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艘船与一位故人
值得一提的是，奥威尔并不在这一沓海报里。
文森特猜测帝国方面并未找到实际证据表明当前发生的一切和这位失踪多年的死亡人口有关。
当然这也不是定论，也许帝国把这位幕后黑手的威胁等级调的过高，认为一旦发布悬赏，就更难把这位抓捕。
但更多的思考对于缺乏分析条件的马车一行人来说显然是无用的。
短暂的讨论后，文森特等人决定规划一条隐蔽路线，在惊动更少部队的情况下，前往位于城中北方的古森林保护区。
这时的马车停靠在斯莫克以东五英里，向西走是一座宽阔的大河。
卡俄斯河发源于帝国北方的神归山，在帝国语里是混沌与起源的意思。
从神归山流出的水源给予了首都安德鲁修斯以活力，又从首都顺势而下，途经数座森林洼地，到达烟森林时已是湍流不息的宽阔河流。
斯莫克的东城门正对着河道，从东城门外顺流而下十二里，登陆东岸便可看见属于帝国科学院的林立楼宇，那些建筑矗立在草原，皇室与科学院的联合驻军驻扎在它们身边。
逆流而上二十里，从偏北的二号渡口登岸，团结部和古森林便都在渡口往西。
但逆流而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且不说湍急的水流中，无论是横渡还是逆行都需要一艘质量较好的航船，即使我们能够找到这样一条船，横渡河面之后也要考虑如何面对二号渡口外围驻扎的团结部军官。
“我们可以往江心洲走。”
守护者这样说，
“顺流而下，三十余里后从江心洲转陆行。这样一来，只需要一条小船，在不惊动东岸守军的情况下快速穿过科学院的监察区。”
哈瑞芬奇想起德莱士二十年前在烟森林任职，直到五年才因为一件小事脱离帝国组织。
时任治安总长的德莱士自然对城市的方方面面了如指掌。
于是哈瑞释然，为什么他对于旅途的预估精确到英里，对于城市的布防又如数家珍。
这时她又想起另外的事情，想起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最后想起自己的母亲。
“小船怎么来？”
魔法师说起另一个问题，把哈瑞芬奇的思绪拉了回来，
“十月底到次年一月是卡俄斯河的禁渔期，也许现在整条河面上都没有行船。”
“船的问题我来解决。”守护者说。
德莱士翻身上马，然后扬起马鞭。
文森特目不转睛的看着守护者的行为，
她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
这一马鞭挥下去，众人身后的马车就会变成奇形怪状的轮船——
——纵使她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但她相信守护者做得出。
“别像看近景魔术一样盯着我，我可不是要变出一艘船。”
德莱士意识到同伴的眼光，笑了起来。
他解开接连马匹与车厢的钩架，然后解释，
“我有一些住在东岸的渔夫朋友……我去向他们借艘渔船，你们去河边等我。”
于是一行人在此暂时分别。
棕色的骏马顺着河畔逆流而上，不久变成小点。
再次见到德莱士时，时间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洛林正在河边用冰片打着水漂，突然看见从卡俄斯河上游驶来一艘轻帆。德莱士跪坐在这艘轻帆的船头，腰间别着铁刀和马鞭。
渔船在靠近同伴的时候停下，那之后很快又起航。
哈瑞芬奇注意到德莱士的衣角上沾着血迹，靠近铁刀的空气里飘荡着似有似无的铁腥味。
哈瑞扬了扬眉毛，
“你遇到军队了？”
“没有军队。”
守护者依旧跪坐在船头，他的眼睛注视着远方。
“只是遇见一个故人，又失去一个朋友。”
……
学院区离河岸看似不近，但乘船从东门外顺流而下，却也便捷。
参差起伏的楼宇远远地出现在地平线上，而后很快就看着他们泛着白烟快速后退了。
德莱士隐约听见来自东岸的训练声，似乎科学院新练了一些士官，也许是操练新式武器。
东岸的白烟也是自己未曾见过的。
德莱士记得自己任职时，下游的工厂都是冒着黑烟的大筒。
那些大筒把象征繁荣的气体排进云层，又把象征污染的液体扔进河水下游。黑烟里偶尔会掉下乌鸦和燕子，黑水里则经常看见漂浮的鱼头。
所幸下游的河水连接着南无尽海的海湾，海洋的宽容远胜于帝国；而烟森林的季风又多是往南，因此烟气少有在斯莫克城内累积。
当然，少有也并非没有。德莱士陷入对过去的追思，
“否则这里，就不会被叫做烟都了。”
江心洲是一块不大的浮地。
从东到西走，需要二十分钟，从南到北走，只需要十五分钟。
岛屿上生长着茂盛的速生林，这些速生林从生长到成熟只需五到十年，是烟森林木材产出的中坚力量。
德莱士一行人在树林里穿行着，绕过伐木场、工人和巡查员。
从江心洲去往城市的运输桥并没有军队驻守，于是一行人大摇大摆地从运输桥经过，只需注意偏北方向的南城门是否有治安队发觉异常。
那之后从运输桥向西北，德莱士一行人从城外森林顺着墙垣走小路。
城外森林分上下两片，
下森林在精灵部族被击溃后便作为木料区使用，到现在已过去百余年。百余年间原生林砍伐得七七八八，速生林也播种过十二轮。
上森林则是被明文保护的原生林区，科学院的学者说，这样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态平衡。
德莱士自然是不懂什么生态平衡的，
他只知道，自己在任的十几年间，原生林保护区和再往北的古森林保护区的确一直都没有被批准过开采木料。
但军演时常在这两处森林区举行，也许是帝国为了让军队保持一定程度的丛林作战水准。
十月底并不是军演期，从小路绕行的德莱士一行人自然没有遭遇到大规模的部队。
但小规模的士兵团在旅程中却也遭遇了三两支。这些士兵团并没有实际任命，只是在非召集时段内三五成群地聚集起来，前往林地狩猎与探险，顺带看能不能碰上一些在逃的犯人。
自然的，这些出勤赚外快的冒险小队都被迅速解决了，德莱士一行人无惊无险地继续他们的绕行旅程。
这时候文森特提议应当给四人组取一个名字，否则后世在记录文献时对这段历史的记载会很为难。
于是众人提议用德莱士的马车作为命名的基准，组别的名字便叫做马车茶会。与迷雾岛的三位领袖做区分，来自迷雾岛的那群人便叫做迷雾岛人。
“这样的取名方式迷雾岛人肯定不满意。”
“那我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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