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迹象
顾宴生走后，扶窈闲来无事，一想到要折腾一番顾宴生，便顾府里漫无目的地打转。
她目及一座独立的阁楼时，她眼睛好奇，视线一直停留在阁楼的铜锁，她笑着对身侧的老孙，道：“这阁楼怎锁上了？”
这阁楼倒是好看，与平常的不一样，似是用玉堆砌的。
总管事老孙偷瞧了一眼阁楼，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扶窈，讨好地笑着，“回公主，那阁楼鲜有人去，便上了锁。”
“是吗？”扶窈笑着，双手背在了身后，步子开始朝那阁楼走去。
老孙看那扬长而去的背影，猛地一拍脑门，心道这下坏了。
那些宝贝若遭这小祖宗弄坏了，主子指不定要怪罪他！
扶窈前脚刚走，老孙后脚跟上，他挤出一个苦笑，道：“公主，这处您还是”
扶窈站定在大门前，双手悠悠抱起，定神看了许久，下巴点了下那把铜锁，便转头看向老孙，笑道：“你快打开。”
她倒是要看看顾宴生在这府中藏了个什么，还上了锁，不容旁人看见。
她开口，老孙竟还不愿意给她看。莫非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会是什么金屋藏娇吧，这样一想，她面容冷了下来，心头冒起一团无名之火。
老孙看着扶窈的脸色愈发差了，只好颤颤巍巍地拿出铜锁钥匙，边开门边转头朝扶窈道：“公主，您可得在大人面前替老奴说说情啊。”
扶窈看到老孙如此害怕的模样，更加确定心头的想法，攥紧双手，抿紧了红唇，若真是金屋藏娇
她立马将这事广告天下，他顾宴生竟想娶着她，还敢一边藏娇？！
等老孙一推开阁门，她便直接冲进去，目及眼前的场景后，又呆愣着，害怕地往后退几步，阁间最里头有几根梁柱。
其中一根柱上有一条青花蛇在爬着，外头是琉璃材质的隔层，青花蛇出不来，但她还是害怕。
“这阁楼里，都是大人养的一些小宠物，大人怕公主害怕，便上了锁。”老孙走了进来，连忙上前去，拉上琉璃墙前的黑纱隔帘，遮好那条盘旋在柱上、吐着蛇信子的青花蛇，不让扶窈看见。
扶窈心头有些后怕，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虽害怕地皱起了眉，但心没方前那么堵了。
她眯着眼睛，踮着脚尖，想要透过那黑纱绸帘，看看那条青花蛇，这条青花蛇，莫不是原来顾宴生救的那条？
原先她见过这条青花蛇，那时这条青花蛇还很小，缠在顾宴生的手上诡异又好看。
她当时见了害怕，但嘴硬不说，后头她没开口，却没看见过这条青花蛇。
今日一见，她一想起那青花蛇，又直摇头，真不知顾宴生为何喜欢养这些玩意儿，她光看着都害怕，她想着，又往后缩着脑袋，瞄了一眼两旁立在横柱的鹰。
老孙见了扶窈这样，大笑了几声，他可算是知道主子为何这么疼惜这位公主，实在是可爱，喜忧摆在脸上，跟着她一路，他自个儿都快没了包袱。
他道：“公主，大人还有一只纯白的波斯猫呢。这猫不在这处，平常散养着，只不过大人若是唤它的话，这猫就会跑到大人身前，公主定会喜欢这猫。”
他想，这公主就像这波斯猫，傲娇是天性，可讨人喜欢得紧，愿意她傲着、娇着、护在手心宠着。
他家大人不就这样吗？他掩面笑了笑，暗自感叹小年轻之间的情趣。
“这猫唤什么？我怎从未见过？它是不是很好看？”扶窈一脸喜色，她接连发问，转身便走出阁楼，四处张望，想要寻找老孙提及的猫。
老孙遭扶窈的愉悦劲儿感染了，更高兴这小主子没捣乱，上好锁后，跟着扶窈，笑呵呵作答，“回公主，大人取的是‘小狐狸’，公主没见过实属正常咧，老奴也少有见到，这小狐狸呀就喜欢乱窜，四处找些乐子玩，不像平常的猫，喜欢晒什么太阳。至于好不好看嘛，老奴只能说，小狐狸是老奴见过最好看的猫。”
扶窈一听这名字，心头便泛起了嘀咕，顾宴生怎给一只猫取为“小狐狸”？
还真是奇怪，她没深究这缘由，便自顾自在府上转悠，呼唤这小狐狸，她好想看看这好看的小狐狸。
只不过，她还没找到小狐狸，清荷燃叶倒先一步找到她了，二人气喘吁吁，像是要说些什么。
扶窈见了他们二人，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绕道走到另一个去处。
