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回到家沈放开始大扫除，他的卫生习惯不错，家里挺干净的，可是过年还是需要把平时不经常打扫的地方清洁一遍。沈樱枝也在帮忙，一直忙到十一点，还没打扫完。第二天起床继续。上午打扫卫生，下午去花市买鲜花和对联，忙完这些后便开始准备年夜饭，年前真是没有一点空闲时间。
沈樱枝洗菜切菜，沈放大展拳脚一顿煎炒烹炸，一共做了八个菜，抢在春晚开始之前做好。没有在餐厅吃，而是选择了客厅，边看电视边吃。
宋文瑞也准备了年夜饭，他去叫萧萧吃饭发现门还锁着。他直接拿钥匙开门，萧萧看见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笑着说：“该吃饭了。”
萧萧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宋文瑞看出她在害怕,忍不住起了促狭心思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你别过来。”她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把美工刀指着他说。
他将她逼到墙角边，狞笑着将刀从她手里抽出来扔在地上，右手撑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说：“我要是真想对你用强，你有反抗的机会吗？“
萧萧的表情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宋文瑞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所以你还是听我的话吧。”说完他拉着她去了二楼餐厅。她还是充满戒备，直到确定他真的只是想吃饭才放松下来。
二楼餐厅比起一楼那个摆着配有十六张椅子的大圆桌的餐厅要实用的多，餐厅显然也是经过精心修饰的，长条状的餐桌上摆着一对水晶烛台，明亮的水晶将烛光分割成破碎的光斑散落在四周，如同遗失的星辰。烛台中间是白玫瑰，玫瑰旁边放着醒酒器。
醒酒器里的高档红酒呈暗红色，扩散的酒精和馥郁的花香渲染出一种暧昧的气氛。大玻璃落地窗可以眺望院子里的风景，萧萧看着窗外。
宋文瑞给她倒了一杯红酒“陪我喝一杯。”萧萧只是沾了沾唇，在宋文瑞面前她不能不保持清醒。饭吃到一半，院子里开始放烟花，火树银花好不绚烂，萧萧却没有什么观赏的兴致，她这样一个寂寥的人，总显的与世俗和热闹格格不入。
看了一会她就上楼了。她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平时这个时候她都在画画，今天是大年夜，按理说不该工作，应该休息，可是不画画她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最终她选择坐在椅子上发呆，四周安静的不像话，竟然比平时还要寂寞。
窗外的景色冷的像是被冻住一样，树木光秃秃的，细瘦的月牙挂在天边，好像不会移动也不会呼吸。她盯着窗外，夜晚停滞一般凝固不变，可是她知道时间过去了。就在她以为旧年的最后一晚将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爆炸声——是烟花。
紧接着烟花声连成一片，新的一年在欢腾和热闹中到来。“零点了”萧萧看着远方的烟花心说。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沈放发来一条微信“新年快乐。”
萧萧盯着对话框里的文字想“为什么大部分节日都要祝快乐呢？是因为快乐太难得了吗？”
“你快乐吗？”她回。
沈放给萧萧发那条信息的时候并没有指望他回。发完信息他盯着聊天页面没有退出，说到底他还是希望她回。可是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回，索性就假设了最坏的结果，这样不管得到什么都不会太难过。
沈放本来以为萧萧会像她一样回一句新年快乐，谁知她竟然问“你快乐吗？”
他在聊天框里输入“你快乐我就快乐。”
“可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萧萧很快回了过来。
“就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一种相思也会有两种闲愁。就像此刻，我在最万籁无声时想起你。”沈放道了晚安。
大年初一该去拜年，可是沈放在平城没什么亲友。沈樱枝一大早就过来敲他的门要压岁钱，既然要发压岁钱他想了想给萧萧也发了一个。发完红包，沈放和沈樱枝一起去逛庙会。这样的日子街上都冷冷清清的，只有庙会热闹。
萧萧初一醒来要去给何鹏与夫妇拜年，宋文瑞看见她说：“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萧萧往旁边挪了挪想从他旁边过去。
宋文瑞抓住他的胳膊说：“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萧萧气极，瞪着他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吗？”
