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命
余鱼看着面前的一份通知，心里只有两个字。
要命。
真是把人给雷的不轻。
鬼知道上面的人怎么着想不开了，要拿他开刀，开就开呗，怎么还净捅心窝子呢？
那么多地方能捅我两下你非得捅我心窝子？？
讲真，我宁愿你冲我脑子捅两下子。
信纸上的字单个瞧着简直是赏心悦目，放在一块就显得字不齐还大小不一，但显然这字哪怕是换成王羲之亲笔都不一定让余鱼看的舒服。
“余先生你好，近期内我局将登门拜访，国家已经批准pd简历并且即将实现全民化，贵公司
将作为第一个实施目标。
近四个月内完成底层员工pd简历
近三个月内完成中层员工pd简历
近两个月内完成上层及管理层员工pd简历
近一个月完成您本人的pd简历
从下星期起我司会派出相对应的工作者从底层员工开始进行pd简历，在3042年三月二日开始，将在3042年三月一日登门拜访。”
pd简历是国家推出的客观简历，简称，你的人设无从遁逃。
余鱼看完这封信有三个念头。
人设要崩。
这字好丑
我搞不懂。
深吸一口气，吸气，呼气，断气。
余鱼愤恨的盯着手里的这封信，很好，很棒，很妙，精心经营了四年的人设即将毁于一旦。
这四年来余鱼给自己立了个人设，高冷，话少。
总之就是一副冷艳的霸道总裁的模样，同时在公司里也树立起了严厉的画风。
而这个pd简历就像是身份证一样，什么东西都真真实实的，真的不能再真的地步了。
如今这个pd简历，简直是戳他心窝子戳出血来。
这种政策为什么会被通过，到底为什么？？？？
咚咚咚——
余鱼假装不在意的将信随手摆在桌子上：“进。”
郭小胖看了自家董事长一眼，没注意到他面色犹如锅底，着急忙慌道：“董事长，上边来人了，一大帮人乌泱泱的来了”
说着还拿袖子擦了擦汗，目光殷切的看着余鱼，像是在等这位董事长发号施令。
余鱼对他的目光选择了无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哦，好嘛，审定局的来做pd简历了。
就好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一样，从椅子上慢慢悠悠的站起来。
不就是人设崩塌吗？问题不大。
而一旁三年来被余鱼人设彻底洗脑的郭小胖看着董事长现在这脚步飘飘浑身无力的架势，心里一咯噔，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难不成我们公司偷漏税了？还是金融犯罪？难不成公司要破产了？
余鱼走到落地窗旁看着外面的给高楼大厦，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余鱼叹的是自己累死累活艹的人设。
而郭小胖则认为余鱼叹的是公司破产。
就这么想着郭小胖就汗毛直立。
余鱼欣赏了一会风景走到了郭小胖的面前，面容慈善的开口道：“小胖，这么多年是好兄弟是吧？”
未来我人设崩了你会救我的对吧？
郭小胖愣了愣点了点头。
余鱼脸色好了一些，嗯，不错。
“咱们公司有漏税吗？”
郭小胖坚定的摇了摇头。
“……行”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希望公司偷漏税。
余鱼还想说什么，有欲言又止。
“得了，走，去看看审定局的那堆人打算从哪开始”
郭小胖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审定局啊，吓死我了。
两人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会客室，见里面的青年捧着一杯茶悠哉游哉的喝着。
余鱼推门进去，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
手真好看。
明明是很普通的瓷杯，这个人愣是用出了韵味，这就是气质吧？
真羡慕。
男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慢慢放下茶杯转过头来，淡淡道：“余总，坐下来谈吧。”
余鱼点了点头走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接过郭小胖递过来的资料，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男人拿起茶壶给余鱼倒了杯茶，这才开口道：“我是审定局局长陆奉，接下里的一年半载里将会跟贵公司合作完善pd简历。”
本来有点渴的余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么一喝，心情好了点。
这是泡的茶应该是从茶柜上拿的，也挺巧的，他恰好喜欢喝。
眯着眼喝两口开始思索陆奉的话。
不像是询问，像是通知，这样子一般人会感觉不适，但余鱼却接受良好的耸了耸肩。
脑子里想了想，手指轻叩桌面，笑吟吟的。
“陆局随意便好，不过我有几个问题。”
陆奉看着余鱼探究好奇的目光微怔，点了点头。
“你们选取我公司作为第一步，想必是靠我们公司的名气和专业性来引导更多的人做pd简历，但明明只要国家一句话下来不想做的也得做，但是你们没有，说明这个pd简历从根本上是一把双刃剑，这个东西一旦大众化利弊皆有。”所以才没有大张旗鼓的去传播。
互相瞒着也没有什么必要，跟政府耍心眼子什么的，不可能。
