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回到学校的陆云趴在桌上想着宋致至那句话，什么叫“别乱说话”，是她夸他眼睛好看不对，还是说他有做爸爸的潜质不对。
看到谢听进来想问问她的意见，话到嘴边又改成下午请她去小卖部买辣条吃。
班主任提前十分钟进来，总结的讲了上午发生的事，言语间偏向陆云，让林舒玫气红了脸，但拿人手短，而且她也不敢真的把宋大佬拖下水。
下午陆云频频走神，任课的地理老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念在她成绩好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下课时语重心长的敲打了她一番。
陆云不好意思的笑笑，后面的课打起精神听。
熬到放学，她出班级门就看见黄雷站在台阶前等她，对于这个从小长大的表哥，陆云还是有底的，准备好说词等他问。
结果，黄雷只是跟着她和谢听默默的去小卖部买东西，一声不吭，弄得她们浑身不自在。
就在陆云要败下阵提前把话说出来时，黄雷扫了她眼，“既然没想过承认，那就对谁都不要承认”。
陆云硬生生把准备好的话咽下，看来黄雷什么都知道。
兄妹两从小卖部走去停车场，黄雷说，“下个月我就不住寄宿中心了，每天中午要在教室学习，你要继续住吗？”
“我……”陆云当然是不想的，继续住每天要各种找借口不回去，还要随时担心陆母查岗，“也不想住”。
“那到时候，你和外婆说”。
眼看到车旁，陆云点点头，黄雷的话她明白，要想陆母同意，还不被怀疑，就需要让外婆去说，哥哥都不住了，妹妹当然也可以不住。
解决了中午住宿的问题，陆云一身轻松，恨不得马上告诉宋致至这个消息。
回到外婆家，陆云难得没有和黄雷抢电脑，默默地在客厅陪外公看新闻，饭桌上黄雷起了话头，陆云顺着说下去，撒娇打滚的让外婆打电话和陆母说。
陆母接起电话一听就觉得不对，但架不住外婆碎碎念应承下来，陆云开心的又是给黄雷倒汽水，又是帮他洗碗的。
晚上陆母回到家，气笑的指着陆云，“在家里鬼主意那么多，也不懂出去用”。
陆云得了便宜，也不反驳妈妈，笑嘻嘻的给她揉肩按摩。
“得了”，陆母享受了几下，严肃的告诫她，“小云，寄宿中心可以不去，但你不该有的心思最好收一收，搞好你的学业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知道，保证好好学习”。
说到这，陆云想起了之前和陆母打的赌，“妈，你还记得开学时和我说的吗？”
陆母斜眼看她，陆云露出笑容，“你说要是我期中考了前十五，就给我手机的”。
“你先考到再说”，陆母不再理她，拿起衣服去洗澡。
“我会的！”
陆云语英地政史成绩挺好，就是数物化生这四门连及格的门槛都没到，每次考试都把成绩硬生生拖了好大一截，初升高时擦过分数线进了十中。
打定主意，陆云回到房里拿出数学题埋头苦写。
这股学习劲延续到翌日最后节课间才卸下，陆云瘫在座位，“为什么要有数物化生这几门课？”她仰头长叹，“好累啊~”。
谢听头也不抬，淡定的翻开杂志下一页，“再过四十分钟你就可以去和大佬吃饭了，忍一忍”。
她们早上串好词，趁大课间和陆母说要一起去商业街吃串串，那边在忙没多问，匆匆应下就挂掉电话。
最后一节课变成了自习，据谢听最新打探来的消息，老师们最近频频开会，是为期中后的分科准备，好多老师要被重新安排带班，也有不少学生被挨个喊去了解分科意向。
陆云揉着酸疼的右手，凑过去和谢听一起看杂志，差不多到点才把东西收拾好，等铃声响起，麻溜的跑出去。
宋致至今天没来十中接她，陆云坐出租到时，他已经等在水吧前。
快速穿过马路跑到他面前，宋致至递过来刚做好的热奶茶，陆云捧在手里暖着，“吃什么？”
“想不想试试猪排饭？”
“好呀”。
陆云喝了口热奶茶，和学校旁边的没差，热奶茶没了冰反而兑进好多水，口味淡的不行。
今天天气回暖，太阳挂在正空，他们两一前一后的走在巷子中，穿来穿去很快到了猪排店前。
闻到空气中的香味，陆云低头扫了眼别人桌子上炸至金黄色的猪排，垂涎不已，“我们坐外面吧”。
菜单放大摆在招牌旁，各种口味的猪排饭，还有少许口味的牛排饭。
陆云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犯难，每个她都很想吃啊。
黑椒、甜辣、沙拉、番茄、藤椒、孜然……
宋致至坐在小板凳上仰头看她，“还没想好？”
“嗯，想都吃”，陆云越看越馋，想一次性都点来尝。
“今天先吃甜辣猪排吧”，陆云习惯的用在心里点小公鸡，最后停在甜辣味上。
宋致至瞧她游移不定的眼神，笑着问，“确定了？”
“嗯~”陆云拉长声音，又说，“要不先试黑椒的？”
点单的服务员站在一旁等着，看她犹豫不决，客人又越来越多，出声道，“要不你们再看看，我去点其他的先”。
“不了，就甜辣的”，陆云摆摆手，坐在宋致至对面，再次确定说，“甜辣猪排饭”。
服务员快速写下，“四十二块”，宋致至手放进口袋，刚摸到钱包，陆云就已经从口袋里拿出陆母昨天给的钱塞进服务员手里。
宋致至轻挑眉头收回手，把筷子摆在陆云面前。
陆云扭头专注的看大厨在半开放的厨房炸猪排，还挺大块的，服务员把钱找回来，她大略看了眼就放回口袋。
“等下想不想去打台球？”
听到宋致至提起台球，陆云来了兴致，“好呀，可是我不会打”。
宋致至：“没事，我教你”。
陆云眼亮了亮，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有些难教，你可别嫌弃”。
“不会”，宋致至没当回事，有手就能打的，又不是比赛随便玩玩而已。
“那教不会也不能骂我”，陆云强调。
这话引起了宋致至的兴趣，“为什么教不会？”
