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赌了
“亚特……利亚？”听到这个名字，任羽的眼神有着一丝波动，他转向蒂薇儿问道：“能说的清楚些吗？”
蒂薇儿将茶杯推到他面前示意任羽坐下说道：“现在你所在的大陆叫做亚特利亚大陆！”
“那次元是什么？我要怎么回去？”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任羽急切地问道。
轻轻喝了口茶，蒂薇儿答道：“大千世界可不止一个空间。次元，即是一个稳定的已经形成自我文明的大空间。”
说着蒂薇儿眼中白光亮起，但只看了任羽一眼就又暗淡下去。这已经让任羽见怪不怪了，这些天蒂薇儿时不时地就会“审视”他一番，原本任羽对她眼睛很是畏惧，但蒂薇儿每次都只是看一眼就了事，从来没像第一次那样让人痛不欲生，次数多了任羽也就随她去了。
“唉！果然！”少女看完叹了口气。
这不明不白的话让任羽疑惑不已：“果然什么？”
“果然你不属于我们这里，我看不到你的记忆！”蒂薇儿答道。
少女拿起手中的黑雾云书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任羽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但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东西，毕竟看起来就太过诡异邪恶。
蒂薇儿看着手中的书一脸回忆的神情道：“这是一个人类的记忆！”
“人类的？”任羽诧异道。
“每个人类的记忆就像是一本书一样，从自己的出生开始便开始书写自己的人生。”蒂薇儿说着翻开了书的第一页。“哇呜～哇呜～”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书中传来，象征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所以你能查看别人的记忆？”任羽问道
“不错！”少女答道：“我就像个小偷一样，偷偷地浏览了你的故事。”
任羽心中有些沉重了，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自己的所有底细与软肋都在蒂薇儿的掌握之中，联想到自己刚刚到这里的情景，任羽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语气生硬道：“你，只是浏览？还是说……你也能改写我的记忆？”
“唰～”少女又翻过一页，这次书中传来了士兵的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和无数人的哭喊……
少女并没有理会任羽的情绪，而是自顾自的解释道：“每个人的记忆之书就在自己脑袋里的精神世界中，而眼睛就是精神世界的一个入口，其实对于平常的人类来说，每个人的记忆都是开放的，只要你有能力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你就能查看他的记忆，只要对方的精神不强就不会察觉。”
说道这里蒂薇儿看了一眼面沉如墨的任羽接着说道：“但改写记忆很麻烦，毕竟查阅并不会改变什么，但要想不经你的意愿就将不属于你的东西写进去，或者将你原有的东西抹除掉，那势必会遭到精神世界本身的抗拒……”
“所以被改写记忆的人会感觉生不如死，对吗？”任羽想到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蒂薇儿场景，那种感觉他至今记忆犹新。
“被改写记忆人的感觉怎么样，那要看改写记忆人的精神力如何了。”蒂薇儿也知道当初为了和任羽交流让他受了不少的罪。
“当初为了和你交流我只能强行将我们的语言有关的知识写进你的记忆里，但因为我是第一次对人这么干，确实手法粗暴了一点，还好你意志比较坚定没疯掉！”
“看来我运气不错！”任羽将茶一饮而尽，仿佛在发泄这心中的不快。
“唰～”少女不语，默默地翻开了第四页。
“锵～锵锵～”
兵器的摩擦声，野兽的吼叫与哀鸣，少年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在消化少女话的同时任羽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刚说我不属于这里，而你又看不到我的记忆，这是什么意思？”
平日里话不多的蒂薇儿今天格外健谈，对于任羽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耐，边阅读着手中的书边答道：“穿越次元其本身应该会被新次元排斥，要么你在穿越之时就被次元力搅碎成虚无，要么你到这个世界后无法适应新次元的环境而消散……”
“那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这些话虽然有些吓人，但任羽并没有实感，因为自己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蒂薇儿应该知道。
而蒂薇儿也没有让他失望，紧接着道：“你原来次元的次元力留在了你的的精神世界，掩盖了你原来的气息，这里的次元力感受不到你是个异类！至于你为什么能穿越次元我就不知道了！”
蒂薇儿的概念，任羽是第一次听到，但大致意思任羽明白了。
自己的精神里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它掩盖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一切痕迹，如同是封印了自己的过去，连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力都无法破开，蒂薇儿自然无法查看。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自己没有完全暴露在别人眼前，这是任羽迄今为止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这就是你幸运的地方！”说着蒂薇儿翻开了书的第五页。
：“轰～……轰～”
