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下马威
......
途中，就在雨化田快要赶到西栖宛时。
天空忽然刮起了大风，还伴随着有电闪雷鸣。
“轰隆隆。”
一道炸雷骤然在苍穹炸响，好似老天在向世间万物展示它的雷霆之威。
几道炸雷过后。
沥沥小雨逐渐转变成倾盆大雨，整个天地顿时被笼罩在了一片雨幕中。
雨化田撑着雨伞来到了乐凌所在的院子外，见院门没关，他便赶紧走了进去。
因为挂大风的原因，这雨下的都是倾斜的，雨伞根本遮不住，好在是他要抵达院子时才下起来，否则身上都得被斜雨打湿。
走到房间外，就看到屋内小霞端着药碗，嘴里在不断说着什么，脸上还露出开心的笑容。
“好些了嘛？”
雨化田迈步走进房间说到，二人闻声才看见他的到来，因为外面的雨声太大了，掩盖了脚步声，所以她们没听到对方的脚步。
“雨，雨公公。”小霞见对方今儿一身华丽总管服，不由生出一丝的拘束和敬畏。
“雨公公……”乐凌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虚弱开口道。
“别说话，好好休息。”
雨化田制止了乐凌，然后对着小霞说道：“把药碗给我吧。”
小霞当即把药碗递给了他，然后还起身将凳子让给了他。
“雨公公，你坐。”小霞拘谨道。
可能是他穿上了总管服，所以小霞面对他时竟然有了丝丝压力，就像以往面对戚总管时的那种感觉。
雨化田也没在意小霞的细微变化，淡淡一笑又道：“辛苦你了小霞，放心，事后咱家不会亏待你的。”
小霞虽然是心甘情愿照顾乐凌的，可听见雨化田这么说，不由心中一喜。
“奴婢谢雨公公。”
雨化田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在了凳子上，看着靠在榻上的乐凌，虽然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可比起昨天还是要好一些了。
“欺辱你的那几个宫女都被我处罚了，已经没事了，你只需安心养病就行。”
雨化田带着一丝关切说道。
乐凌闻言对方关切的话语，心中又是一酸，眼泪顿时又止不住的要流出。
“我没事，只是王震他...”
一想起王震被活活打死的场景，乐凌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
雨化田见此也沉默了。
沉默了片刻，雨化田安慰道：“你放心，王震的仇我会替他报的。”
“我…我听她们说，石鹏跑到他姐姐那里去了...”小霞突然插话到
“他姐姐？”雨化田眼睛微微一眯问到。
小霞狠狠点了点头，连忙道：“对，我听她们说石鹏有个姐姐是瑾妃的亲信，昨晚就有人亲眼看到石鹏跟他姐姐离开了西栖宛，好像是跟着去了昭颜宫。”
听问了小霞的话，乐凌露出一丝不甘，对方姐姐竟然是妃子的亲信，不由暗自伤低落道：“这么说，王震的仇岂不是没法报了……”
雨化田抬手制止了乐凌，轻声道：“放心，就算他躲在了贵人宫中也无妨。”
见雨化田如此自信满满，乐凌很想问问他有什么打算，可刚欲开口就被制止了。
“别问，先乖乖喝药。”
乐凌只能乖巧的喝着药。
喝完药后，雨化田又和乐凌聊了些他离宫遇到的趣事，想以此来活跃下低落的氛围，小霞也在一旁认真的听。
……
大雨来的快止的也快。
雨化田见外面雨停，便交代了两句准备离去，他叮嘱让小霞照顾好乐凌，有什么需要直接到他住所找他，如果住所找不到人就去凝华殿。
交代完这一切后，雨化田离开了院子。
走出院子的雨化田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又去找到了苏平，从他嘴里证实了小霞听闻的消息是真的。
那石鹏竟然真的跑去了昭颜宫！
雨化田眼睛微微露出一丝寒意，这个石鹏还挺聪明的，竟然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
若没有陛下的手谕，雨化田还真无法将对方怎样，毕竟对方躲在了昭颜宫，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得到了瑾妃默许的。
说不定就是瑾妃出的主意呢！
打听到了石鹏的踪迹，雨化田也没急着离去，而是和苏平聊了起来。
雨化田发现苏平跟他说话神态也发生了一丝变化，就跟先前的小霞一样，多了一丝恭敬。
离开西栖宛的雨化田并未回凝华殿，也没去昭颜宫，而是去了后山。
刚刚下过大雨，后山的道路一片泥泞，好在雨化田轻功了的。
只见他身影不断在后山中飞跃，每次落下都没去踏那泥泞之地，而是踩着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石头再次一跃。
他在找王震的尸体。
一炷香后，雨化田飘然落在了一片草地上，在他一番寻找下终于找到了王震的尸体，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被乌鸦和蛇虫鼠蚁啃食的不成样了。
看着脚下的残缺尸体，尸体破碎不堪，尸体的双手和左腿已经不见了，从伤口那细小锯齿咬痕可以推断，大概是被黄鼠狼一类的东西给吃叼走吃了。
看见王震死后如此凄惨模样，雨化田心中的怒意再次升到了最高。
“王震，我回来了。”雨化田喃喃道。
虽然他和王震结识的时间并不长，可对方却曾真心实意的照顾过他，帮助过他。
在宫中这个人情冷漠的地方，能有一个不熟悉的人愿意帮你照顾你，那他必定是位心地善良的人。
恰巧王震和乐凌都是这样的人.....
