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那个有点意思的公子

　　
望不见边际的漫漫沙丘，一只骑着骆驼赶路的商队来到一处像神庙的遗迹般的废墟里落脚，他们准备把故土的特产运到中原大陆贩卖。他们围在篝火边一起抵御着夜晚的低温，在中原人的眼里他们只是总能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的神秘异邦客，没有人知道他们经过漫漫的沙漠时要经历怎样的危险和孤独。但这个世间上还是有一个他们此时此刻正讨论的成本大师是理解他们的，在他们的口中她是一个最公道的商人，每次都会把他们的成本跟风险算入后，以最合理的价格接收掉他们的货物。
钦城闹市的酒楼厢房里，赵欣瑶正拿着自己的账本登记着自己的收获。坐在对面的柯仁是赵欣瑶在钦城的摆头，他在月初负责把赵欣瑶的货分发给各个乡镇和每条街道上的各个摊贩，然后在月底把分给摊贩们的提成扣除后将余利收回汇总交给赵欣瑶。
柯仁吃着酒菜看着在登记账本的赵欣瑶问“大家手上的货都卖完了，大小姐你这边还有存货可以再分给他们吗？”
“我这边已经没有货了，让大家都先卖卖他们自己的东西吧。”赵欣瑶一边说着，一边计算着成本和盈利，接着，看到结果的她激动的笑着说“仁大哥，扣除所有的费用和分给你的分红后，我基本上每月都有一千两的进账。”
柯仁看着一脸激动的赵欣瑶想了想说“如果大小姐能把进货的成本压低一点，可就不止一千两的进账了。”
赵欣瑶把账本合上，然后眺望着远方延绵的山脉出神的说“他们冒着各种未知的风险千里迢迢把货送来，我必须保证他们得到的回报能够对得起他们的付出，这是我的原则和底线。”
柯仁看着赵欣瑶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所以说大小姐你只能做这样小打小闹的买卖。”
赵欣瑶笑了笑说“如果要经历大风大浪就必须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样细水长流的小打小闹，只是委屈你陪着我像这样闹玩似的了。”
柯仁喝了杯酒看着赵欣瑶一副奉陪到底的神情说“对我这样一个原本只知道在街上小偷小摸，欺凌弱小收取保护费的地痞流氓而言，现在能这样娶妻生子修房置地过着安稳的生活，已经是大小姐你给了我越级的超脱了。”
赵欣瑶看着柯仁笑着说“也得是仁大哥你能受教才行啊。”
柯仁用手搭在脸上羞愧的说“以前的那些事，现在想着都还觉得挺磕巴人的。”
赵欣瑶笑了笑，然后从一旁椅子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跟一个绣花袋子放到柯仁面前笑着说“盒子里面的礼物是我送给你和云姐姐刚刚出生的孩子的满月礼，袋子里面的梳子是我托工匠做了送给云姐姐的。”
柯仁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盒子里面装着的一对银镯子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又看着绣花袋子里装着的一把上等檀木做的梳子。他满眼通红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大小姐你这出手也太阔绰了，要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赵欣瑶看着柯仁笑了笑俏皮的说“这次我在钦城闯出的大祸，不就是你帮我处理好的吗？”
柯仁看着赵欣瑶笑着说“哪里的话，说到底主要是这些年来，基本上每一个钦城受过苦难的人都得到过大小姐的帮助，所以这次才能这样快的就安抚好大家。”
一墙之隔的厢房里，玉玲珑看着站在窗户边听着隔壁谈话的齐乐子渊问“这样的人在你认为有内涵了吗？”
齐乐子渊的目光越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潮，越过泛舟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的卖鱼郎，也越过整齐罗列的青砖瓦房和金碧辉煌庭院楼阁，以及高墙外满是参天大树的密林，他注视着目光能达及的最远方的延绵不断的山脉，在酒楼的出檐上筑巢的燕子叽叽喳喳的叫着。窗外的暖风轻轻抚摸着玉玲珑清秀的脸庞，撩动着他垂至腰间的秀发，心间就像有一股清泉在洗涤着自己的心灵的他轻轻的笑着说“看来我得谢谢哪些在我父亲耳边吹风的姨娘们了。”
去绣娘店里取赵欣瑶给柯仁的孩子定做的肚兜和衣服的秀儿在楼道上遇见了从厢房里出来的玉玲珑和齐乐子渊，她捧着布包呆呆的看着玉玲珑。齐乐子渊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喂，姐姐，你的东西掉了。”