“公主！公主！你等等奴婢！”燃叶连忙追上，清荷也只是愣了一会，立马跟上燃叶。
扶窈压根不想理会这二人，也不转头去看追她的二人，冷下声音，道：“你们还想扣几个月的俸禄？”
今早遭这俩丫鬟摆了一道，她很不是滋味，她对这二人是极其信任的，几乎事事都同这二人说，可这二人今早竟未将顾宴生在府的实情告知于她。
分明知道她前一晚上难受得紧，不想看见顾宴生，他们俩的胳膊还往外拐！
“公主，您可别置气了，奴婢们错了错了，现有大事要同您说呀！”燃叶急得慌，无助地说道。
她今早与清荷叫公主起来，是看顾大人等了这么久，想着礼数，才唤公主起来的。
谁知公主竟如此生气，不要她与清荷服侍了，那她真是万万不敢如此了，公主这么好，她舍不得离开公主。
扶窈停下了步子，侧目瞧了眼默不作声，却一直在看着她的清荷，思来想去，便道：“何事？”
气归气，可瞧这二人的样子，应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燃叶不敢说了，用手肘推了推清荷，清荷沉默了下，便说道：“公主，大理寺的人来了，此时正在正堂。”
扶窈蹙眉，加快步子往正堂走，大理寺的人怎会来？他们不是涉及朝廷命案才会出来遛一圈吗？
莫非是顾宴生出了什么事？莫非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找上门来了？
想起这，她步子不禁放慢，脸上挂起玩味的笑。
慢慢悠悠走到正堂，扶窈一扫过去，便见到一位穿着朱红圆领官服的男子，与一位立在后头的小厮。
男子恭敬地朝她做礼，脸上堆满了笑，“公主安，鄙人大理寺少卿——李泫。”
仅仅扫一眼，扶窈便收回了眸子，轻嘲了一声，瞧来是个花架子。
她掩面打了个哈欠，坐上了主位，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指甲，“李少卿来这一遭，是要做什么？”她绽开笑容，拉长语调，悠悠说道：“说来李少卿是来找本宫，还是找顾丞相呢？”
这李泫来这一遭，总让她觉得奇怪，不过是大理寺少卿，能给权倾朝野的顾宴生定什么罪？
实在是怪异极了，她打量着，在心头揣测。
李泫尴尬地笑了几声，受着扶窈明晃晃地打量，默默地攥紧了袖下的手。
今日这一遭他实在不想来，顾宴生不是他能招惹的，奈何头上的人实在是逼得紧了，他若不来这一趟，最后只会落个人财两空。
既然如此，他那一定要来这一趟，谁知等走了顾宴生，这扶窈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理着思绪，慢慢道：“鄙人是顺着探子的消息，是来找公主您的。”他故作惊讶，稍顿半秒，才说道：“公主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瞧来这顾府的人嘴巴真严，竟没向这位公主透露半点儿，上头的人还真是料事如神，竟真猜中了扶窈不知此事。
现下外头可传疯了，即便是皇上想压下来，都还得花一阵时日。
扶窈蹙眉，心中隐隐不安，“何事？”
李泫看着面前女子姣好的面容，心头顿时大悦，天之娇女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呢？
他语气却无限惋惜，眼睛看着扶窈时，隐含兴奋，他轻轻说道：“回公主，莫礼岳死了。”
“种种证据表明，人是公主您杀的啊。”
扶窈一瞬间大脑放空，呆愣几秒后，沉下了眸子，眼睛里是不易察觉的慌乱，心头涌上万种思绪，莫礼岳死了？莫礼岳怎会死？她并未置他于死地。
这有问题，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她。
到底是谁？
她按捺着心口隐隐闪过的疼，轻轻勾唇，斜睨着远处的李泫。
李泫面色无异，心头泛虚，但现在事儿已经传到扶窈耳朵里，也便没其他事了，他得乘着顾宴生没回来，赶紧走才对，若是回来撞个正着，他怕是走不出这顾府了。
他想着，刚往身后一望，面色尽白，他瞧见了顾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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