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横祸
姜量送了牧匀一程，可却并没有送的太远。
毕竟，行脚商人吃的都是体力饭，而作为商队首领的姜量，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在这乱世，随便遇到点什么事就伤春悲秋的大半天，那可是贵族们才能拥有的特权。
“贱民，你敢拦我？”
当姜量回到商队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名衣着华美的贵族少年，正指着年轻副手的鼻子怒骂。
还不待姜量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贵族少年便极其蛮横地一脚直接揣在了年轻副手的身上。
虽然贵族少年身材看起来还没有年轻副手的壮实，可这一脚下去，年轻副手却是整个人都被踹得倒飞出去，当场便昏死了过去。
“你们做什么...”
姜燕刚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急忙赶过来的姜量稳稳拉住。
见父亲终于回来，受尽了委屈的姜燕不禁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爹...”
姜燕想要对姜量解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可姜量却摇了摇头，示意姜燕先不要说话。
与姜燕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不同，姜量虽然也只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行脚商人，可走南闯北多年，多多少少还是涨了些见识，遇事，自然不会像姜燕或是年轻副手那般莽撞。
贵族少年并不是孤身一人，在他的身边，还有着一男两女总计三个同伴。
而这四人虽然穿着不同，可其胸前，却都别着一枚同样的徽章，一枚代表着冒险家身份的徽章。
冒险家，与行脚商人一样，也是一种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老职业。
可与下九流里的行脚商人不同，冒险家，乃是属于上九流里的高贵职业。
而且，在这大多数人都吃不饱饭的年代，能够成为冒险家的人，一般都有着不俗的背景，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起冒险家日常生活中那巨额的花销的。
而这类人，显然不是姜量等人所能招惹的。
姜量很清楚，事已至此，无论冲突是因何而起，也无论是谁对谁错，道歉的，都必须是自己等人。
于是，姜量对着贵族少年躬身一礼，语气颇为卑谦地说道：“还请这位大人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等，姜某在此感激不尽，当然，事后自会有一份心意奉上。”
姜量的态度，使得贵族少年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颇为不屑地笑道：“这倒还算是句人话。”
“谢大人...”
可姜量刚想要道谢，贵族少年却是突然发难，一脚狠狠地揣在了姜量了胸前。
一股巨力在姜量的胸口处传来。
随之，姜量整个人也如年轻副手一般倒飞出去，不过好在姜量的意志颇为坚定，这才是颇为勉强地撑了过来，并没有当场昏死过去。
“爹！”
姜燕虽然早就从姜量等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个世界存在着诸多不公。
可惹上如此蛮不讲理的贵族，对于姜燕等年轻人而言还是头一遭，一时之间，完全就乱了分寸，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贵族少年缓步来到姜量的身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语气轻蔑地说道：“用一点碎银子就想打发我们？贱民，你这是在侮辱贵族！”
“大人，小的不是这意思。”
姜量强忍着胸口处传来的剧痛，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大人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等？”
贵族少年沉默了片刻，突然狞笑着说道：“既然你要替他们出头，那么我便给你这个机会，留下两条腿，今天这事就算是了了。”
乱世里，贵族相较于平民，可谓是云泥之别。
在大多数的帝国里，一名贵族，即便是当街斩杀了平民，事后也不过是赔点钱财了事。
姜量很清楚，眼前这名贵族少年提的条件虽然过分，可却也算不得离谱。
今日，自己等人遇上的若是那种丧心病狂的贵族，别说是两条腿了，恐怕性命都是难保。
姜量能够成为这支商队的首领，自然有着与之匹配的魄力。
可就在姜量一咬牙想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姜燕却是先一步崩溃了。
此刻的姜燕再也顾不上姜量的阻拦，便对着贵族少年厉声质问道：“你凭什么让我爹自断双腿？你那个同伴明明是自己撞上我们货车的！事前我还好心地提醒过她！”
“燕儿，不可！”
姜量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可却已经迟了。
贵族少年似乎也没有想到姜燕居然敢顶撞自己，在短暂的愣神以后，一抹浓浓的怒意出现在贵族少年的眼中。
被平民当众顶撞，对于贵族而言，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而为了保证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不受到挑衅，大多数贵族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选择以最残忍的手段进行镇压。
此刻，这名贵族少年，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察觉到贵族少年眼中的杀意，姜量急忙对着姜燕吼道：“燕儿，快逃！”
可姜燕的反应又怎能快得过身为修士的贵族少年？
当贵族少年手中的利剑距离姜燕已不足一尺的时候，姜燕这才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名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贵族少年，居然真的敢当街杀人！
噗！！
剑入血肉的声音有些沉闷。
可贵族少年手中利剑所刺穿的，却并非是姜燕的心脏，而是牧匀的手掌！
在这之前，牧匀本已离开。
所幸的是，牧匀还未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在传，一群行脚商人得罪了贵族，由于不放心姜量等人，牧匀便折返了回来。
而刚到此处，牧匀便见到贵族少年想要对姜燕痛下杀手。
情急之下，牧匀只得以手掌直接握住剑刃，才总算是及时地将姜燕给救了下来。
“找死！”
一再被平民所当众顶撞，贵族少年眼中的杀意更甚。
对此，牧匀却是恍若未见，甚至，嘴角还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抹笑容，与牧匀往日里那种干净的气质显得有些不同，有点，轻狂！
“钟子期，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听到牧匀随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钟子期微微一愣。
在这座小城市里，怎会有人认识自己？
钟子期暂时收起了心头的怒火，重新打量起了眼前这名突然出现的少年。
劣质的麻布短衫，证明了少年和姜量等人一样，确实只是个低贱的行脚商人。
而以钟子期的身份，断不可能有这种身份的朋友，可这个少年的面容，却是使得钟子期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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