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守墓人
“领土纷争只是个借口，如果联邦的目的是挑起战争，那具体是哪块领地其实并不重要。”
“哦，诸位也都是这么想的？”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金发青年从面前的各种文件中抽出一张推到长桌中间，众人的目光很自然地向此处汇聚。
“事实上早在半个多月前，古德格温某只负责追查亡灵学派的侦缉队就发现了一条指向诺德省的线索——在风车谷以北的山林中似乎发现了某处第三纪元以前的古老遗迹”
“为求谨慎，我曾两次委托公会方面着手调查，但先后两批探索小队都没有传回音讯，以目前的状况看很可能已经意外身亡。”
“您认为莱茵联邦看中的其实是那片古代遗迹？”
“准确的说，是为了一座古墓。”青年补充道。
“好吧，您觉得会有人为了一座坟墓发动一场战争？”
“我只是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如果那座坟墓真有如此重要的价值，那我们就必须重新衡量联邦方面对于战争的决心——这次的领土要求到底是他们危机边缘外交的策略，又或者联邦方面已经有了不惜为此展开全面战争的准备，这其中的差别会大大影响王国下一步的决策方针。”
说到这儿，金发青年干脆站了起来，他仔细环视着长桌两边的每一个人，少有的多了几分谨慎与认真。
“如果做最坏的估计，战争很可能会在夏天结束之前打响，而王国直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进行动员！退一步说，即使我们能通过谈判的方式进行拖延，对敌人底牌的错误估算也会造成外交层面的巨大损失…诸位，必须承认，我们在这场博弈中已经处在下风了！”
青年的话让会场变得嘈杂起来。
同为红衣会的成员，有的代表认为这种说法只是危言耸听，有的甚至怀疑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某些王室的阴谋，而剩下的则开始思考对策…
毕竟如果形势真的急转直下，身为大贵族的既得利益者们一定会遭受严重打击。
合理规避风险也是他们对自身及家族必须承担的责任之一。
“我们现在入手的情报有限，猜测解决不了问题。”
“我建议派遣专人调查那座古墓的情况。”
“可那毕竟是在诺德省境内，这种做法可能会引起古斯塔夫的反感。”
“那就以太阳教会的名义。”青年对太阳神雷诺的神像微微鞠躬，然后说道：“第三纪元以前的墓葬无疑是亡灵生物的温床，为了避免神的旨意遭到亵渎，无论是教会还是贵族，都有义务将邪祟扼杀在摇篮之中。”
“附议。”
“也只好这么办了。”
“好，那就请各位就以上议题表决吧。”
与会人员大都举手赞同，即使偶有那么一两位心里不太情愿的，但在大环境的压迫下最终也不得不选择顺应主流。
当然，这些台面下的权衡与抉择都是建立在趋利避害的本能之上，与所谓“太阳神的荣光”并没有多少关系。
…毕竟神迹和共情带来的虔信是有保质期限的。
与看得见摸得着的权力与金枪相比，“复兴神的荣光”这种虚无缥缈短期内又见不到什么正反馈的目标显然很难主导当权者的价值取向。
从这个角度来看，如今生活在父神注视下的索伦，比起这群红衣会成员显然要虔诚的多。
接连多次经历了这种突然被拉入守望议会的情况，他的表现已经比之前镇定了不少。
起码面对父神时，索伦已经能比较从容的弯腰行礼，然后自己回到天秤挂灯对应的座位旁。
“尊敬的议长，不知道这一次有什么事能为您效劳。”
“不，这次请你来主要是因为之前的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为了祝贺你顺利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我会兑现承诺给你一些奖励。”
父神如此说道，但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动作。
至于索伦那边自然更不敢有什么非议，只是低头称谢，没有多问。
“你虽然并不是亡灵，但只要带着纳萨力克之戒，大坟墓内部绝大多数的区域都会对你开放。等你回到人间，就去王座之间看看吧——坐上王位，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明白。”
——那难道不是属于祂的王位？
听到父神的吩咐，索伦的心中瞬间便起了疑惑。
毕竟自从发现祂有意促成遗迹探索之行，索伦就一直以为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邪神应该就是安葬在地下大坟墓深处的亡者。
或许在人类所知甚少的第一、二纪元，祂曾作为神祇活跃在大地之上，因为某些原因陨落之后在地底蛰伏了上万年时光。
直到最近祂的力量逐步苏醒，所以才会用这种远程遥控的方式寻找帮手，一步一步夺回自己的神座。
这本是一段相当合理的黑暗向复仇剧情，甚至对于后续的发展索伦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却突然变得更加复杂了…
如果地下坟墓的王座真的属于面前的邪神，那么祂有可能放任其他凡人亵渎祂的神位吗？
如果那地底的王座不属于祂，那又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精力浪费在这种毫无收益的事情上？
不，如果想得更深一些，不论这张王座曾经属于哪位神明，作为凡人的索伦真的有资格染指这样的权柄？
会不会这才是复活仪式的最后一步？
只要他一坐上王位，古墓的主人就会泯灭他的灵魂占据他的躯体，彻底起死回生？
…这一刻，信息的不对等再次让索伦产生了许多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他的心里有太多疑问，但又因为种种古迹，大多不适合放到台面上直接请教父神。
于是几经犹豫之后，目前仅有两人参与的守望议会又陷入了熟悉的沉默…
幸好，长期与真理之门作伴的父神早就熟练掌握了读心的技能，所以工具伦这边刚一动摇，祂就立刻有了感应。
“放心吧，你目前的魔力能级还不够被神降的资格，强行操作只会因为的排斥力的干扰而失败——让你暂时掌控纳萨力克只是因为目前没有其他选择，你的工作性质其实和一般的守墓人类似…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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