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拔剑即杀人

　　带着渲宸师侄，三人兜兜转转回到清河郡衙门，其实并不止三个人，李良身为郡守还有一些随从，但并没有被李秀人放在眼中。

　　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调出黑衣卫的宗卷，调查三人过往的案底。赵国建国之时，背后共有四股力量。

　　其一为赵国皇室，其二为军方，其三为黑衣卫的前身古家，其四为飞仙门。

　　建国之后飞仙门成为赵国护国宗门暂且不提，赵国以古家为核心成立黑衣卫，天子鹰犬监视全境，是军方外的最大暴力机构。

　　翻看了遍宗卷，李秀人对三人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那个盗匪是清河郡外盗寇团伙的二当家，自首应该是想混进狱中，好解救被捕的大当家。

　　灭人满门的那个，也算是事出有因，无外乎寻常的江湖仇杀。三十年前被人灭掉满门，苦修三十年再杀回来而已。

　　区别是，这人已经心灰意冷，大仇得报后不知前路为何，算是一心求死。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摸女人屁股的，半年前因为摸了女人屁股，被见义勇为的女修士看到，为逃避追杀去赵国官府自投罗网，换得三个月牢狱之灾。

　　初出茅庐的女修士，正义感爆棚，见不得一丁点女性受辱，动辄就要废掉凶手手脚。即便如此，也不敢妄自和赵国产生冲突。

　　这流氓今次明明没有犯任何罪，却以之前的案例为名前来自首，想来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把这三个人带上来。”李秀人大马金刀坐在官府主位，手指敲打桌面。在他的身旁，是郡守李良，以及清河郡黑衣卫指挥使。

　　军政分离，郡守主民生，在有修士的神州地位偏低一些。黑衣卫指挥使不同，有着筑基绝颠，紫府境的修为。

　　即便如此，面对李秀人这个尚未筑基的飞仙真传，也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指挥使挥了挥手，几名黑衣卫便起身赶往牢狱。对于要服从一个乳臭未干少年这件事，他心理上有些抗拒，然而这就是现实。

　　神州是很残酷的，无法适应就会被淘汰。指挥使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他不想被淘汰，所以就要学会适应这一切。

　　少顷，三名犯人就被带了过来。

　　三人抬头望向上方，见到主事人是一名少年，连郡守、黑衣卫指挥使都要在一旁侍奉，有些惊讶。难道是从国都邯郸来的大人物？

　　“我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想和你们废话。”

　　李秀人凝视三人，说道：“我是飞仙门真传弟子，现在清河郡我说了算。那个摸了女人屁股的，站出来，我为你主持公道。”

　　李良、指挥使，堂下三人面面相觑，在搞什么名堂？

　　飞仙门是神州顶尖的名门正派，有口皆碑。这些名门正派的真传弟子出世历练时，普遍会主持几件公道事，聚敛名声，养望。

　　堂下三人中的一个，眼神忽然闪烁起来。这种天大的好事让自己遇到了？

　　若是有飞仙门真传为自己撑腰，自然不惧那些无理取闹的疯婆娘。

　　“沧浪浪！”

　　李秀人拔剑出鞘，转瞬之间来到堂下三人面前，寒光闪过，右侧两人的头颅悄然落地，骨碌碌滚到一旁。

　　“！”

　　最左的犯人，也就是摸了女人屁股那犯流氓被惊走一魂一魄，两股颤颤胆战心惊。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这种拔剑即杀人的，他是真没见过。

　　“上峰，上峰，你还没有审问呢。”郡守李良慌忙跑过来拉住李秀人，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那两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已经结束了，你就是那个以前摸了女人屁股的，我说的可对？”李秀人低头微笑道，在尸体的囚衣上擦干净血渍，收剑归鞘。

　　“对对，对……”仅活的犯人连连点头，小鸡食米，畏惧于李秀人的喜怒无常。

　　排除法，找出摸了女人屁股的，剩下两人所犯的罪责，自然就不言而喻。

　　黑衣卫指挥眼光流转，好强的观察能力。而且杀伐果断，这个真传弟子，与飞仙门其他人迥然不同。

　　“即便如此，他们也罪不至死啊。”李良话语间有些磕磕巴巴。

　　“那个盗匪，应该被判三十年监禁。那灭人满门的，因为是复仇情有可原，应该发配到奉圣郡开采珍矿。”

　　江湖仇杀是神州永恒的主旋律，不仅是赵国，吴楚两国对仇杀者，也是多有纵容。无论你管不管，仇杀都会发生，没那个精力。

　　“哦，这是谁订的规矩？”李秀人歪头问道，饶有兴致，对待犯人未免太仁慈了点吧？

　　“这是上峰……上峰曾经的大师兄，订下的规矩。”郡守李良闪烁其词，叛入魔门的大师兄林意，是飞仙门上上下下永远的痛。

　　师父和掌门师姐都说过，神州再也找不到比大师兄更温柔的人。温良恭俭让，所有与君子相关的词汇，都可以用在大师兄身上。

　　他的的言行举止，完美符合世人对仙门大师兄的所有期望。

　　“那现在就需要改一下了。”李秀人拍拍郡守李良的肩膀，循循善诱。

　　“我记得赵国的法律，不应该对为恶者这般宽容才对。无论他的动机是什么，灭人满门是既定的事实。

　　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盗者抵罪。无论是祸乱一方的大寇，还是所谓的复仇者，我相信他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留下郡守李良在原地思考，李秀人带上渲宸师侄回山。刚要踏出官府门槛，突然想起什么。

　　转身吩咐道：“对了，牢狱中那些刑期在八年以上的，也挑个好日子拉到市场砍了吧。

　　个别罪大恶极者，也可以剁碎了喂狗。让这些渣滓衣食无忧的住在狱中，是对黑衣卫资源的极大浪费。”

　　这句话才是关键，一郡的黑衣卫就那么多，看守犯人的多了，那用来抓捕犯人的自然就会少一些。

　　“谨遵上峰法旨。”

　　指挥使抱拳恭敬道，大师兄林意留下的规矩，让黑衣卫行事束手束脚，如今终于能够施展抱负了。

　　待起抬起头时，李秀人已经消失在春风中，消失在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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