陆奉有些欣赏的看着余鱼，使坏一般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余鱼有些尴尬，努力的用眼神暗示陆奉，再说下去就没什么好话了。
陆奉递过来一份说明，余鱼狐疑的打开翻了翻，心落下了一半。
里面说明了pd简历的自愿性和公开性，不会强求。
陆奉见余鱼似乎是接受了几分的样子，开口道：“我手底下的人负责低中高层人员。”
说着顿了顿，看着余鱼意味深长的道。
“而我负责你。”
余鱼刚想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话就点不了。
呵。
陆奉接着道：“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除去上厕所和和谐事务以外都会跟着你进行记录。”
说完还又倒了一盏茶，好像是口渴了一样。
余鱼此刻脑子又浮现出两个字。
药丸。
看着余鱼的的表情不太好的样子，陆奉拿出了自己的个人分析，也算是给余鱼一种安心吧。
余鱼拿过来个人分析看了看，就几乎是敷衍的扫了一眼就没看了。
余鱼木着脸点了点头，嘴上说了句合作愉快。
心里叨叨道：我敢反抗吗？？我敢吗？？？
跟陆奉又讨论了pd简历一会，等到了快要开会了，这才欠欠起身告别，说要去开会。
见人点了头，拿起文件一脸风雨欲来的前往会议室。
一直跟着的郭小胖在一边陈述这次会议要报告的事情和总结。
余鱼思考了一会，把文件递给郭小胖，自己拿着pd说明思考了一会。
“将今天的会议内容浅推一下吧。”
小胖被打断后顿了顿，掏出手机准备在群里一键放假。
“好的余董。”
“今天的会议不用取消，照常到场，还有三十分钟开始么。”
“……好的余董，是。”
余鱼点了点头提前去了会议室。
“帅死了好嘛？”
“嗳，瞧你那样，有咱们余董帅吗？有吗？”
“拜托，不是所有人都是s+外貌可以吗？讨论帅哥不要拉踩好不好？”
三个女孩子推推搡搡自以为领先其他人的走进了会议室准备找地方坐下，推开门就看见他们余董坐在位子上盯着她们。
“……”先进来的女孩显然是被余鱼贴脸打不出了一套沉默。
“小李，你杵在这……”第二个女孩面上笑容瞬间石化掉。
“不是吧你俩？里面是凶兽啊？”第三个女孩好像推了一把他们两个，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一转头，变脸绝技。
女孩三呆呆道“啊……余男神”
其他两个女孩连忙捂住她的嘴，尴尬的朝余鱼点了点头，拉着女孩坐到了位子上。
余鱼不加掩饰的抽了抽嘴角，朝三人点了点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三人连忙点头。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
“笑死我了，这段子真……啊余董。”这个员工很乐观。
余鱼点了点头。
“一会要在会议室好好表现，不要走神，余董很……余董今天来的这么早？”这个员工很严肃
余鱼点了点头。
“兄弟们我的男神来了没？！……啊余总，您，您真快。”这个员工很无语。
余鱼冷着脸点了点头。
“麻麻的余宝还没来……啊……余总，您，您真敬业。”这个员工依旧无语。
余鱼掩面点了点头。
“爷……爷，爷，耶！余总您好。”这个员工不忍直视。
余鱼忍着笑点了点头。
“余总。”这个员工很稳重。
余鱼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董，日安。”这个员工很有礼貌。
余鱼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董来了！！……啊……余董……您，您来的真早。”这个员工很皮。
余鱼右眼皮跳了跳，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系列的员工进入会议室，可以说是让余鱼开了眼了，不是，开了天眼了。
在人齐之后余鱼和善的瞧了瞧桌子，一会议室的人汗毛直立。
“在我进入的时候会议室的录像和录音都已经开始了。”
一群高层瞬间变得面目狰狞，没出丑的憋笑憋得五官扭曲，出了丑的可以说是五官已经在挑战人类极限了。
余鱼不一样，他面容略显沧桑。
“那个……余董……”其中一个出丑的开口“你看这个视频，是不是留不得……？”
另一个出丑的恍然，连忙出声跟声道：“对啊，这视频要是让有心人流露出去，那股价不得暴跌？！”
“很遗憾，本次会议已经预告出去，预计后天全网播出，公司旗下海豹视频、海豹直播等平台会首页推荐，乃至游戏内部都会在上线的时候提醒。”
余鱼闭眼痛苦道。
出丑的和不出丑的都□□沉默了。
出丑的丑上加丑，没出丑的忍笑忍到五官扭曲的已经出丑了。
余鱼盯着这群人一脸漠然的道出事实：“刚刚的录像如果有名字，那就是《余董表情大合集》《人类迷惑行为大赏》《各种各样的社死方式》。”
一众人陷入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的循环中，丝毫没有人意识到今天的余董与平常
差别很大。
余鱼咳嗽了一声：“你们可以现在登录你们的微博。”
几个人狐疑的对视了几眼，一个操作不好可是要被网友挖祖坟的。
余鱼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千年不用的微博。
其他人见余鱼已经掏出了手机做表率也没再说什么了。
海豹不吃鱼：税务局查我，就现在。
余鱼的账号是没有认证过的，发完就直接摆烂不管了。