回过神来的秀儿看着呆呆傻傻的齐乐子渊问“嗯，你..你说什么？”
齐乐子渊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玉玲珑，然后又看着秀儿假装不认识的问“姐姐，我觉得你好面熟。”
秀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玉玲珑，然后又看着齐乐子渊说“嗯，你上次没有在红梨秀院就是跟我们一块坐的。”
齐乐子渊装着傻问“哦，你就是上次不想跟我一起坐的哥哥啊。”
想跟玉玲珑相处久一点的秀儿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着齐乐子渊问“我家小姐也在，你要去跟她打声招呼吗？”
正有此意的齐乐子渊笑呵呵的说“好。”
秀儿把齐乐子渊和玉玲珑带到了厢房里，赵欣瑶和柯仁正在制定钦城这里的下一批货的处理方案。赵欣瑶抬起头看了看玉玲珑和齐乐子渊，齐乐子渊呆呆的注视着赵欣瑶，他不禁在心里感叹“嗯，真漂亮”。
赵欣瑶起身看着玉玲珑笑了笑，然后又看着盯着自己的齐乐子渊笑着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齐乐子渊几步走到赵欣瑶身边，他借着自己的傻劲一把抓住赵欣瑶的手笑着问“你原来是姐姐吗？”
赵欣瑶看着齐乐子渊的傻劲，她笑着温柔的说“嗯，我就是姐姐啊。”
柯仁看着赵欣瑶说“大小姐先跟朋友聚聚吧，我就先回去了。”
赵欣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秀儿手里接过布包递到柯仁手里说“我手笨做不成女工，所以就请绣娘给孩子做了些衣物。”
柯仁看了看赵欣瑶递到自己手里的布包，然后又看着她笑着说“谢谢大小姐，我先走了。”
柯仁离开后，赵欣瑶又看着玉玲珑笑着说“先生，您过来坐啊。”
秀儿也正准备出去叫店家重新准备酒菜，齐乐子渊却使劲的拉着她的手傻笑着说“姐姐，我们出去走走。”
玉玲珑看着在装傻占便宜的齐乐子渊，他把手挡在鼻子上偷偷的笑了笑，然后打出了助攻的技能笑着说“对啊，就麻烦小姐带我们好好逛一下这钦城吧。”
激动的秀儿呆呆的盯着玉玲珑，她揪着自己的衣角一脸迷妹的模样。赵欣瑶看了看玉玲珑，然后又看着一脸渴望的盯着自己的齐乐子渊点了点头说“好。”
齐乐子渊笑着说“那我们走吧。”说着便很开心的拉着赵欣瑶往外面走了去。秀儿急急忙忙的想要跟着跑出去，玉玲珑急忙叫住她说到“我们把你家小姐的东西收一下吧。”
脚已经跨到了门外的秀儿回过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账本，然后又看着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的玉玲珑，她心动的轻轻的应了声“哦，好的。”
齐乐子渊拉着赵欣瑶走在拥挤的街道上，赵欣瑶看了看周围认识自己的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她把玉玲珑的手轻轻的挣脱开后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们等等他们吧。”
齐乐子渊笑着说“好啊，我们到那座桥上等他们。”齐乐子渊说完就又拉着赵欣瑶往旁边那座架在河道上的拱桥上跑了去。
被齐乐子渊拖着跑到拱桥上，虽然齐乐子渊一看就是个小孩子的心智，但赵欣瑶还是有些害羞的把手挣脱后尴尬的笑着说“今日还蛮热的。”
听到赵欣瑶说热，齐乐子渊慢慢走到她身边把自己的手抬起，用散发着清香的袖摆轻轻的搭在她的头上遮挡着阳光笑着问“姐姐，这样好些了吗？”
没感觉到凉爽，反而觉得心头更加热了的赵欣瑶抬起头仰望着像花一样的笑脸，心跳加速的她红着脸答非所问的说“你...你吹箫很好..很..很好听。”
齐乐子渊笑着温柔的说“喜欢的话，以后我每天都吹给姐姐你听。”
没有听懂齐乐子渊的话的赵欣瑶看着他，疑惑的问“什么？”
齐乐子渊看着赵欣瑶笑着说“我喜欢跟姐姐你在一起玩。”
赵欣瑶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齐乐子渊的额头笑了笑，像哄小孩子一样说“嗯，姐姐也喜欢跟你玩。”
心里面一阵狂喜的齐乐子渊忍住自己的激动，他继续傻里傻气的问“姐姐，那你叫什么名字？等回到异州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赵欣瑶笑着点了点头说“嗯，当然可以，我叫赵欣瑶，东街尽头的赵府就是我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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