“你讨厌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宋文瑞冲她挤了挤眼。
萧萧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和他对峙了一会，知道今天宋文瑞是不打算让她出去，这样和他对峙下去毫无意义，转身上了楼。回到画室她拿出手机，看见沈放给他发的红包。这样的日子收到祝福总是好的，她收了红包，给他也发了一个。他给她发的红包封面是“压岁钱”，她给他发的红包封面是“给你压岁。”
沈放没跟她客气，麻利收了回了一个笑脸。然后给她发了几张照片，拍的是庙会。“这边很热闹，你要不要出来玩？”他说。
萧萧想起刚才下楼时的情景便回“不去了。”其实她还挺想去的，沈放刚才给她发的几张图片有舞龙舞狮,糖画,泥人……这些传统的东西，平时生活中已经很难遇到，要不是还有这么个节日，几乎已经销声匿迹。
这次沈放过了稍长一点时间才回“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帮你带。”
萧萧作为一个画家，对颜色非常敏感，民间工艺美术品用色鲜艳喜庆，萧萧看着那张花花绿绿的照片回：“我要那个猴子。”
“那是孙悟空。”沈放回。
“我知道。以前看《西游记》最喜欢看孙悟空。”萧萧回。
“好，好，好。我去给你买。”沈放连忙答应。
他和沈樱枝去了捏泥人的摊位，摊主除了能捏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还会捏肖像。沈樱枝看着有趣让老板捏了一个她，沈放也跟风让摊主捏了一个自己。付完帐，沈放给萧萧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泥人版的孙悟空还有泥人版的他。
“买一送一。”沈放给她发微信。
萧萧被他逗笑了，便打趣“我不要送的那一个。”
“不能不要，这是捆绑消费。”沈放耍赖皮。耍完赖皮他便开始挖坑“我怎么把悟空给你？”
沈放守着坑心想萧萧要是说让他快递过去，他就和悟空同归于尽。好在萧萧没有那么绝情“过两天我去找你拿。”
沈放赶紧往坑里填土，防止萧萧爬上来“我从初一到初七都有空。”
萧萧回了个“好。”
挖坑成功的沈放心里美滋滋的，当天晚上连饭都多吃了一碗。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沉浸在要和萧萧见面的喜悦里无法自拔，可是萧萧一直没有约他。他心里便开始七上八下，正想给萧萧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收到萧萧的微信“明天有时间吗？我去你家找你。”
“有。”沈放秒回，但他不想萧萧来家里找他，因为家里的电灯泡太亮。“你别来我家。我们去西区的游乐场吧。”为了显的不那么突兀，他又加上一句“我们单位过年发了两张游乐场的票当福利，再不去就过期了。”
“好。”萧萧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练。他们约了时间，他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约定的地方。即便立了春，天还是很冷，平城冬季特产大北风正在免费赠送。萧萧穿了一件羽绒服，来的路上在车里温度高，羽绒服的拉链拉的没有那么严实，下车灌了一脖子风。
萧萧忙着拉拉链戴帽子。沈放看见她朝她走来。
“冷吧。”他说。
萧萧把自己武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很难不认同的点了点头。沈放把插在兜里的手伸到她面前，他手里赫然是一个巴掌大的暖手宝。
“你怎么会有这个？”萧萧挺惊喜的。
“刚在这等你，觉的挺冷的就买了。”游乐园旁边有卖周边的小店，他也是进去碰碰运气，谁知道真让他买到了。
萧萧握着电暖宝揣进兜里，暖暖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好像真的不那么冷了。
他们并肩走进游乐园，萧萧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游乐园了，以前和何秋生倒是来过几次。沈放来游乐场一般是和沈樱枝一起来，家长带小孩出来玩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和喜欢的人来游乐园的经历。刚失忆那会，他问沈樱枝自己以前谈过恋爱吗？
沈樱枝说没有，别说恋爱了就连暗恋都没有。他觉的有些不可思议的，因为他长的挺帅的。这不是他自夸，那时候他从昏迷中醒来在医院治疗，护士给他打针都比对其他人温柔。思来想去，他只能归结于自己太穷了。
这几年他工作勤恳业绩突出，经济条件突飞猛进，不乏有人给他暗送秋波，可是他始终没有对谁动过心。
在感情生活中，他就像一个难搞定的甲方，不一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知道自己不要什么。他这棵二十几年没开过花的铁树，终于开出了一朵桃花，弄不好还是一朵哑花。他能不紧张，能不重视，能不百抓挠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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