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霍格沃兹的变故
1991年8月，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
这是一个宽阔、美丽的房间，历代校长在他们的相框里打着呼噜，细长腿的桌子上有许多精致的银器，旋转着喷射白雾。
屋子里的主客在例行寒暄过天气后便陷入了沉默，一位有着银白色长胡须的老人透过半月型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来客。
良久，这位浅金色头发的男子取出一个盒子，缓慢却坚定地递给老人——邓布利多校长。
盒子里只有一个日记本和一个挂坠盒，然而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刻，饶是这位饱经沧桑的校长也难掩自己的震惊。
他失控地站起来死死盯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学生。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坐下开始询问卢修斯这些东西的来历。
卢修斯怎么会发现魂器？事情还得从雷古勒斯开始说起。
雷古勒斯·布莱克与凯瑟琳·布莱克，这对敏锐的夫妇在洞悉黑魔王疯狂的计划后，凭借难以想象的勇气偷出了魂器。
雷古勒斯隐隐约约意识到魂器的负面影响，为了保护家人，在死前嘱托小精灵告诉妻子魂器已经销毁，让克利切自行找机会将其毁掉。
克利切多次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在小主人忙于和斯内普学习魔药后，他回老宅再次尝试毁掉这个邪恶的东西，再次失败。
克利切想到小主人最近告诉自己近期打算到美国定居，让他带好重要物品，他决定把它带在身边。
没想到回到庄园时被艾里奥斯抓了个正着，此时德拉科正在和父母兴奋地叙述兄弟二人的学习过程。
克利切磕磕巴巴向马尔福一家讲述魂器的来历，甚至在说到自己未能完成主人的任务时尖叫着自残，艾里奥斯阻止了它，并让它把此事交给他来处理。
由于谁也没想到这个丝毫不起眼的小精灵居然隐瞒了这样惊人的内幕，卢修斯甚至来不及让孩子们回避这件事情。
纳西莎得知自己这个惹人喜爱的弟弟死因后哭得几近昏厥，这也是她第一次直面黑魔王的残忍。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面色苍白，紧紧地攥住了艾里奥斯的手，仿佛这样能安慰这个弟弟。
艾里奥斯虽然早就知道这段历史，但他依旧为父母的英勇而动容。
或许是血脉相连，他感到一阵阵的心痛，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低下了头，直到纳西莎抱住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作为一家之主的卢修斯虽然也钦佩着这对夫妻，但他要理性得多。他安慰妻儿劝导他们先下去休息，自己来处理此事。
然而在他们离开后，卢修斯皱起眉，因为他意识到他好像也有一个类似的东西。
马尔福家族对魂器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他翻遍家中古籍也没有找到确切答案。
于是他带着艾里奥斯与克利切前往布莱克老宅，在那里，他们不光找到详细的记载还发现一个用于探测灵魂的炼金装置。
这下他终于确认了自己手上那个日记本也是伏地魔的魂器。
卢修斯陷入了焦虑，他坚信黑魔王还活着。那个疯子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纯血家族的人，只要不合他心意就得死，更别提卢修斯还背叛过食死徒。
卢修斯十分清楚，凭借着自己的左右逢源和家族的声望，马尔福一家想要活命尚且容易。
可艾里奥斯怎么办？雷古勒斯的行为已经严重触及了底线，一旦黑魔王归来，艾里奥斯必然小命不保。
而且此时纳西莎和德拉科对黑魔王恨之入骨，让他们重投他的麾下，自己恐怕马上成为孤家寡人。
更何况卢修斯自己也不想重返食死徒，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
思来想去，卢修斯认为决不能轻易销毁这两个魂器，否则自己一家将大祸临头。
那么交给邓布利多呢？他又觉得邓布利多不会真心实意地保护一个曾经是食死徒的家族。
卢修斯一筹莫展，他决定问问艾里奥斯的意见。
按理说这种事情本来不该询问一个孩子，不过这事本身就与艾里奥斯有关，再加上艾里奥斯的聪慧机敏和尤为创新的想法还是让卢修斯决定碰碰运气。
没想到艾里奥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他不解地看着卢修斯说道：“我们不能销毁，把它交给食死徒销毁不就行了？”
这个计划颇为简单粗暴，他打算把它们存放在世界上第二安全的地方——古灵阁。等伏地魔归来，不经意走漏消息，让那些急于表达忠心的背叛者献给他，再派人伏击他们，连人带东西一起消失。
卢修斯觉得这个计划相当可行，反正他认识的食死徒大多数没有脑子，糊弄他们轻而易举。运作得当，没准能帮艾里奥斯逃避惩罚。
而他的野心也更大，在他看来，这条消息得向那位白巫师卖个好价格，才能弥补一家人的担惊受怕。
于是卢修斯故意做出一副恐惧的样子来到邓布利多面前，讲述起这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听完这个故事，这位坚不可摧的白巫师脸上多了几分疲惫，他仰靠在椅子上轻轻叹气。
“雷古勒斯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我记得他，他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他不像他的大多数同学那样狂热，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没想到……”
他又叹了口气，看向眼前的魂器。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显然，伏地魔邪恶的勾当成功了不止一次，好在我们弄懂了他不死的真正原因。”
卢修斯苍白的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恐惧，他喃喃道：“他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复仇，我们全完了！”
“冷静，卢修斯！”邓布利多大声喝止，他又放缓语气劝慰“把它们交给我，我会妥善处理。”
