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他说的是事实吗？你倒是说句话啊，真的，还是假的？或者你是有什么原因的？”
面对着眼前这个一言不发的女生，韩子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说，他的民警生涯中也不是第一次碰见难搞的民众吧，但像这样，进了警察局就打了个电话，然后沉默到现在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说实话你一个女孩子跟男的打架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韩子义手里拿着一个饭团，犹豫着是不是要给她，“咳，这个饭团”
不管韩子义说什么，成絮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直到——
“成絮！”
言景西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警局，身边还跟着三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男人中，两个高高大大，一看就是练家子，另一个则带着些许书卷气，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像极了电影里的斯文败类。至于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和景西电影看到一半，跟着出来的薄夏了。
“景西”
成絮站起来，朝景西走了两步，突然看到站在她身边的薄夏，脚步顿住，就像被强行按在原地似的，无法再前进。
“发生了什么事了？”景西没注意到成絮的动作，上前两步，按着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着，“天哪，你这脸——别担心，我给你带来了律师！”说着，她转头看向韩子义，“有什么问题，跟车律师说吧。”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上前一步，向韩子义递出名片，“你好——韩警官，我姓车。”
“你好。”韩子义敷衍地应了声，心里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烦躁，“就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双方和解就没问题了，还请律师”真是有钱没处花。
“我们可以和她谈谈吗？”薄夏看向韩子义。
韩子义做了个手势，让她们随意。
“不过你们最好快一点，那边的情绪也不是很好——看监控也是这位女士先动的手，所以”他留下一个“你们懂的”的眼神，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看着韩子义的身影远去，薄夏搬了把凳子，在成絮身边坐下。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成絮露出个苍白的笑，“当然了，言大小姐家的薄学姐啊，怎么会不记得。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言景西没什么耐心地往成絮边上一坐，问道，“打架斗殴？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
说起这件事，成絮的脸色立刻黑了几个度，她瞥开视线，“我不想说这个，但是，道歉是不可能的！”
“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您不想把事情说清楚，那就只能和解了，可是”
车律师的话没有说完，但什么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要么把事情掰扯明白，要么道歉，再不然就是赔钱——显然，成絮一个都不想选。
“随便怎么都好，反正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当事人不配合，再厉害的律师那也是白搭。车律师已经开始后悔跑这么一趟了。
“既然这样，我先去和对方谈一谈吧，看看那边的态度。”车律师只能这么说道。
送走车律师，言景西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成絮身上，她也不是毫无察觉，成絮向来是个理智的人，能让她冲动，一定是那些人说了些什么话，触动到了她敏感的部分。
只是，言景西却无法知道，那敏感的部分到底是什么。
“我去买点吃的吧，想吃什么？”薄夏起身，将空间留给她们。
“学姐——”
薄夏拉开景西的手，担心地看了看成絮，“你和她聊聊吧，她应该是有什么心事，也不方便当我们的面说，只有你的话或许会好点。”
薄夏带着两个保镖走了。
很快，景西就意识到，薄夏的话是对的，他们出去后，成絮虽然还是什么都没说，但紧绷的肩膀很明显，松软了下来。
“有什么事是我也不能知道的吗？”言景西拍拍成絮的肩膀。
成絮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嗯，有你绝对不能知道的事。”
“包括这次？”
“”
就在言景西以为不可能从成絮口中得到答案的时候，成絮开口了，“我有个妹妹的，你知道吧？”
“嗯，怎么了？”言景西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娇俏的女生，记忆力，那孩子还是18岁的年纪，现在的话，应该是20？
“两年前，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被人杀了，三个同龄男生。”
成絮的那个停顿，是什么意思，言景西瞬间就明白了。也正因为如此，怒火一下冲上她的胸口。
“那三个人？！”
“你知道在这件事中，我最庆幸的事情是什么吗？”成絮忽然问道。
没等景西说话，她又自顾自说了下去，“那三个人渣，在犯案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对了，那一天，正好是最小的那个的生日。”
成年与未成年，哪怕只是一天，量刑的标准也截然不同。
景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她只能沉默，环住了成絮的身体。
“那几个混蛋，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一想到那帮垃圾说的话，成絮就气得浑身发抖，明明还只是刚成年的男生，却满脑子淫秽色情，她的妹妹，她年轻、漂亮、前途无量的妹妹，就是因为这样的人渣，才会——
“好了，别想了，交给我，好吗？”言景西轻轻拍着成絮的后背，安抚道，“我来处理他们。”
当薄夏拎着袋子过来的时候，成絮已经靠在景西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薄夏的眼皮跳了跳。
明知道她们是认识近十年的好友，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眼前的这个画面还是让薄夏觉得异常刺眼。
“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那尖锐的话语，薄夏几乎是说完就开始后悔了——这实在是不像她。
言景西手抖了抖，险些把成絮扔了出去，好在是及时稳住了。她轻轻把成絮放下，让她靠在边上休息。
“她喝了酒。”景西说道，“酒精刺激，再加上冲动了。”
“然后呢，那些人是说了些什么吗？”薄夏问道。
言景西看了看成絮，思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抱歉”
薄夏抿起嘴唇，勉强地笑了笑。
“其实，具体说了什么她也没告诉我，但是，要说是为什么冲动的话，我倒是知道点，但这涉及到成絮的隐私，所以我不能说。”
同样的事情放在薄夏身上，她也会这么选择。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尊重，一个人，要做到的，是对身边所有应得到尊重的人以尊重。
可是，道理都懂，她却忍不住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忍不住的，在意。
“我得和车律师谈谈。”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车律师好像已经把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薄夏说道。
“什么？”
“好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隐约听到，说是要主动和解了。”
“是吗？”言景西人傻了，随便从法务部拉出来的一个律师，这么能干的吗？
“那还真是要好好谢谢车律师了。”
“谢就不必了，小言总多给我介绍点业务就可以了。”车律师的声音适时响起，顿了顿，“成小姐这样的最好少一点——”他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
言景西看过去，恰好看见了这个眨眼，没忍住也跟着眨了眨眼——感觉眼睛被油糊住了，嘶~好疼！
“小景”
就在这时，成絮突然叫起了景西的名字。景西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发现成絮根本没有醒，像是做起了梦。
“小景”
成絮的梦似乎并不美妙，她的脸紧紧地皱了起来，身体在椅子上不安分地翻转着，感觉随时可能会摔落在地。
“成絮？成絮！”
任凭景西如何叫她，成絮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没办法，景西只能把她送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设计开阔的平层公寓，55寸的电视机里，播放着动物世界的影像，却被设置成了静音模式，坐在沙发前地毯上看着视频的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杯子里倒入红酒。
“嗯？警察局？什么时候的事？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不过，你说那个女人也在？啧真是晦气，每次都是她来坏我的好事”
“宏逸，热水放好了，快来！”
里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翟宏逸有些慌乱的说了句“回聊”，就挂断了电话，转而换上一副从容的笑，他的眼睛因为笑容而眯了起来，让人看不到深处。
“好~”
翟宏逸应了声，端起桌上的两杯红酒，朝浴室走去。
不一会，伴随着玻璃掉落在地面，碰撞出的清脆声响，传出了男人低低的喘息声，以及丝毫没有压制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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