“你放心，我会让石鹏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死去，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雨化田又从怀里掏出了毛笔和砚台，这些都是他花高价从宫外面买来的。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遗憾没上过私塾没写过字嘛，这是我给你带的笔墨，你在九泉下终于可以弥补这个遗憾了......“
山风吹过，带着雨后的冰凉，雨化田就怔怔地的在尸体前站了许久。
他以前只知道王震家很穷，可了解的并不多。
可先前乐凌告诉他，王震家里有六个兄妹，当年也实在是养不活这么多孩子后才将王震送入宫中做了太监。
王震并不恨他的父母，他知道父母这是无奈之举。
入宫多年，王震每月的俸禄都被他托人带回了家里，可见他是个极为重视亲情的人。
也因他的钱要寄回家里，所以才拒绝上交银钱给石鹏，也因此惹怒了石鹏等人。
“呱呱呱...”
一只乌鸦突然从侧山腰飞了过来，乌鸦飞来准备落到下，可见有人，它只能落在了前方的一颗枯树上。
“呱呱呱...”
乌鸦漆黑如墨，它的眼睛不停的在雨化田和地上的尸体上来回观察。
它似乎是饿了，乌鸦焦躁的在树枝上蹦下跳，嘴里呱呱呱的叫个不停。
“扁毛畜牲。”
雨化田很讨厌乌鸦，乌鸦象征着不详，这玩意儿在后世也是人见人厌的存在。
见那乌鸦焦躁不已，雨化田猜到对方多半是饿了，所以想来吃地上的尸体。
他弯腰捡起一个石子，然后轻轻向着那乌鸦快速一丢。
“嗖。”石子飞射而去，乌鸦似乎有所察觉，刚欲飞走...
“啪。”
激射的石子打在了乌鸦刚展开的翅膀上，霎时羽毛飞溅，乌鸦一声惨叫跌在了泥泞里。
“呱呱...”
乌鸦挣扎的在泥泞里翻滚，显然已无法再飞行，因为它被雨化田打断了翅膀。
撤回目光，雨化田决定先让王震入土为安，这后山蛇虫鼠蚁很多，更有吃腐肉的乌鸦，若不入土定然被吃到只剩枯骨。
由于没带工具，雨化田当即就用双手在地上刨了起来。
好再有功力的加持下，这泥土被他轻松刨出一个小坑，土坑不大，但装尸体却绰绰有余了。
忍着刺鼻的腐臭，雨化田将王震抱入了土坑里，然后填上了泥土。
弄完这一切后，雨化田转身离去了。
山风拂过，清冷的山上有鸟虫鸣叫和那乌鸦的垂死挣扎，除此以外还有一座简陋的新坟堆坐落于此。
............
雨化田心情沉重的下了山，先回到住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先前那身衣服沾上了许多泥土。
换完衣服走出院子，正准备先去趟凝华殿，这时一个宫女向他缓缓走来。
“请问是雨公公吗？”
雨化田打量着眼前的宫女，他没见过这个人，从对方的衣着可以看出她并非普通的宫女。
“我就是，你是？”
宫女礼貌一笑，轻声道:“我叫小青，是瑾妃娘娘的贴身丫鬟。”
一听瑾飞二字，雨化田眼球微微一缩。
好家伙，自己不找她，她反倒主动找上门了。
“哦？你不在宫中伺候你家娘娘，跑来找我干嘛？”雨化田眉头一皱，语气不太友善的说道。
小青闻言也不在意，依旧礼貌一笑道：“我家娘娘想见你，所以让我来请公公去一趟。”
雨化田眼睛微微一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我与你家娘娘并不认识，她为何突然要见我？”
“公公去了就知道了。”
雨化田心底快速猜测着对方的意图，可对方却像是看出了他的忧虑。
“公公不必担心，我家娘娘对你并没恶意。”小青诚恳道。
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再说不去倒显得他胆小了，当即回道：“既如此，带路吧。”
“公公请跟我来。”小青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雨化田自认艺高人胆大，倒也无惧的跟了去，再说他还有陛下的手谕在呢！
..........
雨化田跟着对方兜兜转转走了近小半个时辰，他以为对方是故意带着他瞎走，就在他微微不耐烦之际。
“到了。”小青连忙笑道。
雨化田抬眼就看到了前方一座宫殿坐落在此，昭颜宫的位置够偏远的啊，比起凝华殿差多了。
雨化田心底吐槽着，脚下却是不停的跟对方走向宫殿。
走到殿前，殿外守候着的有四人，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见过掌事姑姑。”
“见过掌事姑姑。”
……
四个奴婢向着小青行礼到，雨化田微微一愣，对方是昭颜宫的掌事宫女？
“雨公公请跟我来。”
小青转头说道，雨化田迈步跟她走进了宫殿。
宫殿的结构都差不多，一个主殿，两个侧殿。
雨化田又跟着对方走进了右边的侧殿，走进侧殿并没有暖气扑面，侧殿里依旧有些寒冷。
“娘娘，雨公公到了。”小青喊道。
雨化田抬眼看了眼前方，只见一个冷清华丽的女子坐在桌案后，桌案上还摆放着一副围棋。
只见对方穿着绿色绣荷花的云烟衫，下身是双蝶云形千水裙。
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略显清冷，是一个气质雍容贵气又带点高冷的女子。
对方就是瑾妃？
“在下雨化田，参见瑾飞娘娘。”雨化田说着就作势要跪，可等了几秒并未听到对方说免跪二字，只能不甘的真跪下。
“你就是雨化田？”待雨化田跪下后，瑾妃才清冷开口道。
雨化田心中微微不悦，对方这显然是在给他下马威啊，哼，以为这样就能救那石鹏吗？天真。
“正是。”
雨化田回到，然后就没了下文....
过了十多个呼吸，雨化田依旧跪在地上，他知道对方是在他下马威，倒也不怕。
他有功力护体，就算跪上一天一夜膝盖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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