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一只仓枭落在仓库的横梁上，它似乎在这里筑了巢。
“猫头鹰法庭……听起来和猫头鹰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的哈？”加菲尔德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飞刀掂了掂，手腕灵活地一抖，把那闪着寒芒的武器甩了出去。
“抱歉了，雅典娜女神。”男孩毫无诚意地说道。
鸟儿应声落地，无力地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被监视的感觉立刻消失了，加菲尔德缓缓舒了口气。
从利爪手里得来的飞刀上带有猫头鹰徽记，现在正插在一只真正的猫头鹰身上，看上去充斥着某种怪诞的黑色幽默。
那个“猫头鹰法庭”很明显有什么办法控制猫头鹰监视别人，加菲尔德皱起眉毛，不过目前还没有其它杀手追上来，他应该是安全的。
暂时。
男孩刚想过去把那柄飞刀收回来，就听到有人的交谈声和脚步声。没有多想，加菲尔德迅速把自己藏进了楼梯下面阴暗的小空间里。
两个人打开了仓库的天窗，翻了进来。矮的那个男孩看起来跟加菲尔德年龄差不多，他干脆地落在仓库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男孩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身上披着内面是黄色的黑斗篷，红色上衣，绿色的战术手套和靴子——看上去有点撞色。
而高一些的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胸前是一个蓝色的鸟形标志，让人直截了当地注意到他的身材好得惊人，他做了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空翻才稳稳停住。
这两个人都带着挡住上半张脸的面具，加菲尔德眯起眼睛。
这两天他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哥谭的事儿，当然也包括哥谭特产：超级罪犯和蒙面义警。眼前这两个穿得花里胡哨的怪人刚好能跟夜翼和罗宾的情报对得上号。
尤其是罗宾，加菲尔德见过他，就在那栋被劫匪劫持的学校里，这家伙看见了他把小丑揍成重伤。
如果我被发现了，这个在街头打击罪犯的义务警察该不会直接把我抓进凡人的监狱吧，虽说不是打不过，加菲尔德暗搓搓地评估，但引来凡人的警察麻烦可就大了。
对凡人世界的法律不太了解的半神心虚地往阴影里缩了缩，心里祈祷着夜翼和罗宾千万别注意到他。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楼梯下面的黑暗像是随着他的想法活过来了一般扭曲起来，把冥府之子牢牢地隐藏在阴影之下。
就像他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
“嘁，炫技。”达米安嫌弃地看着迪克做了个花哨的空翻才落到地上，撇了撇嘴，他现在跟所有叛逆的中学生没什么区别，一心希望自己赶紧离开监护人的视线。
“你何不回布鲁德海文去？这个案子我自己也能搞定。线人已经交待得很清楚了，那两个小帮派的人可以藏东西的位置一共就那么几个。”
“因为你是个未成年，或者你可以看成我身为大哥的责任感，或者单纯是兄弟交流感情，随便什么都行。”大蓝鸟轻快地说道，他跑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嚯，这个位置真够隐蔽的，要是帮派火拼，绝对易守难攻啊。”
达米安送给迪克一个白眼，也尽责地开始搜索仓库。
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要找的。
仓库西侧地面上有一片没有灰尘的方形印迹，旁边还丢着一块卷成一团的防水油布。显然这里存放的走私物在不久前被人拿走了……而且很大概率被运到了哥谭码头。
“罗宾，来看看这个。”迪克招呼他。
地上有一只死去的猫头鹰。
达米安皱起眉毛，走过去蹲下。
“你不觉得最近案子里的猫头鹰有点多吗？”罗宾拨了一下那柄印有猫头鹰徽记的飞刀，“这个也许跟猫头鹰法庭有关？”
“说道那个猫头鹰的案子……我查到那六个死者中的那名记者肖恩·史密斯有点问题。他和人勾结，捏造了一些证据，正准备发表文章诋毁马奇风投公司的首席运营官林肯·马奇——就是那个市长竞选人。”芭芭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今天晚上是神谕进行后援支持，“这家伙可不太干净，这种事儿他干了很久了，你知道，这也有可能单纯只是一次报复，□□。”
“确实，b也认为猫头鹰法庭不存在，不过他还在调查。”迪克一边把飞刀和猫头鹰尸体装好，一边说道。
“那么b查到什么了？”芭芭拉问道，同时传过来的还有“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夜翼的脸一下沉下来了，“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他绘声绘色地模仿道，“他不想让我插手这个案子，好嘛，他是老大，他说的算，反正我还有别的任务。”
“噗。”芭芭拉被他的模仿逗笑了，“确实是他会说的话。”
“嗯哼。”迪克把证物收好，转向达米安，“走吧，我们继续夜巡，直接去哥谭港口？”
罗宾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两个义警离开了这间破仓库，加菲尔德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他只希望今晚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让他在明天能够顺利地返回纽约。