“不能销毁它们，至少不能销毁在我们手里！”卢修斯情绪激动，高声叫嚷起来。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学生今天的表现太过情绪化，转念一想，任谁发现那个人的阴谋都很难保持冷静。
“不会的，目前我还不会销毁它，它将放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卢修斯，难道你还怀疑霍格沃兹的安全性吗？”老人温和地笑起来。
“把它放到古灵阁，校长，您亲自去，我不相信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一旦黑魔王发现他的魂器在霍格沃兹，他不会放过艾里奥斯，只有在古灵阁，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卢修斯恳切地看着老人。
邓布利多以一种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卢修斯，他太清楚这些纯血家族两面逢源的做派，也明白卢修斯的意图。良久，他还是点头同意这个请求。
不过，他做了最后的试探。
“艾里奥斯，他也和他的父亲一样吗？布莱克家族的人天生就有一种执着，就像雷古勒斯那样。”
卢修斯感到一阵错愕，他认为邓布利多接下来会试探马尔福家族的立场，自己只需要表一番忠心即可，没想到他问起来艾里奥斯。
随即他明白邓布利多的试探，他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愤怒。
“他还是个孩子，邓布利多！他不是你的棋子，不该卷入这么危险的事情里！哪怕他和黑魔王有着血海深仇！”卢修斯苍白的脸色浮起淡淡的红晕。
“我只在乎这间学校的利益和学生，而你，邓布利多，你更想把它变成凤凰社的大本营。”他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
“你只会对他们冷眼旁观！然后评估每个人的用途！对于其他你毫不在意，长期的霸凌你视而不见，尖锐的冲突却推波助澜。”他冷笑着一声。
“这方面霍格沃兹还不如麻瓜的学校！是我为麻种巫师提供了助学金，也是我结束了约翰的遭遇。”
邓布利多疲惫地摘下眼镜，虽然这位纯血家族出身的学生观点带有极大的偏见，但其中一部分还是刺痛了他的内心。
“你从未动摇过斯莱特林都是食死徒的后备役，而格兰芬多则是凤凰社的大本营这样的想法。”
“你错了！只有人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格兰芬多里也会有无耻的叛徒，斯莱特林也会出坚毅的孤勇者。”
“艾里奥斯是个天生的斯莱特林，但他绝不会成为食死徒！”卢修斯轻声却不容置疑地补充道。
“教授，黑魔王还活着，难道还要把他们越推越远，直到成为他的麾下吗？在分院之前，我们先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可惜，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邓布利多就算不说话也有极强的压迫感，没人比他更了解卢修斯的为人，或者说没人比他更懂斯莱特林。他等着卢修斯说出他的条件。
“邓布利多，请看看这个计划。”他掏出几张羊皮纸放在桌子上。
终于来了，邓布利多心想，这些斯莱特林口口声声为了霍格沃兹，实际上永远考虑自己。他眼里浮现出一丝厌烦，缓慢地翻开这份文件。
这份文件却让邓布利多大吃一惊，他戴上眼镜，眨了眨他湛蓝色的眼睛，这次轮到邓布利多错愕了。
卢修斯略带得意地轻笑起来，他想起艾里奥斯的建议：讨取利益只是下策，给予利益才是上策。越早被白巫师接纳，获得庇护的可能性就越大。更何况这场投资也并非完全赔本。
马尔福提议霍格沃兹与其他学校互相派遣交换生进行学术交流。他不仅会劝说董事会同意这项提议，还承诺马尔福和布莱克家族将提供资金来激励交换生中的优秀者。
“霍格沃兹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院。但是他们短缺的见识未免会导致偏激的观点。”他学邓布利多那样眨了眨眼。
“为他们提供一些开拓视野的机会，那些孩子们终究会知道霍格沃兹才是最好的家。”
邓布利多明白他的用意。
异国他乡所带来的困难会让这些孩子们更加想念霍格沃兹，不断美化记忆，即使是不同学院也会报团取暖。
而来自其他学校的竞争对手除了为霍格沃兹带来思想上的碰撞，也促进了学生们的凝聚力。显然，它能有效地缓解四个学院的敌对与纷争。
这项提议从方方面面来说都是有利的，邓布利多很难拒绝。
“今年的交换名额不如从德姆斯特朗开始，很多马尔福家族的附属家族都表示愿意让孩子成为交换生。”卢修斯漫不经心端起面前的红茶，“顺带一提，糖太多了。”
“请原谅一位老人，他时间所剩无几，如果连最后的快乐也无法满足，那人生也就毫无意义了。”邓布利多和蔼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学生。
随后，他们就这份交换生计划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搞定所有细节后，邓布利多终于向他询问那个他早已预料的问题。
“卢修斯，你真的决定了吗？”
卢修斯本该按照准备好的答案向这位白巫师表明忠心，可他犹豫了一下，说出实话。
“其实还没有，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少魂器，我惧怕他，也许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重新投靠他，但是我将尽我的一切保护好纳西莎、德拉科和艾里奥斯。”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温和的蓝眸一闪，做出了承诺，“我会尽我所能解决那个人剩余的魂器。”
“说起来，艾里奥斯倒是对这些魂器有个提议。”卢修斯脸色变得很奇怪，“他说要密切联系群众，充分发挥群众优势。”
“卢修斯，我希望不会有伏地魔的旧东西落到无辜者手中。”老人严肃地看着他。
“当然，我保证。”
八月发生了两件大事。
霍格沃兹的猫头鹰带着新的信件前往三四五年级学生的家里。
另一件则是黑巫师之中广泛的流言：那个人倒台的时候将所有财宝聚集埋藏，并使用邪恶的黑魔法来守护它们。
翻倒巷的黑巫师们对这件事情抱有十分的热情，尽管流言宣称黑魔王的宝藏有致死和蛊惑人心的危险，他们仍然成立诸多小队去搜寻那份宝藏，就连博克家族也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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