陆云撇撇嘴，“你先保证”。
“行”，宋致至没当回事。
得了保证，陆云笑起来，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猪排饭很快端上来，一大块猪排被切成小条状，淋着甜辣酱，旁边配了几根青菜，白米饭撒了几粒芝麻。
陆云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炸的刚刚好，“好好吃”，比寄宿中心那些没油水的饭菜好太多。
宋致至夹了块黑椒的给她，“吃吧”，陆云欢喜夹起来吃，“黑椒的也好吃”。
“嗯”。
这里的饭软糯不黏，吃完后陆云晃着宋致至的手，“明天再来吃一次好不好？”
“嗯”。
两个人慢悠悠走在午后的巷子里，各家传出的饭香引得陆云吸了吸鼻子，一路上不停地和宋致至猜是什么菜。
宋致至弯起嘴角安静的听陆云说话，时不时附和几句。
晃晃悠悠的走到台球馆，宋致至推开门让陆云进去。
她踏进门，第一眼就震惊的止住脚步，这和她想象的出入太大了。
“怎么站在门口”，宋致至还没注意到里面的异样，关好门看向陆云。
陆云一脸难言的指着里头的布置，“好……”，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最后憋出了个“别致”。
宋致至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差点爆粗口，谁他嘛搞成这幅鬼样子的！
大厅里开着大灯，每个台球桌上都用塑料瓶装着几朵花，花花绿绿的，吧台上的酒瓶全没了，取而代之的也是各种花，空气中还散布着股不知名的香气。
躲在吧台的小弟，按下播放键，一首轻缓的音乐从音响中飘出，陆云没忍住扑哧笑出声，真没想到大佬的台球馆是这样的，要是让谢听见到，估计会震碎眼球。
她们之前猜想过宋大佬的台球馆会是什么样的，烟熏火燎、人声鼎沸，各种帮派聚首，一言不合就要动起手，可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
宋致至脸黑沉的不行，陆云站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触到大佬很生气的眼神才收敛的抿住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他快步走到吧台想关掉音响，见到缩在里头的黄毛，见自己被发现，黄毛一边推脱不是他的主意，一边快跑出去，路过陆云还不忘喊了声“嫂子”，让她羞红了脸。
头疼的关掉音乐，宋致至顺便倒了两杯热水，“走吧，带你去里面”。
“好”，陆云伸手想替他拿一个，被宋致至拒绝。
走到最后间房前，陆云握上门把时突然问宋致至，“这里面不会也这么的别致吧”。
宋致至无声的叹气，他也不知道。
陆云憋住笑扭转把手，一股香味朝他们扑鼻而来，宋致至沉住气说，“灯开关在门旁边”，她摸上开关打开，果不其然，比外面的还多些，台球桌上放了三瓶。
“是宋致青弄的吗？”陆云笑着问。
宋致至没好气的嗯了声，刚刚他问宋致青在不在台球馆，要是在的话让他喷点清新剂，打开窗散散烟味，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房间里有两张台球桌，立了一排球杆，还有高脚桌在窗边，超大的空间只有这些，显得十分空旷。
把台球桌上的花瓶拿掉，拿了两根球杆放在桌上，“现在教你？”。
陆云喝了口水，脱下外套随手拿起根杆。
“抓在这头，然后伏在桌上，左手架住杆，眼手杆一线，瞄准白球，右手推动杆”，宋致至边说边给她演示，原本排好的球被打散开。
陆云按照宋致至教的弯下腰，“嗯，瞄准白球”，宋致至拿了颗绿色的球放在白球后面，“看准它们成直线再推杆”。
陆云嗯了声，眯起左眼对准白球，右手往前推的瞬间屏住呼吸，白球被球杆翘起，往前跳了几下。
……
一片静默，陆云尴尬的没敢抬头看宋致至的表情。
“再来”，宋致至把白球放回原位，“右手平直的推杆，不要压太低”，他指着白球的下半部分，“对准这里打”。
陆云眯着眼应道，“好”。
“咚”，白球又被翘起。
“再来”。
宋致至放好白球，陆云再次瞄准，这次打了个空杆，“再来”。
“再来”。
“再来”。
“再来”。
直到宋致至定好的闹钟响起，陆云也只碰到了几次白球。
自知理亏的陆云先发制人，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对宋致至撒娇，“说好不骂人的”。
宋致至深吸口气，将被她打起的火苗按住，他终于明白陆云听见他承诺不骂人时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喝口水润了润喉咙，把球杆放好，“走吧，回去上课”。
陆云从后面抱住他，脸埋在他背后，“我多练练就好了”。
“嗯”，宋致至拉开她转过身，牵住手往门口去。
“宋致至”，陆云瞥他脸色不好，估计是打击过大，“你别生气了，以后中午都来练练，肯定能学会的”。
宋致至叹了口气，伸手捏住她的脸，“我没生气”。
陆云顺势环抱住他腰，“真的吗？”
“嗯”，宋致至回抱了下她，“走吧，明天再来练”。
“明天肯定可以会的”。
“嗯”。
然而未来的半个月里，陆云每天中午看着宋致至越发沉默的脸，没敢再说话。
这项运动她可能真的没什么天赋学会，打了那么久，碰到白球的数次屈指可数，更别说打进球。
到最后，宋致至已经放弃，随她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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