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局
【沈烨与wintour的一纸合约来历十分神奇。
国家队知道他在里约之后身价暴涨，但也不至于一脚踩到金字塔尖。我和负责接洽代言的后勤聊过多次，最终决定只帮他签下几个牛奶、运动饮料的广告。
谁料wintour设计师在看过奥运比赛回放后，直接跨过我们所有人，给沈烨打电话发邀约。
当时他正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当作跨国诈骗处理，挂断三次才接。
关于沈烨的度假安排，这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16年到17年，我和全体教练对他的未来规划都特别迷茫。
直接退役？未免太可惜。
继续打下去？他到东京奥运刚好33岁，显然不太可能。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放假，让他自己去探索有什么感兴趣的职业，顺带体验社会，那个他从未接触过的真实世界。
回基地时，沈烨性情稍有改变。
“爬山路过一座庙，进去问住持，人家说我遇到了孽缘。”
出自他写在归队报告上的话】
——《传记：沈烨》之童井篇
自从焗汤里掉进虫子以后，jessica再没看秦茗动过筷子，只在怏怏出神。
“seimei，别想太多。”临别前，她宽慰道。
身为公关负责人，jessica当然知道拿下ceretti的代言要付出什么。
磕头，作揖，陪笑，不值一提。
那时的秦茗能当天来回巴黎，在飞机上因为神经昏厥直接被空勤送icu
ceretti管事的洋人老头都觉得罪过，大手一挥，给易廷开了先例。
多年以来，易廷独享这份西方时尚界授予的殊荣。
沈烨甚至都不在娱乐圈混，却横空出世，得到了无数明星梦寐以求的全部。
虽然事实如此，但jessica还是继续开导秦茗：“人家也不是空手套白狼嘛。沈烨决赛直播的收视率都快赶上春晚！整个体坛按影响力排，他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么算，wintour选他不无道理”
jessica还要继续，猛然发现不对。
再延伸下去，天价代言就成了附属品。
沈烨辉煌职业生涯中一个不起眼的馈赠。
“seimei我不是这意思喂，你没拿伞呢怎么就走了！”
细雨飘飘。
秦茗踏入寒意中，惘若未闻。
——
“朱迪。”
正在上班摸鱼的小菜鸟被抓个正着，战战兢兢地回头：“秦总监，你午饭吃好了”
周围工位的同事都还在外头晃悠，公共区找不出第三个人影。
朱迪莫名生出一种自己会被灭口的错觉。
秦总监极其深藏不露。
自从凌晨三点收到过工作邮件之后，朱迪再也不信她白日闲适自在的表象。
像极了班上那些说自己从来不复习的学神。
“我想请教你一件事。”秦总监悠悠开口。
朱迪点头如蒜，尬笑：“您说，您说。”
内心却紧张如刀绞，开始默背易廷今天的微博热度数据。
“沈烨他最近在忙什么？”
秦茗看着朱迪平地摔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朱迪揉膝盖，龇牙咧嘴：“哎呦秦总监，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后援会会长可不是白当的！烨总早上从开普敦回国，中午开始被中国公开赛请去”
“叶总？”秦茗疑惑。
朱迪踉跄站起，傻笑：“就是沈烨啦，我们都叫他烨总，嘿嘿。秦总监你坐，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着就移动鼠标，把台式电脑最小化的窗口扩张成全屏。
秦茗顺道瞥见策划案文档的字数。
12个字。
“朱迪，你今天留下来加班。“
小菜鸟早把工作抛到九霄云外：“没问题！总监你快看直播啊啊啊！”
秦茗鄙夷地躲开她乱挥的双手。
朱迪简直就是传销窝点里最亢奋的那只领头羊。
——
画面上，比赛已经开始。
秦茗辨认完选手姓名，生疏地确认：“他在哪边？”
“不不不，”朱迪连忙开始科普：“烨总不打球，被请去当解说的！这场半决赛，宋晨打柯鹏，俩都是中国人。宋晨挺牛逼，柯鹏也刚从国家二队升一队。但是！全和烨总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茗向来不喜主观评价。
她打开百科，搜索羽毛球世界排名。
宋晨：第九。
柯鹏：第三十二。
沈烨：第七十八。
心中有数后，秦茗听了几句场外音。
解说激动大喊：“斜线对角摆脱球路！”
沈烨冷漠：“好球。”
解说尖叫：“宋晨的反手比起上一站公开赛有明显进步！”
沈烨不屑：“好球。”
解说拍桌板：“漂亮！柯鹏第二回合的组织非常不错！”
沈烨继续消极怠工：“好球。”
秦茗很礼貌地问朱迪：“运动员担任解说，是只要说好球二字就行？”
朱迪汗颜，回答不上来。
指望沈烨夸别人球技好，不如让他切腹自尽。
秦茗本就对比赛没兴趣。
只想看看他能不知天高地厚到何种程度。
恰逢中场休息，解说开始做总结性评价：“可以看到，每个选手都有自己的弱点和不擅长的东西。”
镜头配合语境，扫过解说席。
“是么？”沈烨摆着那副目中无人的臭脸，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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