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以为你妆画得和鬼一样我就不认识你了

老鸨楞了一下，然而再次迅速挂上笑容道：“请问官人是从何地来？是哪家尊贵？这三箱金子到底是怎的？”

        墨稷叩摆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道：“本公子从浙江杭州城来，是世代的盐商，染坊在杭州城内也有几处。门下庄客也略略有几千，分散城中各处。只是小小产业，倒也并不多。父母令本公子出门自力更生，所以本次出远门只带了六箱金子，每箱仅有一千两金子。不承想被那贼，路途上雇来的马夫暗暗看了去，黑夜抢来跑路，幸得剩下一箱小人抱着入睡，那贼胆小，便跑了，小人直追入此地。妈妈可知那贼去往何处？若有线索，这贼留下的三箱金子倒情愿相送。”

        墨稷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鸨激动地打断：“有，有，有！那贼出门是往东边去了。他已离去有一两个时辰，恐怕是官人是追赶不上。不若官人今晚且在此歇息，明日那贼自然会送上门来。老身去叫几个姐妹来陪官人，倒也不会闷。”

        “不了，本公子客房已经在旁边预定好了，明日那贼一来，劳烦妈妈来喊小人一声。”

        “是是是，一定来，一定来。”老鸨笑容更加灿烂，起身送墨稷叩出了青楼。

        走出一公里，墨稷叩脸色一变，轻声道：“装得真像啊”

        ——

        此时，蔡鸴珂正从无限容量背包中寻找课本。

        三十年前的课本。虽然学术门派法玄门提出的理念日新月异，但是恐怕诛仙阵这种远古大阵的攻克方法五百年都不会变。但是三十年前的知识实在是比较难回忆起来，饶是蔡鸴珂这种学霸记忆力惊人，没有用到的知识也早就被一堆信息冲没了。

        也因为诛仙阵这种阵法是真的几千年来都没有人见过了。人界的天阴山存有诛仙大镇的遗址，传说是上古仙魔大战时遗留下来的废墟。还有一次是周朝初始，武王带兵攻商，是通天教主所摆阵法。《封神演义》中仍有记载。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诛仙阵了。因为这诛仙阵开启的条件也是极难集齐。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四剑连同诛仙阵图，每一把需要无数条人命，千万鬼魂，再以仙魔之骨铸造。而在太平盛世，若发生大范围伤人事件必定会引发仙管部门重视被群起而攻之，况且鬼魂乃缥缈之物，目前没有法器能够一下子拘留千万鬼魂，而仙魔之骨也只是纸上说说，从哪里找仙魔之骨？

        但是，在这里碰上实在是出乎意料了。

        其实在鬼界碰上也是合情合理。如果是仙人或魔尊的话，人命和仙魔之骨都好办，但千万鬼魂恐怕连传说托塔李天王的宝塔都难装下，所以干脆在鬼界直接投入。但是，仙界鬼界目前也是和平期，谁闲着没事干来摆个大阵？又为什么摆在鬼界？

        总之，快点把墨稷叩救出来，就是了。九雷天劫都渡过的她，难道会怕这么一个小小的阵法？

        ——

        第二天。其实墨稷叩很奇怪为什么诛仙阵里面这么平和。毕竟以前留下来的史记曰：此剑有四名，一曰诛仙剑，二曰戮仙剑，三曰陷仙剑，四曰绝仙剑。此剑倒悬门上，发雷震动，剑光一晃，任从他是万劫神仙，难逃此难。

        虽然墨稷叩还没有到仙界登记，但是也是过了九雷天劫的人，好歹也是个地仙了。所以若此阵真如传说般，墨稷叩也做好了牺牲在里面的准备了。

        但是简直太和平了。

        不用睡觉的墨稷叩把这座青楼城逛了一圈，然后成功找到了另一座城，但是守关的士兵倒是很忠于职守，晚上不放人出去。暴力行为是不对的，墨稷叩于是乖乖地在墙角蹲了一夜，直到太阳的日冕层从东方的那一家青楼楼顶漏出才从爬起来寻找昨天的青楼。

        日中，墨稷叩终于认定某一家青楼就是昨天的那家青楼，抹一抹脸，再次变成昨日第一位汤姆苏的脸和气场走进去，果然是昨天的老鸨站台。虽然不记得脸了，但是跟昨天的对比起来，脸上的胭脂涂得一样厚，鱼尾纹一样深。没错了。

        就是这家了！墨稷叩一口咬定。【就算不是也不想继续找了！】

        那老鸨微笑道：“官人，女儿已经在楼上候着官人了。今日官人可和小女玩一天，老身就不打扰，先退下了。”

        墨稷叩松了一口气【面子总算保住了】，也微笑道：“有劳妈妈了。小人这便去找花魁娘子顽耍去来。”【顽耍是通假字！】

        墨稷叩在青楼的竹制楼梯上慢步行走。咚，咚，咚，意外地，墨稷叩发现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很好听。

        花魁的房间在顶层，最大最豪华的那间。

        推开门，墨稷叩简直被香味熏得想吐。

        “真麻烦啊算了不进去好了。”墨稷叩暗叹道。

        拔下一根头发，吹口仙气，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汤姆苏一号，往屋里一推，完事。

        整整衣冠，再一抹脸，汤姆苏二号。

        慢悠悠踱下楼，再听楼梯的效果音，咚，咚，咚，再踱出店门，在青楼城里转悠几圈，迎面碰上老鸨。

        “走。”

        没说什么，跟着老鸨再次在青楼城中拐来拐去，再次来到某一家青楼，大摇大摆地踏进店面，每一下都重重踏下，一路气势汹汹地冲上顶楼，一把推开房门。

        浓香比刚才更胜几分，已经到了可见的程度了。两人在床上躺着，缠绵着，翻滚着，浓香使得两人的身体变成肉色大面积方块，即使使用了仙眼也看不清。

        “干得漂亮啊分身（滑稽），钓妹子有一套啊~~~”墨稷叩心道。

        然而老鸨并不犹豫，冲上去对着蜷缩在床上的汤姆苏一号拳打脚踢，一脚踢上哔——【依然被肉色大面积方块覆盖的某处】，汤姆苏一号杀猪般嚎叫一声，不见踪影。空中有青丝飘落，被墨稷叩不易被人察觉地一抖，收上身来。

        老鸨愣了一下，随而将目光转向左边，征求汤姆苏二号的意见。然而汤姆苏二号已经吓瘫在地，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妖人，必定是妖人！”汤姆苏二号石破天惊地一吼，下边的裤子很配合地湿了，双手撑地，向门的方向退去。

        在那一瞬间，老鸨似乎冒出了“果然****”的表情，但是很快也被惊恐代替，不顾裹着被单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花娘冲下楼去。楼梯的效果音一连串，十分动听。

        早已完成分身隐身再变成一只用西夷文的字符命名的名为mogeko小猫的墨稷叩趴在窗口欣赏完了全过程。毕竟尿裤子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地仙大人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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