会议室的众人先跑到总裁的微博看了一圈，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直接跟着摆烂。
虚拟的网络，虚拟的家，虚拟的祖坟不怕挖。
翠花不想开会：税务局给你个机会，查我。
仓鼠：税务局被你搞垮需要多少钱，我出双倍。
work：税务局爱我就查我。
我不太行：税务局我今天喊你一声爸，你必须把我给查了。
不知名余吹：税务局今天如果不把我查了，你明天给我等着。
嗯嗯嗯：税务局你们怎么做事情的？会不会查人啊？啊？你们就不敢来个突击检查吗？来，突我，突突死我。
余董亲妈：税务局你把我查了，我保你在京城风生水起。
……
几人发完微博放下了手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恍惚，感觉像是干了场仗。
余鱼咳了声，示意助理过来，跟助理耳语几句便吩咐了下去。
“接下来，是对公司的彻底整顿。”
几个本来靠着椅子上的突然间背都挺直了。
“今天起每个员工的身边将会配备一个审定局的心理学家。”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好像安静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并不是被审定局三个字给镇住，而是被局这个字。
一般情况下不管任何公司都不想跟带局字的机构扯上任何的关系，哪怕是利益关系。
余鱼好像是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皱了皱眉，这群人的重点怎么好像又跑偏了。
“审定局是国家新成立的机构，由国家推出一份可靠的pd简历，首先的测试群众，就是我们公司。”说着视线扫过看着放松的高层们“我认为你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心理学家们身上。”
可以明显的看出刚放松下来的人现在变得有些呆愣。
余鱼耸了耸肩，门口的助理带人过来了，抬了抬手，示意请进。
打量了一眼陌生男人，将助理招过来询问。
“怎么不是陆奉？”余鱼低声道。
助理在余鱼耳边低语了几句，余鱼眯着眼笑了笑。
笑得助理汗毛直立，几个注意到的高管看陌生男人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余鱼故意等了一会才轻咳一声示意他们回神：“接下来的我也不知道，由这位先生解释。”
几个高管听了狐疑的看着男人，余董的话落在他们耳朵里也听出了不对劲。
来人朝着余鱼点了点头，抬着头草草的看了一眼。便开始给在做的高管下最后的通牒。
“我局是国家近期同意成立的的重点相关机关，接下来的pd简历主要是收集在座的各位的信息，里面包括但不显于性取向身高体重年龄生日喜好。在此期间心理学家会与各位同吃同住，给各位的简历上给出一个立体的评价。这是我局的说明，请收下。”
几个管理坦然的点了点头，并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示意他们的余董。
余鱼也跟着点了带头，并会以员工们一个随意的眼神。
男人说完看在座的各位没有意义，正准备走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简单的询问余鱼：“余董，您的意思呢。”
“我个人方面支持贵局的一切行动，但是对于我司的员工我无权作答，我们会组织开会交上自愿的员工名单。”说着顿了顿，面色不善的看着男人“毕竟我的员工也有自己的自由，我们确实忠于这个国家，但是作为实验群众不是你们这个机构能随意拿放的，具体名单会在明天出炉。”说到机构两个字的时候轻飘飘的，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
男人抿了抿嘴，点头道好，看起来十分镇定，当然，是除开他头上的虚汗，男人愤愤的想着，一开始不说跟姓陆的说好了吗？现在摆什么谱？
在坐的高层本来也有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知搞得十分别扭，但是听了余鱼这话也舒坦了。
男人又觉得丢脸说了几句就走了，而余鱼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
余鱼看着拿着手机的众人，几个人拿着手机的样子一丝不苟，他好奇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轻咳了一声，示意可以散会了。
高管们点了点头，跟往常一样走出会议室。
一群人走了后，余鱼站起身来想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的白板上画了一个可可爱爱的q版，但是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今天会客室里拿着茶杯喝的很漂亮的陆奉，恶趣味的画了个可可爱爱捧着茶星星眼嘴里还喊着想要的的小人。
伸了伸懒腰，奶声奶气的咩了一声，最后一个出去了。
这种习惯从公司起步就留下来了，但是一般开会的人只知道那可爱的东西是余董画的而已，而余鱼本人直接因为习惯完全的丝毫不记得了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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