爆炸声以及人群嘈杂的欢呼声从书中传来，好像是在比武一样。
“那我如何才能回去？”任羽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了。
听到任羽的问题蒂薇儿的细眉一挑，抬起头来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任羽似笑非笑道：“想要回去？”
“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可以，只要你强到能破开次元就行！”少女无所谓的答道，目光就又回到了书上。
“破开次元？”听到这句话任羽低下头皱起了眉头。和刚才一样任羽依旧对这个概念没有实感，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难度等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做到……
“提醒你一下，在这个世界，如果不够强，你就只能死！”蒂薇儿欣赏着书中的内容，说出了最残酷的话。
听闻此话的任羽陷入了沉默，并不是被蒂薇儿的话给吓到了，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信息，他要稍微整理一下，还有便是任羽发觉今天的蒂薇儿格外健谈！
平时的蒂薇儿要么看书喝茶，要么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壁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跟自己谈这么长时间，除非……
“薇儿，你不会无缘无故告诉我这些吧！”任羽把杯子移开，一脸认真的问道。
“你很聪明啊！”蒂薇儿笑着说道：“知道我有目的还敢这么问，你就不怕我不怀好意吗？”
“你们要弄死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还给我讲了这么多事情！”任羽很冷静地回答道：“能告诉我这些事起码说明你不是想要害我而是想帮我，对吗？”
啪！
“是帮你还是害你还不一定呢！”
蒂薇儿猛然合上了手中的记忆之书，神色有些严肃地对任羽说道：“但现在的确有个机会，有个机会可以让你获得强大的力量，如果成功了既是帮你自己也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要是失败了呢？”任羽问道。
“你会魂飞魄散，神都救不了你！”蒂薇儿毫不留情的回答道：“所以这是一场赌博，风险和收获都高的超乎你的想象！”
“我能获得多强大的力量？”任羽问道。
“这要看你自己！”蒂薇儿回答道：“如果你的运气够好甚至可以与阿梅尔德一争高下，但也可能与现在没有区别！”
听闻此话的任羽默然不语，他在思考着这其中的得失。
蒂薇儿平静的看着沉默的任羽真诚地说道：“说实话依照现在的你即便等到老死，你的力量连阿梅尔德都赢不了，更别说破开次元了。眼前的这个机会即便是成功了，也仅仅是给你一个你能实现愿望的可能性而已，离你真正能够回家还远远不及，所以……你可以放弃！”
听着少女的话，任羽也在不停地思考。
赌赢了，你只是赢得了一缕希望，就如同你只能得到一张彩票一样！
赌输了，命就没了，一切都无从谈起！
这种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的疯狂的赌局，凡事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任羽不仅正常而且十分理智，在他自己看来，只有自己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想要直接放弃！
但不知为何，明明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但任羽却迟迟没有开口。
因为有些时候，人总会因为一些人一些事而变得愚蠢又无畏，而此刻任羽心里就有这么一个人，一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亲人！
如果自己此刻放弃了，自己的信念一旦动摇，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任羽害怕，他怕最后自己苟活于世，而自己的妹妹却依旧不知所踪，甚至遭遇不测……
如果一定要赌，那自己的命还输得起，最起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自己能够问心无愧的死去！
“薇儿，我！赌了！”
少年的眼神中带着决绝，但任羽的这个决定在蒂薇儿看来完全是无知者无畏，现在的雄心壮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往往不值一提！
“你还不知道你要面临什么，我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如果你坚持不了，可以随时停止！”
蒂薇儿不等任羽回答，猛然掀开了手中的书！
“嗷～————————”
一声震天咆哮，使得整个城堡都在颤抖，这吼声响彻天地，撕裂苍穹，仿佛在令这世间万物臣服……
任羽的灵魂仿佛都在这吼声中被撕碎，五脏六腑天翻地覆，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要被捏碎一般。
“砰”的一声，任羽被压制的单膝跪下，泰山压顶一样的威压使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任羽明白这是蒂薇儿给他的最后机会，如果现在自己就垮掉，就不用说以后了。
“额啊……额啊……”
全身颤抖的任羽双手撑着膝盖，顶着巨大的威，浑身颤抖的直起身来，嘴角有一丝血迹流下的他，带着一丝狰狞逼近蒂薇儿的脸庞，略有疯狂的眼睛直盯着蒂薇儿那严厉的目光，一滴清泪从眼中溢出，缓缓流过任羽的脸庞，但他的语气却狠厉而不容置疑：“我赌了！赌上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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