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灯塔日出

日子一天天过，时间久了，岑眠逐渐可以从沈煜的沉默中猜出这个小屁孩想法的大概，观察他一些生动的小表情成为了岑眠的乐趣，就像拆盲盒一样惊喜。

        有时甚至能先一步做出判断，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岑眠很喜欢他们之间的默契，这种感觉就像守护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隐秘而伟大。

        好不容易熬到放暑假了，从一开始的拼命疯到后来的无所事事，无聊至极，每次都是往书包塞很多书，其实回了家压根都不会碰，大部分人的学生时代真正用心学习的估计就只有高考前最后一个暑假。

        岑眠还是制定了学习计划，可还是比较闲。这天晚上岑眠从冰箱拿了瓶牛奶出来倒在杯子里，然后用小勺舀咖啡粉进去，勺子太小了，岑眠索性直接拿起咖啡罐往里倒。

        不出所料的倒多了。

        所幸味道还是可以的。读书的时候咖啡对岑眠的作用效果为零，喝了照样睡，不会失眠。

        但在今天晚上凌晨1点才睡着，5点就醒了且毫无睡意这个事情发生后，岑眠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日，失算了。

        岑眠洗漱完换上衣服打算去外面走走，经过对面的时候发现门缝透着一丝光亮，以为是忘记关灯了，结果推门进去和端坐在床头的沈煜大眼瞪小眼。

        沈煜是被噩梦惊醒后不想再继续睡，就靠坐在床头发呆。黑色的眼睛里是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空茫，岑眠把质问的话收了回去，转而问道：“想去看日出吗？”

        于是就成了睡不着的两个人并肩走在五点多的小路上，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一些小摊老板起早忙活着处理食材和偶尔的几声鸟叫。

        日出前气温是一个很舒服的度，海风从天边呼啸而至带着不知名野花与树木的气息，也许天空就是这个味道。

        走着走着已经能看见远处的绿色灯塔，海天相接处隐隐泛白，是蒙蒙灰白的凌晨唯一一抹亮色。

        灯塔平时是不开放的，只能看，不允许上去。沈煜看着岑眠绕到铁门前找到铁锁，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黑色发夹，然后开始——撬锁？

        这一顿操作给沈煜看愣了，还没等他出声锁便“咔哒”一声开了。

        这么熟练是怎么回事？！

        岑眠像是猜到了沈煜的惊讶：“我小时候经常偷偷跑到上面玩，所以手法熟练。”

        说罢带着沈煜走了上去，此时天边已经越来越亮了。海的尽头露出了一个橙色的弧度，然后慢慢上升，变圆，像从海里跳出来的光轮，挣脱夜的束缚像流星一样滑向高空。

        金色与橙色交织在海天边际不断晕染，扩大，给云层勾勒出金边，给海浪撒上金色碎片，给世间万物抖落金光，天光大亮。

        沈煜从前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喜欢看日出，其实日出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已，每天都有，随处可见。现在他知道了，也许是黑暗被光明取代的那一刻太过震撼，令人记忆犹新。

        日出每天都有，但希望不是每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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