……
今晚的哥谭相对来说还算平静。
没有爆炸，没有帮派火拼，也没有越狱。
早早结束夜巡的迪克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痛打抱枕。
妈的，明天我就回布鲁德海文，趁着放假回家帮忙的格雷森警官愤愤地想道。
刚才他去蝙蝠洞，把猫头鹰的尸体和那柄带着猫头鹰徽记的飞刀送给布鲁斯。贴心的大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但是……
“去忙你自己的事儿，离这件案子远一点。”蝙蝠侠冷冰冰地警告他。
迪克又给了抱枕一拳，看着柔软的织物慢慢回弹，青年叹了口气，把脸埋了进去。
总不能是布鲁斯为了大前天那次吵架闹别扭吧……迪克被自己的想法雷得一个激灵。
蝙蝠侠肯定不会让这种问题影响案子，他从抱枕里抬起头来，皱起眉，他拒绝自己帮忙调查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身后传来“吱”的一声轻响，迪克警惕地回头看去。
衣柜的柜门自己旋开了。
装在防尘袋里的正装左右分开，一个人影从那片黑黢黢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那人披着沉重的黑色斗篷，脸完全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老兄，你这算是私闯民宅了知道吧？”夜翼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神秘人。
神秘的入侵者一言不发，径直冲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迪克闪身躲过对方的进攻，这家伙的攻击非常狠厉，是个老练的刺客，这让他不由有些心焦——万一入侵大宅的刺客不止有这一个呢？家里的其它人又是否身处险境？
他俩在不到半分钟里过了十几招，迪克开始感觉不对劲了——这家伙的攻击全是冲着他的脸来，而且一招一式给他的感觉格外熟悉——简直跟某个人一模一样。
“报亡鸟？？”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刺客的动作放缓了一瞬，仍然坚定不移地试图打他的脸。
“加菲尔德，住手，你要干什么咱们好好谈谈——操！”
报亡鸟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正中左脸，然后跳进一边的阴影里，干脆利落地消失不见。
留在卧室的大蓝鸟简直要气炸了。
先是蝙蝠侠禁止他插手现在的案子，然后是失踪五年的兄弟突然出现只为打他脸。
等着吧，小混球，迪克恨恨地想，等他抓到人，非得把这小混蛋揍到哭着喊阿福。
说起来这家伙下手真够狠，直接把他的后槽牙打掉了一颗。迪克舔舔嘴里的伤口，把脱落的牙齿吐了出来。
然后他怔住了。
那枚脱落的臼齿上嵌这一枚小小的白金色硬币，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的猫头鹰。
“该死，这下起码我知道为什么布鲁斯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了。”迪克苦笑着自言自语。
……
在仓库里过了一夜的加菲尔德当然不知道未来的他自己痛揍了哥谭市的蒙面义警一顿——他连这个时空有两个他自己这件事都不晓得。
男孩早早地来到车站，登上了一辆破旧的灰色公交车，缩在长途巴士的后排祈祷旅途千万别出什么问题。
非常幸运，一路上没有爆炸，没有车祸，没有路遇枪战，也没有绑匪劫车。
对于一辆从哥谭开出来的长途巴士来说，这可太不容易了。
在离开的路上，加菲尔德再次产生到了那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毛骨悚然感，但当车子离开哥谭市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消失了。
男孩在长岛附近下车，然后拦住一辆计程车报上营地的地址。
“你确定吗？”司机狐疑地打量他，“那里只有一片草莓田。”
“当然。”加菲尔德肯定地点点头。
营地周围弥漫着一股被成为“迷雾”的魔法能量，它们可以保护营地不被凡人发现——普通人就算站在营地大门前也只能看见一大片草莓。
然而他现在也只能看到一片草莓田。
加菲尔德爬上山丘，本来应该是塔利亚巨树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营地所在的山谷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栽种得整整齐齐的草莓。
整片营地好像突然消失了。
加菲尔德在草莓田里转悠了好一会，没找到营地的影子，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沿着公路返回城区。
他在一个公路休息区停下，找到公用电话拨通了营地的电话——营地销售草莓时有对凡人使用的座机号码，一般是鹰身女妖负责这个。
“您好，特尔菲草莓服务。”电话很快接通，对面是个女声。
“我找喀戎——”加菲尔德急切地说道。
“谁？”那个女声显得有点吃惊。
“我要和混血者之丘的导师喀戎说话。”
“什么玩意，你以为自己在玩什么希腊神话cosplay吗？”那个女人愤怒起来，“讨厌的小鬼。”
她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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