枉为皇帝,自己心爱的女人,无论死活,都给不了她应得的名分。刘卿,你告诉我,这片江山,到底谁是皇帝?到底是朕,还是他们?!”

        刘铢原本行礼尚未起身,此时仔细仰观皇帝神情,猛然意识到为自己痛失青州算账的时机就在眼前。刘铢将心一横,再叩了个头,方直身大声答道:“这片江山自然是陛下的,谁敢忤逆,臣就跟他们拼了!”

        听了刘铢此言,皇帝的反应先不论,李业和苏逢吉都松了口气,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他们与杨邠、史弘肇等早已势同水火:远的,新帝继位不久,苏逢吉的首相就被杨邠夺了;太后故人托李业求官,却被史弘肇杀了;近的,苏逢吉答应了李晖的华州节度,却被史弘肇硬生生以王饶挤下;数月前在窦贞固的酒席上,苏逢吉跟史弘肇大吵,被史弘肇追打,险些丧命。以至于后来在朝堂上,苏、李二人见了史、杨的身影都会绕着走。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死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今日借耿氏丧礼之由,苏、李二人在官家耳边煽风点火,意欲设计将杨、史等人一举拿下。可是他们也知道,单靠郭允明那一帮子御前侍卫,是不足以办此大事的。史弘肇掌管着京城巡检,郭威出镇后,东京的禁军都听他指挥。如果没有另外一个在经验、资历、胆识等各方面大致与史弘肇相当的武将来挑大梁,他们即使成功地伏兵将史氏杀了,也还是不能将禁军接管过来,牢牢掌握在自己一党手中。

        想来想去,卸去青州节度之职、权知开封府的刘铢,应该就是这个角色的最佳人选了。因此刘铢才会被急召入宫。

        此番议论机密,苏逢吉原本说还要叫上苏禹珪的,李业没有同意。他认为苏禹珪习惯把自己装扮成老好人,两面讨巧。这种人不可靠,不能够叫他与闻如此大事。

        听了刘铢斩截的回答,官家刘承祐的目光中露出了热腾腾的杀气:“好,朕要的就是卿这句话!”“朕要把他们全部干掉,朕要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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