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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相识


安静的礼堂里,悠悠的钢琴声四散在各个角落,舞台的灯光汇聚在中央一处,散落在少女周围,女孩儿十指纤长,似蝴蝶般翻飞,神情专注认真。许归期望着中央的女孩儿倔强而坚定的背影,和那日在教学楼天台用口琴吹奏《天空之城》的落寞截然不同。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松动。

        一曲终了,女孩优雅地提起白色长裙,向观众席鞠了一躬。许归期看清了她的面容,近乎苍白的肤色,五官清秀,除了轻皱的眉头,再无一丝表情。女孩谢幕后回到后台,许归期看了一眼节目单:和纵——钢琴独奏《雨葵》。

        原来你叫和纵啊。

        许归期弯了弯唇。

        没过多久许归期就打听到了和纵的消息:和纵,女,十七岁,温和内敛,以卓越的音乐天赋被x大音乐学院破格录取,最擅长钢琴。

        于是……

        “同学,这里有人坐吗?”许归期终于逮到机会,蹭着音乐学院的课坐到了和纵身旁。

        “没有。”和纵轻轻摇了摇头。

        许归期理所当然地坐下了。

        和纵从没觉得一节课这么难熬过,因为她再怎么旁若无人,也无法忽视身旁那人投来的炽热目光。只是每次当她转头看过去想提醒她别看着自己时,对方早就移开视线,似端端正正地听课。和纵无可奈何,慢慢地便出了神。

        不知多久,旁边那人撞了一下她手肘,掩嘴低声道:“老师喊你。”

        在老师叫了第二遍“和纵”时,她如梦初醒般站起来,略一思索,便给了老师一个满意的回答。

        “谢谢。”和纵坐下后,轻声向旁边的人道了谢。

        许归期弯了弯眼睛,说道:“原来和纵同学上课也不认真听讲啊!”

        和纵面上微微一红,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在腹诽这个害她出神的罪魁祸首!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和纵收拾了东西正准备走,忽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和纵同学不打算感谢一下我的提醒么?”

        “我不是谢过你了么?”

        “啊,和纵同学说了吗,我没听见欸。”

        “你……”和纵再次无奈了,正式的朝她道了谢,“谢谢你刚才的提醒!这下听到了吧。”

        “不行,没诚意。”许归期眼珠子转了转,“这样吧,校门口新开了一家餐馆,你请我吃一顿就当报恩了吧。”

        “……”和纵现在严重怀疑对方得寸进尺并且挟“恩”图报,虽然实在算不得什么恩,但对方厚脸皮的程度显然不是她招架得住的。

        和纵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吧。”

        许归期眼神闪过一丝得意,欢欢喜喜地跟在和纵后面。

        上午最后一节课后,整栋教学楼的学生都急急地往门口涌去,拥挤的人流让和纵不得不慢下脚步,停在墙边。

        “我们等一等吧。”和纵回头,对上许归期疑惑的目光解释。

        “嗯。”许归期停在和纵身旁,两人肩膀挨在一起,和纵的右手放在左肩的背包带子上,左手贴着墙壁,指节一下一下,有节奏似的点着墙面。许归期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和纵双目低垂,看不清表情,整个人似遥远了起来。

        许归期莫名就确信,和纵不开心。

        她在想什么?在……失落吗?为什么而失落呢?

        许归期的心脏抽了一下,张嘴欲问,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咳……”许归期清了清喉咙,和纵回神似的看过来。

        “那个,人少了,我们走吧。”许归期干巴巴的说。

        和纵点头,微提了一下嘴角,朝外面走去。

        两人来到新开的餐馆,“远行客”三个大字招牌挂在门楣中央。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和纵同学,你看这店名起得挺新鲜的,不知道味道怎样。”许归期兴致勃勃地拉着和纵进门。

        和纵点了一个糖醋里脊和清炒西蓝花就把菜单给了许归期,那人瞄了一眼,两眼放光:“哇,有水煮鱼!啊啊啊还有小龙虾!”

        于是两个人就点了一桌子菜……许归期在一旁吃得不亦乐乎。

        和纵捏了捏口袋,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打算吃食堂的她并没有带很多钱,手机余额也不多了。

        “和纵同学,你怎么不吃啊?”许归期注意到和纵没怎么动筷子,

        “在吃,正在吃。”和纵微微一笑,这才动筷,却食不知味,此时的她如坐针毡,请别人吃饭却没带够钱!

        一顿饭吃下来,和纵已经急得额间冒汗。

        眼见快吃完了,和纵支支吾吾地问道:“呃…嗯……同学,你怎么称呼?”

        “噗嗤!”

        许归期笑出了声,这人太可爱了吧,什么老干部的问法。

        但她马上端正了坐姿,正正经经地回答:“我叫许归期,许诺的许,归来的归,期待的期,记住了吗?”

        许诺的许,归来的归,期待的期……吗?

        许,归,期。许归期。好像在承诺什么?

        不知怎么,和纵从许归期的眼神读出些温柔的意味。

        她像被烫了一下,略显狼狈的收回视线。

        “记下了。”和纵低头闷闷地应着。又忽的抬头,摸了摸耳后:“许……许同学,我今天好像…没带够钱,你能不能…先替我垫一下,回头我立马给你!”

        许归期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立时笑弯了眼睛,甜甜地说:“可以啊,那和纵同学加我微信吧,到时候再给我啊!”

        “嗯!”和纵狠狠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付完账,许归期回头甜甜地笑:“那这次我帮和纵同学你埋了单化解了没钱请客的尴尬,和纵同学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等等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和纵在原地凌乱了,刚刚松的一口气又紧了上来,她彻底确定这个家伙就是个耍赖且极擅长挟恩图报的混蛋!可是又让她无法反驳……

        “许同学数学肯定很好,这么能算!”和纵微笑:)。

        “和纵同学过奖了!”许归期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

        “那许同学想我怎么‘报答’你呢?”

        “暂时没想到呢,麻烦和纵同学先记下来,以后再兑现哟。”

        “好。”和纵无奈了。

        两人回了学校,因为和纵的宿舍在南区,许归期的在北区,所以二人中途分道扬镳。

        “拜拜啦,和纵同学,下次见喔。”许归期兴奋地挥手告别。

        最好别见了。和纵心想,快步离开。

        还在原地的许归期望着远处的背影,眉眼弯弯,看来事情比想象的顺利多了。

        天才少女什么的,蛮有意思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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