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最后诀别
顾姨娘的眼眶有些泛红，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想过了。这些我都想过。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她的阿娘，比她年长那么多，早晚有一天是要先她而去的。若她同我的亲厚，能换的下她未来的一世安稳，我又有何怨呢？”顾姨娘说着，眼泪已经忍不住要留下来了。
叶依凝回头看看顾姨娘，再看看叶紫苏，然后主动的从叶紫苏的怀中滑下来，折回去抱住顾姨娘：“阿娘，不哭。凝儿以后肯定会乖乖的，听姐姐的话！”
顾姨娘点点头，不断的应着：“好。我的凝儿真的好乖。”
叶紫苏看着她们母女情深的场面，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但也没有拒绝。
“姨娘，我能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你问过凝儿的想法没有？”
然后，叶紫苏不管顾姨娘如何，她低头问叶依凝：“你告诉姐姐，若是以后要你从姐姐和姨娘中选一个，你想要跟谁一起生活？”
叶依凝看看叶紫苏，再回头看看顾姨娘，只见顾姨娘对着叶依凝点点头。
便见叶依凝放开了拉着顾姨娘的手，走到了叶紫苏的身边，很乖的抬起头。
“姐姐，凝儿跟姐姐一起生活。阿娘说了，凝儿跟姐姐在一起，能学到很多很多。凝儿可以长大了以后，再用姐姐教给凝儿的这些去奉养阿娘。”
叶依凝说的落落大方，根本没有隐瞒内心的想法。
顾姨娘听后，忍不住泪流满面。
叶紫苏看看顾姨娘，再看看叶依凝，最终还是点了头。
“可以。就当时为了凝儿，你的这个请求我接受了。不过回头我还要告诉爹爹一声，毕竟我一个女儿家还未出阁。”
顾姨娘连连点头应下。
然后，叶紫苏摸了摸叶依凝的头，吩咐道：“今日先同你阿娘回去，明日再来，我让白芷给你把房间整理出来。”
叶依凝同顾姨娘拜谢了叶紫苏，然后才离开。
画锦忍不住上前说道：“小姐何苦往自己身上揽这种活？若是教的好，也无人谢你，若是教不好，就会有一堆的人等着寻你的麻烦。”
叶紫苏点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你看见顾姨娘的面容没？”
画锦的心里一窒。
“小姐的意思是……”
“她的时日不多了。我想她大概也知道，所以才想着在还活着的时候，给凝儿找个依靠吧。”
叶紫苏叹了口气，“一个将死之人，她的信任和全盘托福，我又怎么能辜负呢？”
画锦抿唇，她知道自家小姐向来是心最软的。
于是，画锦叹了口气：“只是以后还是要哭了小姐。”
“我挺喜欢这个孩子，说不定是个好苗子。只要她通透些，以后的人生便也不会苦。”叶紫苏说着便忍不住笑着眯起了眼睛，“而且，反正这辈子不一定嫁的如意郎君，那么提前教养一下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的话才说完，惹得画锦不住轻笑。
“都什么时候了，小姐竟然还说这种话！”
当天晚上，叶紫苏便直接去见了叶秉安。
因着上次的事情，叶秉安每每见到叶紫苏都有些羞于启齿。
“爹爹做什么与我这么生分？”叶紫苏忍不住打趣道。
叶秉安被她逗笑了，尽量绷着脸教训她：“胡闹，哪有同爹爹这么说话的？”
“是女儿瞧着爹爹不愿同女儿多说话，便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爹爹烦了，所以才想着故意逗爹爹，若是爹爹愿意回我，那便是无事，若是爹爹连都弄不愿回女儿了，那女儿可就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叶秉安被她这番巧嘴说的心中欢喜，忍不住夸了她一声：“这家中，顶数你嘴甜。”
“女儿这嘴可甜不过爹爹的那小棉袄。”
叶紫苏说着，走到叶秉安的身边，然后主动倒了杯茶递给他。
“爹爹您可不知道，凝儿的嘴巴才是姐妹中顶顶甜的。”
叶秉安挑了挑眉，他喝两口叶紫苏给他倒的茶，笑道：“跟我说说，凝儿的嘴是怎么甜的？”
“凝儿见了我便叫姐姐，从不叫长姐的事，爹爹知道吧？”
叶秉安回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何原因？”
“凝儿说长姐是许多姐姐中最年长的那位，而姐姐则是只有一位。凝儿她没有那么多姐姐，所以也就没有长姐，便只有一个姐姐。”
这话说的叶秉安是既好笑又心酸。
“爹爹不要怪凝儿与家中姐妹不和，在女儿看来她的年纪还小，知道个什么？该是姐姐对着妹妹好，妹妹才敢对着姐姐娇才对。”
这个道理，叶秉安自然也是懂得。
他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今日来怕不是只说这件事的吧？凝儿在家中，原是你不在的时候，也多是被排挤的。和子重一样，向来不和筝儿他们一起。不过，如今你在了，反倒是家中更安稳，兄弟姐妹间更和睦了。”
不过是假象罢了。
叶紫苏只在心里感慨一声，便笑笑，不再多说这个话题，而是转到了她来的目的上。
“我今日来，是想求着爹爹一件事。还望爹爹能够答应。”
叶紫苏向来很少求他做什么事，叶秉安一听，便来了兴趣。
他挑眉道：“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叶紫苏笑道：“只需要爹爹点个头便是了。女儿想把凝儿接到女儿的院中来养。”
她才说完，就见叶秉安皱起了眉头，连茶也不喝了。
叶紫苏也不着急，只细细的同他分析：“爹爹你看，上次闹出的这事儿，还不是因为凝儿的教养问题？顾姨娘的身体不好，如今更是弱了几分，她连自己都尚且照顾不好，如何能照顾的了凝儿？”
叶秉安也不问别的，只问她：“是你顾姨娘去找你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叶紫苏想了想，坦然道，“女儿喜欢凝儿这个孩子。女儿觉得这个孩子聪明知礼，若是因为这事儿耽误了教养，以后必定会遗憾终身的。”
叶秉安皱眉反驳，“但你自己尚且还是个孩子。你还未出阁，连门亲事都还未定，就要提前看顾孩子了？若是外面的人知道了，你的声誉该着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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