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伟大存在的话
什么人？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艾尔心中最初的三个疑问。
在疑问之后，艾尔心中泛起的则是恐惧——这个瘦高的人影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他把头扭向爱普莉，但迎接艾尔目光的是爱普莉同样困惑的表情，要知道爱普莉可是可以看清灵魂的部分真实！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吞了一口口水，就像是面对狮子的羊一样，艾尔深知面前的人影的特殊性：既非生者也非亡者，那是上位的存在，是需要跪伏的存在。
“您是……”
“怎么，比起谜底，对我更感兴趣吗？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我是谁，你觉得如何？”
连忙摇头，他不想因为任何动作或言语的误会让对方露出样貌或是说出名字。“不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这是老师在第一节课告诉他的，
“很好，并非愚蠢到无可救药之人。”神秘的人影说道，“如此，就去试试，按我说的方法来。”
没有任何犹豫，艾尔拉过爱普莉就朝着迷宫入口的方向走去，容不得她有半分质疑。
“艾尔，那个人……”
艾尔把手指竖在唇前摇了摇头，没有让爱普莉把话说完，哪怕她的声音足够小。绝不能好奇，绝不能有所关联，那绝非可以冒犯的存在。
有什么恶灵或者是怪物会以这种形象出现吗？冥府的恶魔、千面幽魂、亡者法师、千节之骨……会以瘦弱法师形象出现的怪物并不算少，但这些怪物都有着独特的气息，是独属其种族的气息，但这位没有任何气息，就像一个影子。
果然不会那么幸运，如果那只是个怪物就好了，那也许还可以击败，但……
如果有奥兰德神域的哪一柱神明会以这种形象来到人间呢？伟大的神王或许会戴上法师尖帽，但祂不会掩饰伟岸的身材；温柔的神后也被认为是法师的模样，但神后不会变成男性；诡计之神倒是最符合这个形象，但祂绝不会躲在暗处，那是位喜欢夸耀的神明……
艾尔努力地在脑子里寻找自我安慰，寄望于那个黑影是某个更友善存在的化身。但是他失败了，艾尔实在想不到哪位正神会以这副模样来到人间。这是彻彻底底的绝望，因为在艾尔看来对方只能是和神明对等的存在。
邪神，据说有这样的存在，卡莱村的那次事件就很有可能是某个邪神的降临仪式。伴随着血与牺牲，这是邪神的一般认识。
但这个人影虽然类似邪神却给出帮助的意见，祂的目的是什么？
卡莱村的经历给艾尔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在某些存在面前，弱小就意味着死，就意味着沦为道具或是玩物。
因此艾尔决定顺从对方的决定，遵从对方的指示——如果对方想把自己当成玩物，那一定是一场足够戏剧性、足够华丽的表演，否则根本无法取悦对方。
而艾尔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个人影的指示也绝非玩笑！艾尔拉着爱普莉向后跑了没有多久，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
不是进来时的坡道，而是另外的陌生通道。看来坡道和入口本身就是机关的一部分，至少在两人进入先前的迷宫时，那个坡道就已被转向另一边，只是用虚像伪装着。在此之前艾尔还在奇怪，明明是迷宫却没有机关，却不料自己已经被机关彻底给耍了。加上为了节约魔力，艾尔也没有使用「真实」之眼，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认知上的错误。
“如何？”
“诚如您所言！”面对再次响起的神秘声音，艾尔连忙朝着未知的方向转去，发出感谢的声音。
“无需畏惧我。
我即现实，
我即秩序，
我即混乱，
我即现在，
我即过程。
相信我，我是喜爱文明的。
接下来你们需要向里探索，机关怪物什么总不用我来提醒你们吧？”
那道声音消失了，但艾尔根本不敢回半句话——那番自我介绍式的宣言根本就是在宣告权柄，彰显自己的位格！艾尔害怕回应，他害怕只要一搭腔就会在事实上承认对方的权柄，这便是对众多正神的亵渎！
但艾尔在一点上是相信的，那就是对方的剧本尚未结束，这一切都是顶峰前的铺垫，对方多少还是希望自己二人活下来的。
继续前进，但这次确实轻松了不少——艾尔不再留有余地，充分利用储存在臂甲里的魔力，利用风魔法来探索前方，寻找风流动距离最远的方向；爱普莉也放出幻兽，寻找前方的机关。
二人快速绕开机关，不断向前，一路上斩杀着不算很强的怪物，直到前方豁然开朗。
“不错，很不错，
如此你们才能够进入这里。
这正是你们想要找的秘密所在，真正的宝藏，奎兹尼大迷宫。”
“伟大的存在，还请解答我的疑问。”艾尔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之前的迷宫是？”
这是关乎性命的问题，艾尔不得不问。如果前方才是大迷宫，那之前的是什么？雨果可没说过这事。
“除过幻象你们还遇到过更多困难吗？那种最多算是入口。
或者你们以为隐秘的知识会放在那种地方？
那里确实有地方刻着些东西，但也不过是真谛的序言。
可怜的血族居然还以为那是智慧的来源，哈哈哈哈哈……”
震天动地的笑声竟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在这声音笼罩下艾尔和爱普莉痛苦地跪倒在地，头痛欲裂！
但那位存在只顾自己尽情地狂笑，半响，祂停了下来。
“不过你居然向我发问，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若是恐惧尽管退去，寻些只言片语滚吧。
但你们要的是真相，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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