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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行刺


距莫淑筠答应扶窈已经过了几日,恰逢大雪节气,在荀朝是出门游玩的佳节。

        扶窈约上莫淑筠与顾宴生,想给他俩制造独处的机会,看这二人能否看对眼,看上了最好不过。

        扶窈见莫淑筠上了马车,便凑过去,闻到莫淑筠身上的淡香,她打趣道:“今日还专门换香了?”

        这几天她同莫淑筠出来玩,如今说起打趣话也是信手拈来。

        昨日才说今日去见顾宴生,她想着莫淑筠将此事如此挂在心上,她嘴角止不住地上弯,二人这事若成了,那也就没有她的事了。

        “回公主,云华香没了,我只好换了。”莫淑筠脸颊绯红,低着脑袋嗡声嗡语,不敢看眼前的美人。

        扶窈犯了困,她不知莫淑筠为何如此害羞,正准备开口说话,外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风的撕裂声。

        她来了兴致,清荷瞧了,无奈扶额,给她撩开绸帘的一角。

        扶窈兴趣盎然,移到窗棂边,双手搭在窗栏沿,往外头探着,可瞧清眼前的情景,她的双眉蹙成了川字。

        眼前少说也得有数十名平民百姓,年幼老少的都有。他们大多目光无神,面容憔悴,甚至连蔽体的衣裳都破烂不堪。

        她目光往后移,在这群平民百姓身后,有着两名穿着盔甲的官兵,他们高大魁梧,嘴里也骂骂咧咧,手里拿着皮鞭往身前的人挥着,瞧着烦闷极了,极度不满这桩差事。

        “这些都是从南宓逃来的流民,瞧着真是可怜。”莫淑筠移到扶窈的身边,声音悲悯地说道。

        扶窈心惊,看来上次杨承遇并未同她夸大其词,她生在后宫,半点风声都不曾听闻,此事竟隐瞒得如此好,太后都不曾知道。

        父皇怎会任南宓疫情蔓延?

        她攥紧手,心间凌乱,侧目看着前面这一行人,而那官兵的皮鞭声依旧不止。

        甚至围观人群越多,他们仿若愈发兴奋一样,挥动的皮鞭力度愈大,那些流民只得快跑,眼睛怯怯往后看,想要躲避鞭子。

        “清荷。”扶窈冷道。

        清荷早料到扶窈会出口喊她,叫停马车后,便撩开了帘子,背脊挺直,大声道:“住手!吵着我家主子,有你们好受的!”

        此言一出,整个街道顿时静下来,两位官兵互相看了眼,转头看着那俩马车里探出来的丫鬟。

        其中一位官兵先笑出了声,紧接着第二位官兵也噗嗤一笑,讥讽道:“你主子是何人?哈哈,莫非还管得了我们禁卫军?”

        能堂而皇之在皇城穿战甲走在大街上的人,想都不用想是皇上的人。

        皇上养的狗都比下人珍贵,更莫说为皇上卖命的官兵。

        清荷被说得面红耳赤,气得直抖肩,其他人见清荷涨红了脸,又开始互相交头接耳,碎嘴起来。

        “本宫管不了?”扶窈半侧身到窗棂边来,右手半撑着下颔,目光略过那些愣神的流民,眼眸游丝薄怒,盯着出言不逊的官兵。

        扶窈没带面纱,一张勾人的容貌覆着怒气,白皙的脸蛋愈红。

        落在众人眼中,便成了副美人图,甚至有些人还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站在末尾的人更是踮着脚尖,想看得清楚。

        可皇室侍卫也不是吃白饭的,自当出来将那些闲杂人等驱赶开来。

        这番高调的做派,也就扶窈一人。

        那两位官兵见扶窈的面容,便吓得胆战心惊,后颈发凉,大荀朝容貌如此惊人的能有几个?更莫说那骄纵跋扈的秉性,又有几个人能吃得消?

        其中一个官兵率先跪了下来,道:“回公主,这些都是要遣送回南宓的流民,公主公主自然管得了”

        方才神气的男人此刻背脊抖着,当朝圣上出了名地宠溺幼公主,此番是踢到铁板了,他的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指不定这位恶劣的公主怎么罚他。

        扶窈看着两位壮汉抖动的肩,嗤的笑了一声,把玩着发丝,“你俩是想打死他们?”她轻轻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二人,“莫非你们想在天子脚下,给本宫父皇抹黑?!”

        两位官兵皆是一愣,背僵硬得挺着,也不敢说话,只敢低头看着地上的那块石板。

        一阵寒风吹来,吹得扶窈冷飕飕的,她看了看群衣不蔽体的流民,蹙起了眉,她与其中的一位男人对上了眼,这男人一脸的刀疤,不管怎么瞧都觉得骇人。

        与此同时,男人瞧见她的瞬间,本是无神的目光,顿时变得有神起来,下一眼却满脸狰狞,手里攥着什么物件,朝她猛扑过来。

        男人距离马车的距离并不远,就在一瞬之间,男人那张阴沉的脸占据了她的视线。

        扶窈稍惑,盯着男人那张深仇大恨的脸,一时脑海里放了空,可耳边已经传来了清荷焦急的呼唤声,等她回过神来,男人那张刀疤脸几乎近在咫尺,高举着手,要将手上的刀片往她身上砸。

        她心砰砰直跳,身子僵硬竟无法动弹,两侧已经渗出点点汗水,就在男人扑向她之际,她抿紧了唇,立刻调动身子,整个人往后仰,将绸帘猛然朝男人的眼睛甩去。

        紧接着,男人发出痛苦的叫喊!

        坐在马车内的莫淑筠与清荷早已吓呆,清荷先回过了神,见扶窈整个人后趴在软塌上,僵了好几秒,才起身去将扶窈扶起。

        “公公主您没事吧?”饶是沉得住性子的清荷,也遭眼前的一幕吓哭了。

        扶窈没哭,面容呆滞,她看着那前后晃动的绸帘,绸帘已经留下几个条长状的撕痕,里头的绒花飘得到处都是。

        她深深地蹙起眉,抬手细致地扶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撑在软塌上的双手缓缓攥紧,若她反应慢点,或许刺的就是她的脸了!

        她狠狠地看着那飘荡的绸帘,撒气般捡起一团绒花往窗棂那边丢,可绒花轻若无物,她使了再大的力气最后都只是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

        她耳边又是清荷低泣声,如此一来她心头觉得委屈,眼眶里染了水汽,嘴角下垂,她未曾做错什么,为何一位陌生男人想要行刺于她?

        已经吓得面色僵白的莫淑筠,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脸,看着扶窈,竟没有惊吓,是一脸委屈,她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好倚在扶窈身边,轻轻道了句,“公主,您好勇敢呀。”

        扶窈一听,欲坠的泪珠包不住了,她连忙用绸帕抹去留出的泪珠,这妆容她同燃叶画了许久,竟遭这恶徒破坏了去!

        她目光落在了绸帘,透过破口子,可以瞧着一抹黑沉的大氅,随即她又听到了那个刀疤男人嘴里的惨叫。

        是顾宴生?

        她撩开绸帘一瞧,便看见顾宴生的身影,他背脊微弯,面无表情地用脚碾压男人执刀的手,那手已经血肉模糊,可顾宴生的动作没有停。

        “顾宴生。”扶窈面色有点白,避开了那滩血色,如此血腥的情景,她很少见。

        顾宴生抬眸看她,眼眸冷冽,扫过她的全身,见她身上没有伤,面色稍放晴,轻笑着同李轲说了几句话,瞥了眼男人后,移步朝她走来。

        她抿着嘴,盯着步步朝她走来的顾宴生,浅笑覆在脸上,眸子温和,温雅如君子,穿在身上的素净袖袍没有一丝褶皱。

        可分明他才沾了血。

        顾宴生的心冷硬狠毒,她自小便见识过了,可纵然如此,心头还是颤颤。

        顾宴生半弯着腰,他看着眼睛红肿的扶窈,眼睛睁大瞪他,里头有着不易察觉的害怕,可涂着口脂的唇下垂着,又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他轻笑几声,道:“哭鼻子了?”

        扶窈见状,撇过脑袋,不再看调侃她的顾宴生,这人就想看她的笑话。

        “想如何处置他们?”顾宴生道。

        她想了想,侧头一看,抱着手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身侧不知怎么多出了一个女人,女人哭着看她,眼睛里装着绝望,女人手里抱的孩子也在哇哇大哭,听起来实在可怜。

        她顿时不知该如何处罚,心头泛起迷糊,在心头构思许久,仰头问道:“罚他二十大板?”

        她往常也罚过人,但那也只是她宫里头的下人,最重的是罚了一个偷窃的太监二十大板。

        顾宴生听了后,低沉地笑了几声,很自然地将扶窈的发丝绕到耳后,轻道:“蓄意行刺公主,全家陪葬都轻了。”他睨着这群流民,耳畔低语道:“依我看,都不该活。”

        扶窈听得心惊,猛地看向顾宴生,他是想将这群人全杀了?!

        她立刻对着那两名官兵厉声道:“好生将这些人带回去,莫脏了你们这身衣裳!”顿了顿,又看着那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吩咐道:“六平,你将那歹人打个二十板子再让官兵遣回去。”

        说到最后,她恶狠狠地抱手,扬起下巴,眼睛里净是挑衅,“你个臣子,本宫自有办法,为何要听你的?”

        样子虽不饶人,可她心头却还是有丝恐惧,唯恐顾宴生拂了她面子。

        原来那位顾宴生宠她溺她,可三年不见,他已位居权臣,更莫说她现下样样逆着他来,可若是几十条人命因她而死,那可不是颜面的问题。

        她怕她晚上做噩梦!

        官兵不敢动,太监六平也不敢动,几双眼睛来回在二人身上打转。

        许久,顾宴生低眸,不动声色地捻去指腹的血渍,收回眸子,笑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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